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侠探 第26节(2/3)
作品:《御用侠探》
然,“饮食习惯?”
“对,查完之后,请速来告知。”
章琰听命去了,燕三白出了大理寺,沿着朱雀大道反着走一遍那天方子涵进宫的路线。如果章琰调查出来的与他所料相差无几的话,那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凶手是怎么把砒霜下到梅花糕里?
从他的作案手法来看,他应该不会轻易自己动手才对……
燕三白一边想着一边留意观察着四周,不时有人认出他来,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他一一回礼,顺便打听打听那天有没有人看见方家的马车。
走着走着,燕三白忽然听见有人叫他,那一声熟悉的状元郎,让燕三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就见路边的小凉亭里,一个穿着玄衫的俏郎君带着个小奶娃,笑着朝他招手。
燕三白小跑过去,“你们怎么出来了?”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晏和小粽子。
李晏比了个嘘的手势,眨眨眼,“我们可是逃家逃出来的,你可别大声宣扬。”
亏你还有脸说。
燕三白低头看向一脸懵懂,明显是被拐带出来的小粽子,问道:“你们怎么出来的?”
“从国师叔叔的狗洞里。”
燕三白:“…………”
李晏哭笑不得,“是玄武殿的偏门,为了方便我师叔进出才开的。”
说着,他蹲下身来,搂住小粽子的小蛮腰,“小粽子,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好不好?”
“嗯!”小粽子点头如捣蒜,难得来宫外,他的心其实都已经长出了小翅膀要飞起来了,估计现在李晏就是把他卖了,他也乐到不行。
燕三白看着,觉得带小粽子出来换换心情也不错,于是三人开始招摇过市。
所幸今天李晏换掉了他那身惹眼的大红袍,一身黑衣低调内敛,手里还抱着个孩子,再加上燕三白在旁撑着伞遮挡视线,所以认出他们的人不是很多。
小粽子今天兴致很高,在玄武殿骑了会儿龟龟其实他的心情就好多了,这会儿到了外面,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里面住着无数的小星星,看什么都亮晶晶的。
李晏是个宠孩子的,但平日里没见他跟其他小孩儿有多亲近,也就小粽子是个例外,他看中什么就给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燕三白一边继续刚才的事一边留心观察着,也是又无奈又忍不住笑。
“诶,不能再吃了。”燕三白看到李晏又要给小粽子买糖葫芦,连忙制止,“你们老实交代,这已经是第几根了?”
小粽子伸出的小胖手一僵,脸上露出万分纠结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燕三白。
燕三白心里喜爱,但还是摇摇头,“不行。”
小粽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憋着嘴看向他无所不能的晏哥哥,可李晏也耷拉下眉眼来,无辜的摇头,“晏哥哥也要听他的,怎么办?”
晴天霹雳啊。
小粽子悄悄转头看燕三白,燕三白摸摸鼻子,耳朵有些微红。
小粽子又看看糖葫芦,一颗一颗被穿在竹签上,饱满莹润,甜香扑鼻。他皱皱小鼻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于是红着脸往燕三白怀里一扑,脸颊蹭着他的脖子,好不亲昵。
燕三白连忙伸手托住他,忍着笑道:“撒娇也是没用的。”
小粽子顿时从生粽子变成了熟粽子,耳朵红得冒烟的那种。
糖葫芦离小粽子远去了,小粽子趴在燕三白肩头,伤心得无以复加。但他又是如此乖巧,不哭也不闹,只是浑然没有注意到,接过伞的李晏,也牵过了燕三白的手。
燕三白右手一僵,轻轻甩了甩,看向李晏——这是在外面,你这又是做什么?
李晏挠了挠他的掌心,笑却笑得磊落——我光明正大,有何不可?
燕三白管得了小粽子吃冰糖葫芦,因为那对牙不好。但对于这种事,却是惯于纵容的,毕竟世俗礼教也及不上对方开心,不过嘴上还是忍不住要说两句。
”你这不是徒惹人说,虽说你我不介意,但总是麻烦。”
李晏不假思索的道:”那就跟他们说我乃是王爷,不想死就闭嘴。”
好吧好吧,你总是有说不完的歪理。燕三白笑着摇头,但也没再挣开他的手。
不过两人靠得近,都是宽袍大袖的,即使牵着手,倒也不明显,人们的注意力往往被可爱的小粽子和他们的俊脸吸引了过去。
行至中午,李晏带他们去喜乐楼吃饭,这家酒楼的蟹黄包据说很好吃。
三人坐在二楼的雅间里,倒是落了个清静,举止更随意。
其实主要是李晏随意,原本他和燕三白面对面坐,小粽子坐在他身边一百年吃蟹黄包一边玩风车。
后来慢慢就变成了他跟燕三白坐在一起,小粽子一个人坐在对面一边吃饭一边玩风车,然后时不时的抬头看看他们——两个哥哥好奇怪,天气好热呀,他们为什么坐的这么近?
小二哥哥进来了,看他们的眼神也很奇怪呢!
”好了,吃菜。”燕三白给李晏夹了一筷子菜,哄着他。
李晏依言吃了一口,又抬起头来,眯着眼,”你怎么跟哄小孩儿似的?”
”有么?”
”有。”
”好吧,你看小粽子,他都不需要我哄。”
李晏:”…………”
隔了一会儿,李晏道:”那是因为我是特殊的。”
燕三白也真是服了他。
”查的怎么样了?”李晏终于开始说正事,回宫之后他一直在御书房跟他那位皇帝叔叔鼓捣,并没有怎么过问案子的事。有燕三白在,他很放心。
”有些眉目了。”燕三白把情况跟他简略说了一遍,刻意避过了几个关键词,以免小粽子听见了难过。不过此时小粽子玩风车玩的很开心,倒没在意他们的谈话。
李晏道:”这件事既然牵扯到暗卫,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我觉得凶手跟暗卫一定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燕三白点头赞同,”当务之急是先把案子破了,以免事态变得更严重。暗卫的陈年旧账太多,拖的越久越不利。你那个写好了吗?”
李晏揉揉眉心,却是有些苦恼,”生平第一次写,总有些不顺手,要不你给我润色润色?”
”先写好再说吧,你一段,陛下一段,放心,很快的。”
李晏:”……那你呢,既然凶手没有亲自动手,那必定假借他人之手才能给梅花糕下毒,这个可也是同伙,你有人选了吗?”
”大理寺认为阿木没有说谎,所以下毒的人不是他,刘氏是方之涵生母,也不可能,但我们还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谁?”
”方之涵自己。”说着,燕三白的目光越过窗棂,飘向喜乐楼对面的一家赌馆。来来去去的赌徒们大中午也不停歇,说穿了,无非是一个'瘾'字。
☆、第90章 瘾
方之涵自己给自己下毒,听起来是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个年仅五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但话是从燕三白嘴里说出来的,便叫人不得不信。
吃完饭三人又回到了大理寺,刚到门口,就见章琰站在门口张望着,发现他们来了,立刻迎出来。
“燕大人!王爷!”章琰乍一见李晏抱着个孩子,还狐疑了一下这是谁家的,待走近了发现是小粽子,连忙行礼,“太子殿下!”
小粽子立马肃起一张包子脸,一本正经的道:“免礼。”
章琰忙将他们迎进去,边走边跟燕三白汇报着调查情况,“燕大人,我们已经查过了,那方之涵就是最近几个月变得特别喜欢吃甜食,不过小孩子很多都这样,所以刘氏也没放在心上,而且她本来就对儿子颇为宠溺,所以只是稍加限制。至于其他的,那三夫人谢氏虽然长得最美艳,但素来无争,二公子年纪也还小,不上不下的,刘氏平日里最是针对二夫人和大公子,跟三夫人倒是没什么过节。”
“那方之涵跟谢氏的关系好吗?”燕三白问。
章琰挠了挠头,“他跟谢氏……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跟二公子方之栋关系不错,经常跟他一起玩,方之灵年长,就不怎么跟他们玩得到一起去。”
“我知道了。”燕三白点点头,这时关卿辞恰好迎面走来,燕三白快走几步迎上去,“查出来了吗?”
关卿辞摇摇头,“还需要一点时间。”
燕三白也没失望,查人来历这种事本来就很麻烦。
关卿辞瞥了李晏和小粽子一眼,行了个礼,又问:“还抓吗?”
燕三白的目光停驻在关卿辞身上,似有一丝犹豫,但很快又坚定起来,“抓。”
几乎是话音刚落,关卿辞便点了点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手扣紧刀柄,“章琰,随我去抓人。”
“是!”章琰一听抓人就很兴奋,但随着关卿辞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诶?大人我们已经破案了吗?!这就去抓人了?抓谁啊??”
燕三白略带担忧的看着关卿辞的背影,李晏眯起眼看着他,“关卿辞怎么好像很听你的话?”
“啊?”燕三白走了个神。
李晏挑眉,“如果你收关卿辞做小弟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燕三白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啊,不过他可算明白李晏是在干嘛了,解释道:“我跟关大人是朋友。”
“我刚开始接近你的时候,也说跟你做朋友,萍水相逢既是有缘。”
燕三白竟无言以对。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三人走进大理寺的内院,看到银杏树下,栖微居然还坐在那儿一个人自得其乐的喝茶。看到他们来了,这位尊驾的屁股也动都没动,只是淡然的抬了抬眼,表情瘫得像一块石头。
说起来栖微道长也是寒山上来的一个美道长,别看不怎么搭理人,性情古怪,还瘫着脸,但五官却长得极其周正,一股浩然之气扑面而来。用秋戌子的话来说——这面相,天生就是做道士的料,能坑人。
只是栖微自己不屑于这么做,可就是最不会招摇撞骗寻仙问道的人,却做了大周的国师,时也,命也。
看到李晏大喇喇的在他旁边坐下,栖微虽没表露出嫌弃,可那张比刚才刚瘫的脸足以表明他心中的波澜,也只有在看到小粽子的时候,他的脸色才稍稍好看那么一点。
说起来,李晏小的时候,栖微也是像疼小粽子那般疼他的,但小孩儿一旦长大就不乖巧了,比如李晏。
想比之下,燕三白更叫人欢喜一点。栖微转头看着燕三白,头一次仔细的打量起他来,想起自家师兄在信里提及的话,他的眸光不禁微沉——东陵不老山么,那帮老怪物什么时候又调教出一个小怪物了?
话说那帮老怪物还没死吗?
燕三白被栖微这么看着,不免尴尬,“在下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栖微目光都让犀利起来,“你师出东陵,还是西渡?”
闻言,燕三白神色一凛,“西渡。”
“西渡?”李晏疑惑,他对不老山有所耳闻,但西渡还是头一次听说。
栖微道:“你年纪小,当然不知道,不老山原来只有一个东陵,后来出了一个邪剑仙,便分了一个西渡。西渡修的,可都是一些邪功,最终皆逃不过走火入魔的下场。不过我观你身上清气旺盛,不似入魔。”
栖微虽这样说,可李晏听见‘走火入魔’这四个字,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跳,可他刚想说话,燕三白就握住了他放在石桌下的手,对他缓缓摇了摇头,而后慢条斯理的道:“西渡确实走的不是正统的路子,不过我虽师出西渡,却并未真正习过西渡的剑法,当年我师父收我时已时日无多,遂强行将毕生功力灌入我体内,所以我虽内里浑厚,但西渡的剑法统共也只会个几招。”
比如使给天山派看的那招岁月花,还有那个五感封禁。
栖微皱眉,“可是混元灌体*?”
“是。”
“但你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活下来?”
“侥幸罢了。”燕三白微微一笑,往事不足为外人道,那是一次大危机,同时也是一个大机缘。
两人说着,惊心动魄的事也被他们说得平淡无奇。李晏却在一旁微微皱起了眉,燕三白的话,忽然触动了他脑海深处的一片记忆,那是很久远的,仿佛已经被遗忘了的记忆。
一个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然而仿佛还差那么一点。
燕三白回头,见李晏锁着眉,捏了捏他的手,眼神里流淌着只有两人才懂的默契——怎么了?
李晏摇摇头,嘴角重新勾勒出一抹笑——没事。
栖微嫌弃的别开眼,孤家寡人,心事难言。
不过他喝了口茶,似有想起了什么,问:“案子查得如何了?”
“师叔怎么对这个有兴趣了?”
栖微很淡定,“世人都说燕侠探聪慧无双,我见识见识。”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顺便跟师兄交差。”
这是在试探我么?燕三白如此想着,倒也有些好奇这对师兄弟到底想干嘛了,难不成是看出他跟李晏的关系了?
“先让我猜猜,凶手是那个……三夫人?”李晏道。
“何以见得?”
“若跟她无关,你又为何让章琰去查她?”李晏自有他的小聪明。
这倒也是。燕三白摸摸鼻子,道:“我们重新来梳理一遍这个案子,上午时栖微道长曾说,方之涵体内很早便有积毒,砒霜只是一个引子,所以,方之涵最早中毒的时间,才是这桩案子真正的开始。”
燕三白不疾不徐的说着,连小粽子都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不过他已经平静多了,肃着一张小脸,再没有哭哭啼啼的。
“方之涵数月前便已中毒,而且这种毒是慢性毒,通过长期的摄入而寄存在人体内,由此可见,下毒之人必定在方府内,这样才有时间和条件下手。而方之涵中了毒,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我让章琰仔细查了查,发现唯一的异常便是方之涵忽然变得非常嗜甜,以至于他死之时,满口的牙蛀了一大半。而小粽子也说过,方之涵最后说的一句话便是——梅花糕为什么不甜。”
“你是说,凶手的毒,改变了方之涵的饮食偏好?”李晏道。
“是。”燕三白缓缓道来,“我在西域时,曾见过一种花,它的名字叫做米囊花,一般被用来观赏,或者入药,能减轻病患的痛感。但是药三分毒,人一旦过量服用,便会对此产生依赖性,也就是——上瘾,并且很难戒除。我在三夫人的院子里,便看到了这种花。
把木囊花的汁液加在甜食中不断给方之涵吃,方之涵是个小孩子,抵抗力不强,很容易便会上瘾。”
听到这里,李晏的脑海中也忽然灵光一现,“这就是你说的,方之涵自己给自己下毒?”
“对。”燕三白点头,“方之涵已然上瘾,刘氏为了不让他继续蛀牙,自然会减少梅花糕里的糖量。方之涵吃惯了加料的东西,这样的梅花糕在他嘴里当然淡而无味,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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