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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苏流光浅忧年华 第32节(1/2)

作品:《锦苏流光浅忧年华

    他桌上放着一壶茶。却没有看到他喝过,双手放在桌面,隐于灰色斗篷下,甚至连男女都不曾分辨出。

    第九十三章:劫走祝乾裳的面具男子

    茶楼旁一条幽静的小巷子里,白须老者正在将自己脸上的眉毛胡须扯下来,然后从自己脸上扯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秀俊俏的脸。

    此人,便是令潇湘楼也头疼的人物,说不得。江湖时事他尽知晓,包括那些所谓的秘密。

    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充满了笑意“可笑世人愚钝,用他人的悲哀做茶余饭后论谈,却也不符实际,殊不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尤其是事关皇家,更是说不得说不得!”说罢,将身上的外套褪去,败须老者瞬间变成手摇扇的风流俏公子!

    京兆虽是繁华当道,却也有没落之处。许多原本居住在城东的百姓发达之后纷纷搬至新屋,便留下一片宅院无人居住。久而久之便再无人烟,成了弃院。饱经风雨虫蚁的销噬,变成了一片摇摇欲坠的废房。

    就在这片废房深处,一间毫不起眼的茅草屋里,祝乾裳被捆了双手双脚仍在干草铺上,嘴里也因塞了布团而发不出声音。

    艳红的嫁纱铺了满地,与这地方的破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精致的妆容早已在混乱中被毁的面目全非,发丝也凌乱不堪,使得此时的她看起来十分落魄,房中时不时传来老鼠的唧唧声,让她心中有了一丝恐惧,力气早已在挣扎中所剩无几,此时她也懒得去浪费力气了,只是在心里不停地诅咒着潇浅忧,直骂他是扫把星,自己沾上他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失修的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发出怪异的声音。

    在外面射进的反光中,祝乾裳一眼就认出那个背光而站的人就是将她劫来此地的人。立马将对潇浅忧的腹谤抛之脑后,想要破口大骂来人,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开口说话,无奈之下,只能用自己认为最犀利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以示警告。来人头戴着斗笠,身披

    黑色斗篷,看身形倒像是男子。隐在斗篷中的手伸出,原是拿了包子。

    斗笠人将包子放到破烂的桌子上面,伸手拿下自己头上的斗笠,下面却是一张银色的面具,整张脸完全被覆盖。转头见了祝乾裳瞪大的眼睛,轻笑一声“干嘛那样看着我!要怪你就怪自己所嫁非人,偏偏嫁给了潇浅忧!”

    祝乾裳心中明了,此人是冲着潇浅忧前去的,心中更加的不平,他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要自己来受罪?看见了那包子,觉得自己肚子饿极,才想起自己今日因为忙着婚礼的事情,竟是到现在还颗粒未进。奈何无法说话,只能就那样瞪着那人。

    面具男子再次轻笑出声,他似乎特别喜欢笑,笑的声音也特别动听,给人一种百听不厌的感觉。他将那包子递到祝乾裳眼前,带着商量的口气“现在我拿下你嘴里的东西,但是你不能乱骂人,也不能乱喊,否则我只能再用布团将你的嘴堵住,饿着了你我也没办法了!若是同意便点点头!”

    祝乾裳满不迭地点头,反正现在她逃也没有办法逃走,不如先填饱了肚子,在作打算。

    似乎对她的回应很是满意,男子但真取下了她口中的布团“这样才对嘛!你我都省了心。本就无心争对你,只待我事情办完,你也可以安然回去,只是,在这之前,还得委屈你在这里暂住,虽然简陋了些,倒也清静。”

    祝乾裳翻翻白眼,心说清静你自己怎么不来住?这破地方那么多老鼠,都快把我吓死了!刚想伸手去拿包子,反应过来自己手脚还被捆着,立即不满地瞪着他“你把我手绑起来让我怎么吃东西啊?”

    “啊?是呢,我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那人状似为难地敲敲自己的额头“怎么办呢?要是我解开你的绳子你跑了怎么办?”

    心中咒骂一声,祝乾裳堆起满脸的笑容“我保证不会跑,你现在绑着我的手我怎么吃东西啊?万一我饿死了不就改变了你的初衷吗?”

    面具男子轻轻摇摇头“你们女人的话怎么能够相信呢?你若是跑了,我所有的努力可都白费了!不然这样,我喂你可好?”

    祝乾裳恼羞成怒,重重地啐了一口,“流氓!”

    面具男子也不生气,依旧风淡云清地说“那你只能饿死了!”说着还耸耸肩膀一副遗憾的模样。

    知道他故意这样,祝乾裳却不敢再朝他发脾气,发誓一定要将所受的屈辱算到潇浅忧的头上“我以我毅国公主的身份发誓,一定不会逃跑!本来就看那个什么潇浅忧不顺眼,现在刚刚好可以趁此机会让他急一下!”她后面的话倒是真的,潇浅忧再怎么不待见自己,但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就这样从他手中被劫走怎么着也得给那些自己留在驿馆的人一个交代,人是在他手中被劫走的,恐怕他天下的名头也飘摇了吧!

    那人还是摇摇头,低头略微沉思,便见他伸手入怀拿出一粒药丸,放下包子捏住了祝乾裳的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然后将那粒不知名的药丸送进她的嘴里。

    祝乾裳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药丸已经在嘴里融化,无色无味,只剩下一股冰凉的感觉遍布全身。他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你给我吃了什么?”

    那面具男子再次轻笑出声,“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将这毒虫喂给你吃,你放心,只要三日之内服下解药就没事,不过若是三日没有我给你的解药,不出十日,那毒虫便会腐蚀你的内脏,届时你将肠穿肚烂痛不欲生!”

    “你好卑鄙!”祝乾裳咬牙切齿道。只觉得浑身冰凉,使不上力气。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好人!”男子说着又从怀里拿了药丸在她面前晃了晃“每次毒发之时全身冰凉,四肢无力,这是解药,记住,你若是从这里离开,就再也别想活命!不要想着去找任何人,即便你求的了圣手菩提肯为你医治也是无济于事,而且若是坏了我的好事,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你到底是谁?”祝乾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竟然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她不知道潇浅忧到底去哪里惹到这么奇怪的人?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第九十四章:所谓的圆满解决

    还在不平之际,只感觉双手一松,得了自由,双脚也被男子解开。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拿起地上的包子便往嘴里送。

    若是平时,这些东西她连看都不会看,此时饿极的她早已顾不得那些干净与否,自己体内连毒药都有了,还怕这些东西吗?

    很快,三个包子就被她解决完,心满意足地拍拍自己圆鼓的小腹,抬头却撞上了男子从面具下透出的目光,那样的深邃,却带着不知名的笑意。毕竟也是皇家之人,知书达理,还是第一次在男子面前如此失态,反应过来的她尴尬地撇开眼睛,嘴里却大声吼道!“这么难吃的东西,竟然敢拿来给本公主吃!”

    “公主?你不要忘记了,现在你是我的阶下囚!”男子站起身,“除了乖乖服从的任务!我说过不会伤害你的性命!”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你事情成功后直接杀了我灭口呢?”祝乾裳丝毫不服输从地上站起来,可惜她只到男子的肩头,说话必须扬起头。

    祝乾裳从来高高在上,哪里肯如此就罢?直接垫起了脚尖,却依旧无法与他平视。

    将她的行为看在眼里,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甚至夸张地低下身子,瞬间爆发了巨大的笑声。

    祝乾裳不明所以,望着他更加瞪大了双眼“你笑什么?本公主说的是事实,我怎么知道你的话能不能信呢?”

    “你没得选择不是吗?”男子强制忍住笑声,声音却有些颤抖。

    “我……”祝乾裳被噻的哑口无言,确实,自己现在是他的人质,是他的棋子。确实没有资格与他谈条件,不过,她转念一想,既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那他干嘛还与自己费这么多的话?

    还在犹豫之际,自己的手却被人拉起,刚刚反应过来,却是那男子的手已经击在自己手掌上。

    彼此的温度传来,虽然只有仅仅一秒,祝乾裳还是感到一股奇妙的感觉在心头蔓延,自小她便未曾和男性走的近,最多也只是拉了自己哥哥的手,此时脸色已经红了,扬起手就要往那张脸拍去,却在半空中逗留住,原因是男子脸上带着的面具。

    “既然你不信任我,那就击掌为誓,现在可有放心?”男子看了看她的手,手腕上栓着一条红色的彩带,也没有在意。

    “谁让你碰本公主的手的!”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祝乾裳将手心用力地在衣服上擦了两下,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抱都抱了!”男子一副无赖的语气,实在是因为因为祝乾裳的反应太搞笑了,曾经,他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妹妹,曾经,他也有一个那么幸福的家庭,可是,这一切,都毁了,毁在潇湘楼的乱刀之下,毁在那个暴君的片语之间。

    见他出神,祝乾裳忍不住伸手到他面前晃了晃,刚才想要骂他的话也忍不住吞了回去。

    转身之际,男子斗篷落下,直接扔到了祝乾裳的手中“夜里会有大雨,你自己小心一些!”

    “你去哪里?”祝乾裳接过斗篷,看着那抹深蓝色的身影推门而出。

    男子没有回头,只是朝着她挥挥手“不要想着跑,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祝乾裳翘翘嘴角,嘴里说着“拽什么拽!”却将手里的斗篷披在身上,席地而坐。她确实没有想过要逃跑,就让潇浅忧急吧,就让那个什么皇帝急吧!正好可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也好日后别小瞧了自己。

    锦苏奉旨处理戏台倒塌一事,将所以参与修建戏台的人全部羁押在潇府后院挨个审问,连潇何也不例外。

    那戏台本是用上好材料搭建,倒塌一事也与他们无关,自然无人愿意背这个黑锅,不过,锦苏却一口咬定了定是有人动了手脚,无人应声便动了大刑,直打的一个个皮开肉绽,连潇何也挨了不少鞭子。他是习武之人自然受的住,但是其他人都是帮人的苦工,哪里会有如此功力?有几人实在不堪大刑,便承认是自己在动工时起了贪心,便缩减了材料。

    那包工头一听还得了,自己带进来的人出事,自己不也的负责?连忙急声叫到“王二没有做过的事情不要乱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

    已经奄奄一息的王二气若游丝“大哥,与其这样活着受罪,还不如死了省心,这件事情注定要有人站出来,我的工钱,还麻烦大哥交给我那两个妹妹!”

    你这个傻子!包工头心中一急,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潇何“潇管家,戏台子一直是你督造的,此事你可要为我们做主!”

    潇何身上已是淋漓鲜血,却将那身子跪的挺直,听到那包工头的声音,身躯一震,迟疑了片刻,垂下了自己的脑袋“此事是老奴疏忽了,老奴愿意受罚!”

    双眼闭上,潇何心中长叹一声,自己这一生,怕是栽在此处了。

    锦苏背了双手,高坐玉阶,闻见潇何之言,嘴角不可自主地翘起一个弧度,此事算是有了一个交代,“来人,将一干人等交由大理寺会卿仔细着审查!”

    冤枉声此起彼伏,那些个侍卫却闻若未闻,将那后院跪下的人一个个拖了出去,轮到潇何之时,却下不了手。那些人本是潇府的侍卫,平时受了潇何不少照顾,此时要他们动手,倒是有些不忍。

    锦苏突然间叫他们停手“你们暂且先行下去,无我命令不得进入!”

    众人虽然心中有了疑虑,却也乖乖退了出去。

    待众人离去,锦苏便拾阶而下,在潇何面前站立,依旧负手,居高临下,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人,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虑“潇管家如此落下一身伤痕,更落下一个失职的骂名,何苦?”

    “老奴一切只为大人,实在不想看到大人忙碌分心!”潇何依旧低着头,昔日少年就在眼前,却不敢抬首相视,只因为那变化的未免太快,快到自己都无法适应。

    便从今日一事可以看出,若是少年如初,是断断反应不过来的。自己所想果然不假,定是锦苏有心争位,大人才一边鼎力相助一边暗中怪了自己将他推上那条不归之路。

    第九十五章:他与他的坚持

    锦苏扬起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登高一呼,却再也无法与那人并肩而立,那些曾经的细微,便也随着那些琐碎的隔阂渐渐被隐在记忆深处,两个人却也是越走越远。就算他肯相助与自己,也是当年一言承诺。

    “大人为殿下事事费心,老奴理当为大人分忧!”潇何终于鼓起勇气抬首而望,少年不复往昔稚嫩,浑然霸气而生。

    “只是难为你受此等皮肉之苦!”

    潇何沉默,区区皮肉何足挂齿?只是,自己一生跟了大人,从来事事周全,今日却要背了这不全的骂名。

    “好了,父皇面前我会替你周旋,今日之事待浅忧醒来你大可如实相告,大理寺你也不用去,只管禁足潇府便可!”锦苏一言已毕,却是没有离开,抬眼瞧了园中翠竹刚发了嫩叶,倒是清脆的合眼。“今年的翠竹倒是格外的鲜艳!”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轻轻地飘在空气中,与那脚步声汇到了一处。

    潇何不明白他的意思,正在揣摩之际,却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传来“翠竹高节,不与争春,不似百花之显赫,却也因此而少人问津,终究被压梅兰芳之后!”

    潇何身躯一震,原本只以为锦苏事事淡泊不与他人等同,却也不曾想也是不甘人后。也是,人非圣贤,谁能甘愿自己一身才华埋没?但愿大人不是所托非人,否则是万万过不了自己心头一关。

    戏台倒塌一事算是解决,锦苏亦是疲倦,今日那些个进入大理寺的工人,恐怕没有一个能活便想起那句:死了好比活受罪!

    怪只怪你们命薄,黄泉路上一碗孟婆汤,今世愁怨忘却,期望来世能投了个好人家,也不必再受此冤狱之苦。

    开春的夜晚有些寒,锦苏衣着单薄,竟觉着有一丝寒意。不由缩了缩脖子。

    身后,脚步声传来,他头也未回,只当是有下人经过“公主一事可有进展?”

    “事情我已经听红妆说了,此事让你与潇何当了风险,是我的失误!”潇浅忧看着眼前的人,刚刚醒转脑袋还在晕乎之际,便听了红妆的叙述,只觉得事态严重了。

    锦苏身躯一震,缓缓转头,见真是潇浅忧,又惊又喜,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冷静“醺酒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浅忧却还偏偏挑了如此重要的日子!”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调侃的味道,却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有多么的苦涩!眼看着他与别人执手,能做的却是厚礼一份祝福二字“浅忧可是有何烦心事?虽然不能为你分忧,却能做个听众也不错。”

    看眼前的人谈笑自如,潇浅忧却不知道该说什麽,再度无言。宿醉刚醒,头还有点沉闷,好在园中空气甚好,思维也逐渐清晰,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更加清醒,“那数十的工人可都会因你而或丧命或被流放,严重者还会被抄了满门!”

    刚刚知晓此事,潇浅忧也是大骇,锦苏怎的就忍心将那么多人推出去做了替罪羊?那些个鲜活的生命!

    “那么浅忧认为该如何处理?”锦苏反问,越发俊俏额额脸上露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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