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 第7节(3/5)
作品:《欲乱绝情龙》
有人说过他丑。他虽然有一段失败的婚姻,但这完全和他的容貌没有关系。他高中的时候就交过三个女朋友,大学的时候抢着给他洗衣服打饭的女生也够站一走廊。他的五官是看起来有点儿险峻,眼睛略小,招风耳,嘴唇似乎有点儿豁,脸被硕大的鼻子占据了近三分之一,但是组合在一起就会让人忽略各自的缺点,产生一种越看越想看的风水阵效果,要人觉得他又精明又正派,然后还有那么一点儿野。
但是风水阵被窝边草彻底捣毁了,常年繁重的工作和精神上的压力导致他常年挂着眼袋,因为都是胡子也懒得洗脸了,原本亚麻色里透红的皮肤现在就是郁闷的铁黑,因为胡子太长,所以头发也要留得长一点儿,不然离远了看会让人觉得他脸上挂着一只刺猬。
今天他痛下血本,买了高级点儿的剃须膏和刮胡刀,还有一些据说深层清理的洗面奶,还有他最爱的潘婷润黑洗发水,在洗手间里捯饬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脸弄得干净光线了九成,又借了李远坪的啫喱水把自己的头发死死地压倒顺贴在脑袋上向后背。并听取周济之的意见,换了要自己显得年轻的水洗牛仔裤披着风尘半旧皮夹克,踏出了必胜约会的第一步。
“不行!绝对不行!”李远坪把他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又怎么了?”耿鸣乏味地问道。
“这不是人穿的鞋!脱了,换我这双……”李远坪指了一下他脚上裹脚布一样的黑棉包,从储物柜里翻出一双很新的运动鞋丢到他面前。
“别,你的鞋可都贵着呢,我怕给你弄坏了。谢谢啊,我穿这个舒服,习惯了。”耿鸣摆着手谢绝了李远坪的好意,倒退着就要出门。
“老耿,这个事情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听我的,换一下吧,虽然这事是和我没啥关系,但是我就是看不下去啊!”李远坪抓耳挠腮地喊着。
“有啥重要的,不就是一双鞋么……人讲究那么多不累啊。”耿鸣完全不能理解李远坪的想法,说完之后拿出一条口香糖吃起来。
“你的约会对象是进城卖菜且眼神不太好使的老大妈么?”李远坪又生气又悲哀,他觉得耿鸣三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连一些社会求生常识都不懂。
“才不是呢,小梅前两天还说她觉得这个鞋有意思,因为现在很少见了。她也说了,穿鞋么,舒服顺脚才是最重要的,她还想搞一双呢。”耿鸣说的是实话,开心地边咀嚼边说。
李远坪在他囫囵的话语中把梅字听成别的字了,瞳孔睁大,咧嘴喃喃地说:“妈呀,你真的要和他约会啊?老耿……你想清楚了么?”
耿鸣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也觉得这才见了一两次面就人前人后的叫人家小梅显得自己很轻佻,就红着脸说:“有什么清楚不清楚的,小张是比我小了六、七岁,开始也的确有点儿误会和不快,但是我都这个年纪了,也没啥挑三捡四的资本,好歹人家表现出那么点儿意思,我就努力争取一下呗!”
李远坪听完他的话,用指甲挠着自己的胳膊,浑身不太自在望着地说:“老耿你至于这么拼命么,你图个啥啊?”然后他又看看耿鸣的脚,继而喃喃道:“唉……还别说,你们都有一种相同可怕的情调。”
耿鸣假意对李远坪做了一个飞踢的动作,轻蔑地说了句:“呸!瞧不起就瞧不起吧,我们农村人就是爱农村人!”然后夺门而出,奔赴约会。
李远坪见他走远,掏出手机迅速拨号,抓狂地讲了起来:“喂,庄家嘛,我要补买1000注a组!再买2000注b组!对,我确定!”
耿鸣在琉璃螺城2楼的台阶门廊口和打扮得青春可人的张小梅见了面,张小梅站在他面前迟疑了五分钟才确定这是他,表情变得很欣喜。张小梅果然是农村出来的外表美丽内心勤俭朴实的女孩,在华光步道上走了不到半圈就唠叨说这些餐厅都太不实惠了,不如我们去自助厨房炒菜做饭又有趣又省钱,她也有朋友在那里做管理员,打声招呼就可以安排好地方;耿鸣让了两让,便满心欢喜地和她坐电梯上了楼。
虽然耿鸣有理由怀疑这是张小梅计划之中的事,但是他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张小梅拉着耿鸣来到自助厨房之后就把他按到饭桌上,斟茶倒水洗手做汤羹,还完全不允许他帮忙,切切炒炒片刻不闲中还能热情洋溢地和他聊天。
简约不炫耀经济又美味的四菜一汤和六碗饭下肚之后,耿鸣舔着张小梅切好的橙子仰在椅子上,彻底地理解了一个女生能有多贤惠。他内心中洋溢着温暖,感受到源自宇宙爆炸之初就分布在天地四方的生命的希望;因为他和张小梅几次谈话中都能发现,这个女孩子一点儿都不拜金势利,或许因为都是一个公司里的员工可能已经对彼此的收入和背景有所了解,张小梅举止言谈中没有表现出任何关于对他的住房学历工作发展前途的调查询问,但是耿鸣却感觉不到她对这些物质外壳的关心在意,因为她的家境其实很优越,并蛛丝马迹地暗示自己了解耿鸣的前婚史并表现出一些无奈和同情。
耿鸣觉得她真是一个仙女。
当然了,吉祥社会服务公司里的女员工广义上都是仙女,哪怕扫地的大妈都是。
因为畅谈很愉快,俩人干脆把电影推后到九点。继续边喝茶边聊天,话题后来转向了他的神龙坐骑问题。耿鸣也没多想,这是全公司都知道的门面上的事情,张小梅也只是好奇随便问了几句而已,并真诚评价:他需要和龙族频繁地打交道是一件棘手不容易的事情。耿鸣越看她越可爱,气质性格都很完美,心里忐忑起来,他经过简单地思索之后很老实地告诉张小梅:
“我这个人缺点很多,人缘也差,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好姑娘,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都忌讳讨厌些什么,尤其是生活习惯为人处事方面的……我尽量改……”
张小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是男人很可爱地向自己投诚示弱,这么老实大方的人现在多罕见啊,于是她也慷慨坦荡地说:“这些话说太早没什么意义的……人和人总是要交往一段时间才能看出优缺点。不过非要我说我不喜欢男生的哪些毛病,那就是赌博,抽烟和喝酒。赌博真的很讨厌绝对不能容忍,交际应酬偶尔抽烟喝酒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身体健康最重要,烟酒不沾最好。”
耿鸣松了一口气,这些是百分之九十的女生都会说的话。耿鸣没有赌博习惯,自己也很讨厌这种事情。烟瘾不大,虽然喜欢喝酒但是还没有出现酒精依赖的症状--何况他觉得他总想喝酒是生活空虚压力大无处发泄,要是有这么漂亮体贴温柔大方的女朋友或者老婆在身边,戒烟戒酒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哦,我申请了a1福利,明年五月就生效了,哈哈,我永远二十八岁。”张小梅不知道是不是在炫耀,突然告诉他。
“……我没申请,也不想申请。”耿鸣有点儿忧虑地说。
“我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和选择嘛。”张小梅完全没有半点儿鄙视或者不解的感情,倒是眨着眼睛善意鼓励地盯着他看。
耿鸣挠了挠头问:“那……你对结婚……”
“随缘吧。但是我总觉得我还没玩够,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过个二三年再打算。反正我也不会变老了,嘿嘿。”张小梅坦诚地说,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这就是仙女和凡间女子的差距。
仙女们绝大多数是不老不死的,甚至绝对大多数是青春貌美不老不死的。
实际上这个差距并不明显,对于会老会死的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区别。
很多凡间女子会认为自己青春貌美不老不死,她们会觉得自己是仙女;所以作为老婆娶回家之后,相处起来和真的仙女别无二致,甚至更难伺候。
但是这里对男性来说有一个很欺骗性的糖衣炮弹。
希望自己的伴侣永远年青貌美是很多男人的幻想,那么这里出现两种情况:
一:你在40岁的时候看见自己20岁模样的老婆,可能会很欣喜;但是你在70岁甚至80岁的时候看着你20岁模样的老婆,未必还欣喜的起来,就算欣喜也是空欢喜。
二:你们俩都是20岁的模样,像个传说般一直持续下去。五十年恩爱金婚会让旁观者祝福艳羡,一百年仙侣奇缘是爱情神话。且不说这五十步百步谁在笑谁,你确定你可以和一个伴侣相处到永远么,尤其是这个永远不是一个虚指的程度词,而是一个真实庞大的数字的时候。这个数字其实不用上升到天文级,一般到七就会让很多人冒冷汗了。
婚姻的誓言中有一句严肃感人的话,叫直到死亡让我们分离。其实死亡这个词是对人类生命短暂而又有限的晦饰语,因为在那么庄重浪漫的场合,宣誓人们总不能说几十年之后谁先离就离吧?
对于耿鸣这种思想上很保守老套的神来说,其实他真正想的并没有这么抬杠性的复杂,他的追求和普通男人一样,那就是找一个喜欢的人平安和睦养儿育女地渡过剩余的几十年。那么面前怎么看都合适还有可能永远年轻貌美的张小梅他还有什么好纠结忧虑的呢?
他有。
第一:他真的不愿意申请a1福利,假设他和张小梅这类女生结婚,那么就意味着以后他变成一个老头自己有一个青春的老婆。这在天神系统中很常见,但是更常见的是复杂家庭关系和狗血频发的伦理闹剧和最后不可避免的离婚。
第二:他就算申请了a1福利,他和张小梅成为神仙眷侣。这在天神系统中也很常见,但是更常见的还是复杂的家庭关系和狗血频发的伦理闹剧和最后不可避免的分居和离婚。他对永恒的生命很怀疑,他对永恒的婚姻根本就不相信,他知道那些著书立说阐述爱情忠贞传授夫妻家庭生活的作家们也都是离婚专家。
第三:就算他们俩人都不申请a1福利。耿鸣今年三十五岁,张小梅二十七岁;他这一辈子也剩不下啥好时候了,他想着急结婚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但是张小梅自恃青春不着急。
其实总而言之就是耿鸣是一个非常传统古板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希望快点儿安个家,然后老婆尽可能的美丽贤淑一点,这些都是正常男性的需求。但是不管是凡女和仙女带来的挑战都一样,彼此在谈适合不适合的问题。耿鸣时常在想,还是旧社会好,包办婚姻带来的不幸未必大于选择过程中衍生的困难;奴隶制人口买卖也不无道理,讲价钱要比谈感情容易的多!
“呵呵,我明白你的心情,你年龄稍大,可能更渴望稳定的婚姻和家庭。唉,我这么说你别多想,其实我觉得你渴望的是有个人能照顾你,你需要的是一个伴。至于,至于所谓爱情么……其实是调味品,不是粮食了。”张小梅擦着手,温情脉脉地说。
“嘿嘿。”耿鸣憨笑一声,他其实也不知道张小梅说没说到他心里去,他不是那种风月浪漫型的男人,有事没事不会去琢磨啥叫爱情的。对他来说么,男女伴侣关系的实质就是他能有满意固定的性生活,他能和对方友好不吵架地说话,然后吃住睡在一起最好女的能勤快贤惠伺候他一下;所谓爱情就是他对维持这三个基点的稳定联系所做的一切努力。
“走吧,我们去看电影吧!”张小梅打扫完了厨房(自主清理厨房的话当前消费可打折)之后认真地提议。
于是耿鸣和张小梅手拉手来到了图书馆的影视放映区,他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先拉的谁的手,总之发生的既自然又亲切。放映区里不允许吃喝东西,所以他们俩牵着手在外面的饮水区倒了几杯水喝,耿鸣是左撇子,所以俩人配合取水又默契又完美。
因为包房隔间区都是一人座位又禁止多人同入且还要花钱,所以他们俩就去大影院里看免费播放的科普片,很幸运,今天播放的是一个天文学历史方面的片子,不但可以看见很多浪漫神秘的古希腊风情场景,还能看见深邃美丽的宇宙星空;影院里人不多不少,观众们都个个安静有素质,且座椅又柔软又舒服,俩个人默默不语地拉着手一直都不舍得分开。
对于耿鸣来说,这就是爱情;对于很多人来说,这绝对就是爱情。
电影看完之后竟然十一点多了,耿鸣彬彬有礼地送了张小梅回总公司大楼附近的员工公寓,没有赶上最后一班通勤车回家,就决定再次睡办公室,不过这次不同以往,这次是幸福地睡办公室,因为他觉得自己舍不得离张小梅太远。
总之,截止到11点58分,耿鸣都觉得这真是一个值得感恩和珍藏在回忆中的美好夜晚!
☆、第十九话:明王战天龙!午夜停车场斗殴事件
第一百一十四天
最近一段时间张仲文也总睡办公室。
他也有一个高尚的动机,那就是要自己的爸爸妈妈在春城昆明尽量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当然了,实际上就算他不回家,家里也还是三个人,不过这次多出来的小孩是乖巧温馨型的,张仲文有充分的信心自己的女儿可以减少他父母口头离婚的次数。
十点多,他在办公桌前展开了一条折叠沙发床,枕着自己密藏在办公室连慧曦也不知道在哪里的粉红猪抱枕,挂着睡眠型面膜,衣冠整齐地躺在电脑前看他最近沉迷的美国电视连续剧《ugly betty》。他几年来养成了一个奇怪的习惯,那就是除非在自己家中有老妈监视,不然他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几乎都不脱衣服也不盖被子。这不仅仅是战斗的年代中养成的一种高警觉性时刻准备反抗逃亡的习惯,更是一种心理情绪上的障碍症。
就在他在灯光静逸安详的办公室里,偶尔欢笑偶尔垂泪地与冥冥中的那个拉丁女孩同呼吸共命运的时候,手机突然鬼哭狼嚎地响了起来。
张仲文根据来电显示电话号码推测这是芍露崖的龙族同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玄持,你还在公司里嘛?不好了,出事了!”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听起来惊恐中还带着一丝兴奋。
“请问您是哪位?”最初的一瞬间他还以为是发生了工作上的问题,不怎么在意地询问道。
“我是华瑶呀!我们和那个姓盛的发生了一点儿冲突,打起来了……现在在地下停车场,出了一点儿事。”尖利的女声在电话那边惊叫道。
“哪个姓盛的?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谁和谁打起来了?”
“哎呀,就是那个韦陀宫的盛什么营的,那天舞会里看上慧耀姐了,癞皮狗一样天天粘着。今天晚上我们加班结束在楼下吃完了夜宵出来,结果又遇见他了,他一路死皮赖脸地缠着慧耀姐,跟我们到停车场,要电话!慧耀姐不给,结果他就借酒劲耍泼说脏话,律持锦持看不过去就推了他一下,唉……谁知道他身后也还跟着人的,一窝蜂上来没头没脑的就打起来了。现在律持已经被抡翻了,五六个人追着锦持打,伽蓝院的人都在看热闹。张总啊,怎么办啊,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了!”
在华瑶慌乱的解释中张仲文逐渐理清了思路,又厌又怒地说:
“你们无聊不无聊啊!也不看看自己在地质年代中的资历,还演这种热血青春偶像剧!你打给我干嘛?这关我什么事?打电话找他们领导啊!”
“这么晚了当官的都不在啊!他们倒是来了两个值班的人,但是现在都在帮着打架呢,唉,锦持说话也够难听的,把他们惹毛了。现在好像个个都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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