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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期 第3节(3/4)

作品:《佑期

么这么个瘸子就又这天大的本事,此刻被打断,视线不约而同的投向了门外。

    只见一个黑影越过白家庄的重重屋檐,一身轻功灵俊,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不慌不忙的落了地,看了眼严阵以待的众人,不禁笑了下,道:“敢问白珏可敢来出来一见?”

    原来来人就是妙手空空霍细细,他受崔老头之托前来,本来只被交代了传话一职,到了现场才发现场面跟说好的“万众瞩目”不一样,虽说也是众目睽睽,但个中不同,非局中人不可体味也。

    他搞不清楚状况,便干脆顶着一张白蝠的脸即兴发挥,道:“白珏白公子在哪?我受苏佑期之托,还要给你传句话。”

    他这话一出,场面顿时如炸了一般,有许多人已经抽出了兵器,将霍细细围了起来。有气性大已经叫嚷起来:“宰了这小子,给张之风长老报仇!”

    这火一点,场面更是气氛高涨,几个人拿刀的拿刀,拿剑的拿剑,已是跃跃欲试要一拥而上了。正对峙之时,边听寂音一声喝止,已是劈开众人前来:“诸位且慢,咱们不妨先听一听他要给白二公子带什么话?”

    霍细细虽然了只听两句话,但已经大致猜出了事情缘由,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崔老头不靠谱,可竟然如此不靠谱,这送死的事居然也要我来做。面上确是一点不显,将白蝠面无表情的这一重大特征展现的淋漓尽致,好整以暇正准备开口时,就听到另一边传来一道声音:

    “白蝠,你怎么在这儿!”

    居然是姗姗来迟的白二公子。

    白家庄的主卧和厢房有一段距离,因此得到消息也慢了半拍。此刻急匆匆的赶过来,却已经摆脱不掉漫不经心的嫌疑了。石真跟在白珏后面,先是瞧见了怒火翻天的场面,再听见白珏不打自招的一句话,心里顿时凉飕飕的,连骂“蠢货”的气力都要没有了。

    白珏对苏佑期的“智计”已经到了一个妖魔化的地步,早在先前,他就致力于怀疑白蝠假意投诚,这个时候看见“白蝠”,更是草木皆兵地跳起来,好似对周围人窃窃私语的眼光浑然不觉,居然又问了一遍:“你在这里干什么?”简直是在用尽全身解数地诠释一个“蠢”字。

    “白蝠”顿了一顿,本来他还做好先被人质疑一番的准备,此刻就这么登堂入室,连自报家门都省了,便面色微妙地来了一句:“我奉苏佑期苏公子之命,特来问讯。感白家庄心至诚,才奉上苏家心法,望白二公子饮水莫忘思源,忘昔日之约才是。”

    场面先是寂静了一下,“赤脚大仙”卢广之已经提起他的偃月青牛刀,大喝一声:“原来与苏佑期勾结的是你!杀了张之风的也是你罢!将我们约到这里来,到底什么用心!”说着霍霍刀风已经劈来!

    白珏没料到对方突然发难,躲避不及,眼看要被就这样削掉脑袋,顿时腿一软。卢广之一脸狰狞劈过来,沈玉清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卢广之的手腕上,对方手腕一麻,刀已经飞了出去。

    “你难道要与他同流合污?”

    又是几人抽剑。

    沈玉清看着寂音,对方也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眼神真像看杀父仇人一般。不由得心下一凛,暗道:那日黑巷之中,两人商量得莫不是就是杀害张之风之事?这可算是门派内斗,可这白蝠又是谁派来,难道栽给苏佑期是幌子,其真正目的是要把白家庄拉下水?

    思绪万千没个头,沈玉清只好微微低下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众位可要息怒啊,这事情的真相还没搞清楚呢,如果白二公子真与苏佑期有勾结,又怎么会看着他杀害幼弟,谋害父亲呢?”

    这件事本来就疑点重重,众人的一腔义愤一但平息,便能觉出许多耐人寻味来。此刻经沈玉清一提点,果然大家稍微冷静。

    霍细细将话带到了,人情也算还清,才不愿在这是非之地久留。看大家的注意力都没在自己身上,拔脚便溜。他轻功历经多位看家护院的考验,早就练得炉火纯青,这会遁地而逃,简直毫无压力。等到大家反应过来要追,这人已经不见了。

    卢广之捡起了自己的刀,他为人虽然鲁莽,但却是出了名的热心肠。被沈玉清踢了一脚后,对这人的敬佩之情不减反增,嘟嘟囔囔地问道:“那现在该如何?”

    沈玉清有心想帮白家庄,总不想让寂音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得手,又不敢太过分,被别人看出了端倪,当下也没说话。

    “七星剑”之一的孙玉蓉道长为人温和正派,虽是女性,但在江湖中地位颇高,此刻她看无人开口,便道:“今天之事虽然疑点重重,但对于苏佑期,苏家心法之事,也请白珏白公子给我们解释一下如何?”

    白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才惊觉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有多蠢,此时当然下意识地全盘否认:“我怎会与苏佑期勾结?那小子看大势已去,才出这毒计构陷与我,让咱们先窝里反,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可惜,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句“才奉上苏家心法”已经不知道勾动了多少人的心弦。不管是真是假,此刻有趁火打劫的机会,怎么也要捞上一捞,西域五鬼便是个中翘楚。

    只听那红彩满面的老鬼道:“白蝠也是空口无凭,白二公子也是空口无凭,这叫我们大家信哪个嘛?”

    没想到这是寂音突然发话了:“白公子,我们长老在白家庄遇害,虽说是苏佑期下的手,但眼下情势复杂,你既然无法证明你无辜,便请你随老夫走一趟,我必定将你当成座上宾盛情款待。咱们再派出人手去细查这件事,出了结果再请天下英雄一观,你看如何?”

    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一时间也无人提出异议。唯独白珏不甘心的叫起来:“我都说了我跟苏佑期没关系,怎么还要抓我.....”一张风流倜傥的人皮还没撕掉,就被石真一个手刀劈在后颈昏过去了。此刻石真终于摆出了一张和笑脸不同的脸,抱拳道:“今日骤变,原始白家庄招待不周,所谓瓜田李下,我身为白家庄的管家,也愿跟院长走一趟。”

    他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又是纷呈。不知情的要在心里赞一声石真深明大义,知情的如沈玉清等人心里又忍不住是一阵盘算,最后倒是都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道路来。

    文殊院的弟子们早就替长老蒙上了白布,脸色一个个如丧考妣,抬着张之风的遗体,带着昏迷的白珏和一脸肃穆的石真,就浩浩荡荡地出去了。

    剩下的人更是做鸟兽散,不多时,原本拥挤的庭院就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沈玉清眉头锁死,却不妨郭子鱼已经走到近前,不由一惊。

    郭子鱼眼眸深沉,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低声道:“当前小人作怪,公子正义,郭某十分佩服,但可要小心别被卷了进去,成了别人的垫脚石。”说完这句,郭大侠两袖清风,就翩翩然离去了。

    罗素衣这时凑过来,“师兄,咱们怎么办?”

    庭院外的远山已经映着夕阳葳蕤生姿,正是倦鸟归巢之际。弥漫的云雾缭绕,绕不出的人心。沈玉清盯着夕阳半响,才道:“你们两个回三清观去,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禀告给长老,再告诉他老人家这次我们估计不能袖手旁观,请他早作打算,我去找一老友,你们不必担心。”

    ☆、两面

    今夜起风。

    苏佑期拨弄了一下脚边的火堆,那火苗正在风中艰难地摇曳,试图在缺薪少柴的情况下跟狂风一决雌雄。叶秋石看篝火要灭,便起身道:“夜晚天凉,我再去找些柴来。”

    她这话一出,就听“咣当”一声巨响,那两扇破旧的庙门已经呼啸着关上了。又是“砰””地一声,一阵冷风穿堂而过,狗仗人势地吹熄了原本就不甚明亮的火焰,还嚣张地卷走了最后一丝暖意。整个庙宇一下子隐没在黑暗里,耳边只有狂风拍击着墙壁的“呜呜”声。

    叶秋石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征愣一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笑骂道:“崔老头给咱们找的什么好地方,隐蔽是隐蔽了,也太寒酸了些......”话说到一半惊觉不对,也顾不上再将火堆点起来,混着黑暗就摸过去了,“佑期?”

    手下空无一人,身上只有寒风倒灌,叶秋石站在那里,心已经被千年的寒冰冻了个半截,脚下干草尚有余温,苏佑期已经不见了。

    四日后

    沈玉清按着要抽搐的腰,顶着张已经抽搐的脸,慢吞吞地又往上挪了一步。

    正午的太阳正烈,即便是周围已经被苍葱的绿色掩盖,这条号称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的天梯依然难消暑气,在这巍峨的山上独树一帜。沈玉清在天梯上已经爬了近两个时辰,往上看仍然是弯弯曲曲插入云霄的天梯,沈玉清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沿着天梯进了人间仙境,虽然死法悲惨了点。

    这么想着,苦中作乐的沈大侠又往上移了一步,其间以各种方式问候约在这里见面的陆丽之的长辈,其口舌生花的程度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就这么且行且骂地又磨蹭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观天台。

    其上已有一人影矗立,风姿横立世间,与这云蒸霞蔚,被重重翻滚的云海折叠的一隅相互掩映,真映了一句“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好句。

    被“天上之人”迷晕的沈玉清擦了擦汗,直觉应该冷静了点,冲口说道:“陆大头,你把我叫来,就是为了看你腰粗腿短头大的背影?”

    被叫到的“大头”缓缓地回过头,露出了一张如丧考妣的脸。

    ......

    沈玉清默念一句“我佛慈悲”,看看远处辽阔的美景,才终于能正色道:“白家庄之变你可听说了?”

    陆丽之微微一笑,衣衫一提就干脆的席地而坐,又拎起手边的酒壶给空着的酒杯倒上一杯,才道:“这不就等着听你的版本呢么?”

    沈玉清上前一步,拎着酒壶就往嘴里灌,将整个酒壶都倒空了才觉得解了渴,慢条斯理地将整个事情叙述了一遍,才奇道:“张之风死在寂音的毒计下也就算了,这白蝠是什么人?做什么要拖白家庄下水?”

    陆丽之沉默了半响,高深莫测地道:“白蝠是佑期...苏佑期的贴身侍从,从小到大的情谊。既然苏乘秉都能充作苏家的家主,那白蝠作为一名安插了数十年的暗桩,也就不奇怪了。既然两人早就撕破脸了,白蝠哪还会替苏佑期做事,那武林大会上的人多半是冒充的,估计是苏佑期报仇不成,就想尽办法的添堵罢了。”说完眼中已是难以掩饰的乐不可支。

    沈玉清对这个一头栽在美人窟里出不来的阁主真是无话可说,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可与寂音勾结别人暗害张之风的事赶在一起,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现在武林完全成了一潭浑水,怎么才能搅得清?”

    陆丽之看着沈玉清,那人脸上胡茬已经又冒起,衣衫经过了四天四夜的马不停蹄,早就脏乱不堪,可这些繁枝末节在沈玉清的眼睛面前完全不重要了。那人的眼里早就装下了整个江湖,风霜繁鬓都难以在这颗年轻的心上留下任何痕迹。

    陆丽之掂起那杯硕果仅存的酒抿了一口,微笑道:“难得看你这么意气风发,你那小师弟开窍啦?”

    沈玉清:“......”

    道貌岸然啊,这人!

    过了半晌,沈玉清终于还是败下阵来,闷闷不乐地道:“没有。”陆丽之开玩笑似的拍下他的肩,道:“日久天长的怕什么?我的心肝现在也没在我身边。”

    沈玉清被这人变本加厉的流氓劲弄得面皮抽搐,最后终于忍不住嘲讽道:“你的心肝同意了么?”

    陆丽之含笑看了他一眼,沈玉清被他这欲语还休的一眼看的头皮发麻,忙不迭地转过去了,忽听陆丽之缓缓道:“玉清,如果我有不测,你就接替我做下一任的阁主,不管怎么样,都要将七皇子送上皇位。”

    沈玉清浑身一震,紧紧地盯着他。那人又端起了揣在怀里二十多年的大侠架子,满脸似笑非笑地自斟自酌去了。

    这边陆丽之醉生梦死,做梦都想牵一牵心肝的手,殊不知心肝这边,已经不是醉生梦死,而是□□了。

    苏佑期浑身筋骨尽断,被锁在水牢中,也有三日了。

    他的双手都被一根足有一寸长的钢钉穿过,牢牢地钉在水池壁上。那钢钉露出皮肉的部分锈迹斑斑,不知道沾上过多少人的鲜血,不过历久弥坚,钉进皮肉的地方异常尖锐。苏佑期双腿无力支撑,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两根可怜的钢钉上,初时还有皮肉搅动,锥心磨骨的痛楚,被这么锁到第四天,已是痛觉全无,立地成佛了。

    这水牢不大,水池已经占了大半地方,里面的水污浊不堪,黑色在水面堆积了一层,连水草都不愿屈尊降贵,来这里活上一遭,只有吸血的虻虫肆虐,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响成一片。

    在万般寂静之时,忽听“哗啦”一声,位于头顶的铁门已经打开,一人点着一只微弱的蜡烛,推门进来了。

    苏佑期听见声音,微微动了一下,一潭浑水立刻被搅动。那团火焰慢条斯理地从楼梯上飘下来,在苏佑期面前站定了。

    黑暗里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过了半响,那个人好像有些不耐烦了,粗哑着声音道:“怎么,你还是不愿说?你要是现在说了,我还能给你痛快一死。”

    苏佑期强撑着抬起头,吃力地喘了两口,感觉肺里破风箱似的拉了两口气,才低声说:“侯宫主,我早就交代白蝠将你母亲所在之地告知于你,现在你找不到她,找白蝠兴许还能有点希望,我是真的一无所知了。”

    原来这人竟是侯至诚。这人乃是魔道十二宫之一的六合宫宫主,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一生精力全耗在了“剥皮之法”,唯独对待自己七十岁的老母亲,至纯至孝,结草衔环以期报也。彼时苏佑期为了顺利入住白家庄,便使计掳了他的母亲,威胁他出手相助,估计那时这人便怀恨在心。后来变故频发,苏佑期急信召回白蝠的时候还嘱咐过他将人放了,却没想到白蝠早就阳奉阴违,估计这会,老人家也是凶多吉少了。

    听见苏佑期的辩解,侯至诚不怒反笑,他用脚勾起苏佑期的脑袋,将手中的蜡油往他脸上滴。苏佑期吃痛,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立刻又被这人踹在脸上,塞在喉咙里强撑的那口血瞬间跌出来,脖子前胸溅得都是血迹。

    侯至诚微妙地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把脚移开,嗓子又细又尖:“苏佑期,你掳走我母亲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日?我的探子已经找到白蝠,待我细细审问了他,再把他扔进来与你做伴。你现在不如祈求上苍让我母亲好好的,那我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若是损了一丝一毫,我必定让你们生不如死。”话说到最后,侯至诚的嗓子已经破音,言词吞吐间生生地带出渗人的阴狠,把听话人的骨头一丝一丝地啃舔噬尽。

    苏佑期四日来受尽折磨,心中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遗憾,靠着一口气苦苦强撑。这会听着侯至诚又踱上楼梯,继而发出“咣当”一声巨响,一颗心才稍微安定下来,心知每日的例行一探结束了。

    慢慢地呼出一口气,苏佑期靠在池壁上,心道:不管怎样,多了变故,便总会有法子的。

    ☆、死局

    连续兜兜转转了几天,陆丽之就又回到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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