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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余孤剑话平生 第16节(2/3)

作品:《唯余孤剑话平生

有些涩然,先前他没有勇气站出来,这个时候是否已经晚了?可是看着少年一人独对群雄,又觉热血沸腾。

    他想,自己到底还是不成熟。

    他是一个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可是这回,只怕要连自己也赔进去了,柴跖苦笑。

    “玉京商行也要插这趟浑水?”

    龙门剑派两个弟子其中一人沉下面容,面上杀机不改。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反正已经得罪了北玄宫,若不能一举获胜,他们又让掌门的入室弟子死在了这里,回去少不了要被重罚。想到这里,他冷笑连连,“哼,谁不知道玉京商行两姓争锋,柴家主事位置不保,自顾尚且不暇,竟还有心思插手旁的事情。”

    此言一出,稍有些浮动的人心顿时稳定下来。

    玉京商行的实力不逊于北玄宫,但若只是日薄西山的柴家,威慑力自然大减。

    这些,柴跖看在眼里,笑容却丝毫不变。因为他已经走到了楚离身边,而对方,竟没有阻拦他。

    他知道自己这样太疯狂,心中依然止不住冒出欣喜之意……

    楚离沉默,目中的锐利丝毫不减。

    奇异地,柴跖不觉得惊惧,他忽然有了个奇特的猜测。这个猜测让他心跳加速,面上有几分紧张。

    楚离并不是个记仇的人,他的心中只有剑道。能让他如此冷视,定然是有什么惹恼了他。柴跖自问无愧于心,除了——

    那个幻境,那个几乎以假乱真的幻境……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楚离,坚定、惊喜和隐隐的倾慕毫无保留。楚离却漠然地移开目光,

    “既然楚宫主不愿交出古剑,我等便来讨教。”

    话音一落,呛然出鞘声此起彼伏。杀气,顿时赤裸裸起来。

    “大可一试。”楚离冷声道,一丝淡淡的寒意如同利剑显露出的锋芒,风停,声止。崖谷仿佛忽然亮堂起来。

    大片的霜白覆上地面、山崖,温度却还在下降!

    又来了……

    楚离默默感受着手中长剑逸散的异力,它似乎将自己的剑意扩大了十倍,仅仅是凝出剑势,竟已让琉璃世界不堪重负,出现丝丝裂纹!

    无形…无相……

    是“无”剑?

    他虽然不熟悉这股力量,但此战胜算,无疑大了很多。

    在这异力的帮助下,剑意几乎凝成实质,楚离的精神意志与古剑争斗后脱胎换骨,此刻剑意被他缓缓凝作剑势,不过片刻,空气便陡然向内坍塌,人的感官被无限扭曲,他身边的剑手、柴跖几乎要呕吐出来……

    而直面此威势的众人,已完全天旋地转,不分东西,只觉周围的空气如燃烧起来一般扭曲着,看什么都是不真实的……

    “这是什么妖术?!”

    有人受不住飞身跃出,一道璀璨的剑光倏然刺向隐约看到的白衣身影。

    楚离神色不动,他稍稍熟悉了这力量之后,已将波及己方的力量收敛,柴跖恢复清醒眼睁睁看着这人状若疯癫地持剑刺向空处,被楚离轻松一剑斩杀。

    他一步一步走向群雄,偶尔有人跃起攻击,却如同那日穿过狼群一般,白电一闪,便是一条命。

    这次,却是人命。

    柴跖怔怔看着,风霜中,少年持剑而行,从容不迫。雪白的衣衫,似乎带了剑锋一般锐利的寒气,也似乎就要湮没了这漫天的剑气中。

    渐行渐远……

    他想笑,为自己喜欢的人如此了得而笑。

    他也想哭,他与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静静看着楚离脚下染血的路,目中变幻,苦笑连连。

    “什么声音?!”身畔陡然一声低呼,将柴跖的思绪打破。

    空气越来越冷,晴朗的星空不知何时模糊起来。楚离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乾坤不明,日月无光,唯有那冲霄的剑意如此傲岸,天地间一声声剑鸣连成一片,越来越响,最后已是震耳欲聋!

    这是……!

    柴跖惊呆了,“天道之下,万剑争鸣!”他的面上现出几分不敢置信,而后便是大喜。他的目光明亮,唇畔的笑容渐渐加深,最后止不住大笑起来。

    五名剑手看着他像看一个傻子。

    “你笑什么?”

    柴跖一抹眼泪,抬手对着毫无反抗能力被杀死的这些人,道,“他们争来争去,却不知古剑早已经认主,你难道不觉得可笑?”

    他并不知道无剑并没有认主,但凭这动静,却知道那把剑已谁也抢不走。

    那剑手皱眉,冷道:“你怎么知道?”

    “大家族总有些隐秘的典籍。”

    柴跖笑道:“我不仅知道,还能猜出刚才是什么动静。”

    “是什么动静?”

    声音从身后传来,楚离剑已还鞘。看着他的目光,十分平静。柴跖的笑意淡去。

    “千年以来,冰崖钥匙重现于世的动静。”他说罢,看着楚离,“这钥匙,便是宫主。”

    此刻崖底除了他们八人,已再无生还者。

    作者有话要说:  太感谢大家的支持了,好开心好开心,感觉世界都是美好哒~

    谢谢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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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围城

    冰崖开启,必要天资卓越者冲破天地之境。

    这是大家族都知道的事情。然而很多古剑传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冰崖却千年毫无动静。让人想破脑袋也不明白。

    而本已经流于传说的冰崖,如今竟然开启了!

    天道之下,万剑争鸣。

    茫茫荒原上,暗金色的衣袍绣着惊心的血红色滚边,烈风呜呜吹来,在那漫漫秋意中消磨殆尽。

    他孤身一人,没有随从,没有侍卫。因为没有人能跟上他的脚步。

    一条蜥蜴僵直在岩缝里,直到他走过很远很远,才一点一点枯萎成灰,随风而逝。这样的肃杀剑意。只怕唯有这苍茫天地,才可承受。

    叶知秋停下脚步。

    天地都是剑鸣之声,戈壁下无数埋骨的剑器嗡鸣起来。它们仿佛活了过来,向上天诉说着自己的傲气。他苍白的指尖拂过掌心一枚枯叶。

    叶子发黄,若枫。

    边缘微卷,仿佛一碰便能碎了开来。

    谁也无法想象,这样普通的一片叶子,却是大名鼎鼎的苍剑。

    叶知秋三岁练剑,从他拿到苍剑开始,这柄剑就一直为他掌控。就在刚才,它有一瞬仿佛也要鸣动起来。

    也只是仿佛。

    若不能掌控自己手中的剑,还如何算得一个剑客?

    天空中的漩涡已经散开,更大的漩涡不过刚刚开始。

    冥冥中的一道信息,如闪电般掠过脑海。

    进入冰崖的方法,就如本就存在于心底一般,冉冉升起,却无法宣诸于口,无法诉诸于笔。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楚离相信自己能找到那个地方,但若说出个所以然来,却是无法。

    亮蓝色的烟花在黎明中绽开,星星点点的光华燃尽时,隐隐一头巨大的黑色玄鸟昂首长鸣……

    这是独属于北玄宫的信号。

    不多时,便有数十人的马队赶来,十五名昏迷的剑手连同萧陌一起被送上三辆马车,最终完好离开崖底的,也只有他们寥寥数人。

    楚离也上了马车,柴跖在一众玉京商行心腹身边看着,欲言又止。

    “宫主,一路之上恐不太平,在下不才,愿护持左右。”并非柴跖不自量力,楚离纵然再厉害也只是一人,如何护得三辆马车?况且以他那不为人知的心思,也不愿意就此离开。

    大漠中狂风呼啸而来,却掀不起马车上薄薄的一层纱帘。

    “有劳。”沉默半晌,车内才传出一句。

    柴跖目中闪过一丝怅然,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不是,不是早已下了决定么……他苦笑着。

    车内,楚离端坐着身体,雪白的衣,稳健的手,冷厉的剑。面上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

    与古剑那天地之势交锋,当然不可能一点伤都不受。体内经脉、皮肉、筋骨都有不同的损伤,那庞大的剑势压迫下几乎布满了细密的伤痕。后又妄动真气与人交手,更是糟糕三分。

    这样的伤势,本无解。

    可先天真气却是疗伤良药,楚离感觉到这些细小伤口正缓缓愈合,虽然慢得让人心焦,他却能耐下心来等。大漠中并不太平。答应让柴跖一行人随同,也不过是震慑一些窥视的宵小。以楚离的伤势,至少半个多月不宜动武。

    马车在大漠中走的极慢。一天的功夫也不过二十多里地。到了傍晚时候便要迅速找到合适的地方过夜。

    如此,十日过去。

    柴跖暗暗纳罕,除了第一日送去车内被拒之门外的饭食,这些天竟再没有人给楚离送饭。那垂落的纱帘竟连续十日不曾掀起。他不禁暗怒是否这些北玄宫人大胆怠慢,细想又不大可能。这日又逢傍晚扎营,见北玄宫众人忙碌着,而三辆马车孤零零停在一旁,他便忍不住策马行至车前。

    “宫主已有数日不吃不喝,可是对这些粗陋饭食难以下咽?”

    车内无声。

    这是不想与他说话?

    柴跖心中一涩,勉强道,“还请宫主将就几日,待到了城镇,便由柴某做东,好生款待。”

    许久,车内才淡淡传出声音:

    “不过是些辟谷不食的法子,柴公子见笑了。”柴跖一愣,“没想到宫主爱剑之余,竟也喜好丹道。”顿了顿,终究忍不住,“宫主,身体可还好?”

    “尚可。”

    柴跖默然,目中神色不定。车中语声虽平静如水,还是隐隐听出,并不如往日一般神完气足。

    初见时,少年单人独剑格杀群狼,柴跖深深看在眼中。而今大漠百丈高崖下,又被他一路携裹,目眩心迷,早已生出异样。奈何楚离乃是天地之境的高手,那样强的实力,又岂是能够随意肖想的?

    此刻,他不禁生出一阵奇特的感觉。原来,再强的高手也是会受伤的。

    柴跖忽然觉得,横亘在他与楚离之间的距离,似乎并非遥不可及。

    天色渐渐黑了。

    傍晚还清爽的风,这会儿变得冷厉起来。呼吸出的空气也带了白雾。就在众人生火造饭,馥郁香气渐浓之时,一阵隐约的歌声随风而至。

    “春月秋华多少,过往云烟不复,风雨飘摇几时休,江山依旧逍遥……不羡世人不羡仙,只羡一枕黄粱觉,醉梦千年酒……”

    “宫主可有听到什么声音?”柴跖迟疑。极目望去,大漠四周荒凉无比,哪有人烟?可这歌声隐隐,竟是从四面八方传来。飘飘渺渺,曼妙无比。

    车内,楚离正气走八脉静静调息。这声音传到车里,看似轻柔微弱却如毒蛇一般钻入耳中,灵台仿佛炸开一道惊雷,眼前金光昏花,气息一乱,一口逆血登时涌上。

    “好厉害的魔音。”

    楚离睁开眼睛,面色有些凝重。

    这歌声普通听来无甚差别,稍一运气,却是化为各种杂音扰乱心神,方才匆匆中招,楚离却分辨出那音调发生了数种变化,皆是随内息流转而变,叠加在一起成一片惊魂夺魄的至大雷音,生生干扰了他的疗伤。

    此刻停下运功,楚离依然觉得脑海中金星隐隐,仿佛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

    “宫主?”柴跖一惊,这歌声厉害之处他并未察觉,但既然楚离说了,必已领教了其中威力,而他现在又有伤在身。心念电转,手下意识要掀开车上帘子。五指微曲,指尖刚触及帘子一侧,掌心却乍然碰触到了另一只手柔软干燥的指尖。心头一颤,他下意识握紧,“宫主……”脑子一热,柴跖只觉那微凉的指尖仿佛一片羽毛,平地搅乱了心中的湖泊,几分酥痒,几分销魂,直想就这么将手的主人如珠如宝般拥入怀中。

    楚离也是一怔,未想如此巧合。

    他知那旖旎幻境的当事人大抵便是此人,一直对此事避而不谈,如今看样子这人怕是陷了进去。

    那一声呼唤,楚离就是不谙情爱,也觉出不妥。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一个同性肖想自己,男子风流韵事向来不拘男女,引为美谈,可雌伏一方,却是被世人所轻。楚离喜洁,对此事本也不喜,可幻境中的经历让他发现,自己原来还有一处从未锻炼过的弱点。

    英雄难过美人关,情与欲乃是练功大忌,也素来是最好的磨剑石。

    他以真心待墨馨,便是要窥破情之一字,而欲……楚离微微蹙眉,他知道要对一个人产生欲望,必要先对他有情,他对墨馨只是亲情,何来欲望?心念起止,更是隐隐觉察若是以欲锻剑,必是要伤到对方,他自然不会选择墨馨。眼下此人对自己生出那般感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等事,楚离已打算寻机言明,若他不愿,也不勉强。

    楚离知道自己在玩火,一丝不慎便要毁去自己剑道根基。

    柴跖握紧了他的手,楚离也不挣,顺势掀开帘子。柴跖一身狐裘绒袍有些失神的样子,清清楚楚映入眼帘。

    “何事?”

    待楚离出声,柴跖方回过神来。掌心那温软干燥的手指并未抽离,他又惊又喜,“在下,在下失礼了。”他有些紧张,却也不曾放开手,只顾左右而言他道,“柴跖驽钝,不知这歌声厉害之处,正要请教宫主。”

    楚离微微摇头,“这声音缠魂绕骨,扰人修炼,更加不能疗伤。否则必遭反噬。”

    柴跖皱眉,顿觉此事不妙。

    大漠之行争夺古剑,必要死伤无数,这些人弄出这等邪音让人不能疗伤,又是何意?此做法打草惊蛇,不利伏击,怕是另有所谋。

    他将想法细细道来,楚离听罢,微微点头,“静观其变。”

    话说完,便放下车帘。

    柴跖有些失落,只因掌心已仅剩余温。

    如此,又过了三日。

    那若有若无的歌声总是在傍晚时候响起,天明则止。楚离便在白日中疗伤,晚上闭目养神。队伍中却是人人警惕,行程又慢了几分。

    待第四日夜晚,却是静悄悄的,没有歌声,也没有人。

    大漠中,风更大了,卷起了地上的沙石,打在帐篷上,马车上砰砰作响,马儿在风中惊嘶,天空中的月亮也被乌云遮住,天地无光。

    “似乎风暴要来了。”

    马车中并不狭窄,楚离坐在软榻上,静静看着外面飞沙走石,心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车中烛火摇摇晃晃,忽明忽灭,骤然一黯,竟是熄灭了。与此同时,楚离敏锐察觉到茶盏微微晃动,连同车辕也震动起来。

    “嘶昂!”

    马儿蓦地发出哀鸣,四蹄乱走,剧烈挣扎。缰绳被拴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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