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Ⅲ:魇梦+尾戒+借寿+天罚+酆都+迷踪[6部完] 第50节(2/4)
作品:《天师执位Ⅲ:魇梦+尾戒+借寿+天罚+酆都+迷踪[6部完]》
喝了好几口酒。
呃……
看着那个自己刚刚碰过的酒瓶口,张玄惊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神智迷糊时那怪异的热吻,情不自禁地跳起来,指着鬼面叫:「你你你、你是不是……」
「是什么?」
鬼面的眼神投来,冷冰冰的不带半点感情色彩,张玄回过神,猜想一定是当时他的剑伤痛得太厉害,才会产生幻觉,紧忙摇头,装做没事人似的吹起口哨。
听到是他常常哼的鸳鸯茶小调,鬼面笑了笑,轻声说:「鸳鸯于飞,毕之罗之,鸳鸯在梁,戢其左翼。」
词句太深奥,张玄听得迷迷糊糊,问:「可以翻译成人类能听得懂的话吗?」
「诗经里的,意思跟你常哼的那首歌差不多。」
「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学问啊,」张玄一脸敬佩地看他,「你一定是老鬼了吧?」
「是你太没学问而已。」
凉凉的一句话随风传来,轻易打消了张玄继续沟通的念头,让他开始怀念刚跟鬼面认识时他一言不发的模样。
没多久鬼面把酒喝完,转身向前走去,张玄忙问:「去哪儿?」
「破阵眼,这不是你现在最想做的事吗?」
「你不是说不知道吗?」
「我有这样说过吗?」
鄙视的目光射来,张玄无话可说了,如果现在可以祭起索魂丝,他一点都不介意甩这只刻薄鬼两鞭子——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早说?害得他在这里磨蹭这么久,说这么多无聊的废话?
鬼面向前走了几步,不见张玄跟来,转回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没动,眼望前面的川水,像是在生闷气,鬼面以为自己的话说得重了,正要解释,就听张玄说:「等我一下。」
他飞快地跑到河边,鬼面不知缘由,也跟了过去,见他看着一簇簇开满岸边的红花,赞道:「好漂亮!」
原来是在看彼岸花,鬼面的眉头皱了皱,不感兴趣的把头别开了,顿顿手中蛇矛,问:「这时候你还有闲情赏花?」
「也许今后就看不到了,趁着有机会,好好欣赏一下。」
彼岸花花开两岸,艳红似火,仿佛为了应验这句谶语,在他们眼前随风轻微摇摆,鬼面的眉头皱得更紧,就见张玄把手机拿出来,镜头对着赤红花瓣,像是要拍照,但很快又收了起来,笑笑说:「已经亲眼看到了,还是不拍了吧,天底下最好的相机也比不过眼睛所描绘出的妍丽,真可惜,这么漂亮的画面董事长看不到……」
「董事长?」
「就是我的情人,」说起聂行风,张玄的眼神变得柔和,看着眼前艳红的花雨,说:「他曾说如果来黄泉,会帮我摘彼岸花,但现在我就在忘川边上,他却不知在哪里。」
冷风吹来,加重了话语的伤感,张玄的脸上还有诛仙剑阵留下的伤痕,痕迹不重,却让他的隽秀容颜多了分杀气,冷冷道:「所以那个害我们分离的人,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他说完就走,鬼面犹豫了一下,伸手摘了朵彼岸花,飞快跟上,将花朵递给他。
张玄先是一愣,待看到递到面前的红花,他笑了,笑容减弱了笼罩在身上的煞气,调侃问:「你要追求我吗?」
鬼面不答,将花又往他面前递了递,像是示意他收下,张玄却没有接,说:「你搞错了,我想要的不是彼岸花,而是他采给我的那一朵。」
像是没听到他的解释,花依旧擎在他面前,看来鬼面是个比他更固执的人,张玄却没再多看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周围阴风呼啸,花瓣被卷起,飞向远处黑暗夜色中。鬼面看着手中仅留的花茎,再看看张玄的背影,叹了口气,扔掉花茎追了上去。
「你说阵眼在哪里?」等鬼面走近,张玄问。
鬼面不答,闷着头往前走,转眼就超过了张玄,张玄只好加快脚步跟着他,说:「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大不了我回到阳间帮你找一个,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说说看。」
「别吵,我在想怎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阵眼。」
「回到?」捉到重要的字眼,张玄问:「你的意思是我们曾经在阵眼待过?」
鬼面点点头,正要再说,远处传来噗啦啦的响声,一个不是很大的身影穿破阴云向他们飞来,竟是小鹰,鬼面面露喜色,道,「有办法了。」
他抬起手臂,小鹰发现了他们,迅速靠近,停在了他的臂上,像是要急于表达什么,翅膀乱扇,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张玄一句也听不懂,不知道娃娃那边是不是遭遇到了危险,却苦于无法交流,无奈地说,「它真的是鹰吗?哪有鹰叫得像鸽子似的。」
鬼面制止了小鹰的乱叫,说:「帮我回到我想去的地方。」
小鹰脑袋歪歪,像是没听懂,鬼面抓住张玄的手腕,又对它说:「用你的神力就行了。」
他说完,将蛇矛往地上一顿,震响中,荧蓝光芒以矛柄为中心沿地面向外散去,小鹰明白了,咕咕叫着,随光芒延伸猛地振翅飞向苍宇,光华跟随它远去,张玄只觉那光芒越来越炽亮,眼前景象在阴风中迅速飞旋,等一切画面渐趋停止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那好像是恶鬼引我们来的炼狱入口。」看着远处隐现的山野幻境,张玄说。
山谷裂口被遮掩住,恢复了平常的原野状态,周围鬼影闪动,一群训练有素的阴兵在附近逡巡着,除了禁止陌生人靠近外,还像是在监守这片阴地。
鬼面沉默不语,张玄只好又说:「难道罗酆六天知道这是法阵阵眼,所以故意引我们靠近的?」
「我比较倾向于巧合,」盯着那群阴差,鬼面低声说:「那里原本是合拢的,被人用法术强行开启,再用障眼法遮掩,为的是对付你们,可是他们在无意中触发了法阵机关,所以在你们落谷时雷电大作,那其实是降魔阵启动的预兆。」
「咦?」
清晰明确的分析让张玄忍不住转头细细打量鬼面,要不是鬼面的外形跟聂行风相差太远,他真以为自己是在跟聂行风说话,但眼神掠过对方伤痕累累的手臂脸颊,还有紧握的蛇矛后,不由哑然失笑,董事长才不会打扮得这么奇怪,更不会法力,甚至不可能来酆都,他一定是想董事长想太多了,才会一直有这样的错觉。
「听你的口气,好像一直在偷偷跟踪我们。」对于鬼面的说法,张玄与其说是好奇,倒不如说是怀疑,冷冷问道。
出乎意料,鬼面承认了,「是的。」
「你有什么目的?明明在暗中跟随,那为什么直到我们快掉进地狱,才出手相救?」
「看戏,」鬼面给了他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回答:「作为你打晕我的回报。」
张玄拳头握紧了,像是早有防备,鬼面马上伸手压住了他的拳头,又冲小鹰打了个手势,让它去把阴差调开,小鹰领命去了,靠近后直接冲进队伍里又啄又抓,发起攻击,没多久就成功地把他们都引开了。
等阴兵们离开,鬼面拉着张玄迅速跑到封印地界的周围打量,张玄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是阵眼?」
「本来只是怀疑,现在可以肯定了,」鬼面说:「如果不是,怎么会有人如临大敌地派兵把守这里?他们一定也是发现不对劲,生怕事情闹大牵连到自己,才会这样做。」
这样说来也有道理,事不宜迟,张玄观察好地形,对鬼面说:「借矛一用。」
鬼面将蛇矛递给他,张玄双手持矛,在被封印住的地界上飞快画出破阵符箓,画完后,又走到另一边也画了同样的道符,等他做完,鬼面上前看了看,接过蛇矛,在他的道符旁边另画了几个图案,见那是召唤恶鬼的符咒,张玄很吃惊。
「你们恶鬼也会用天师道符?」
「刚学不久,试试看灵不灵验。」
张玄还在为理解这句话大费脑筋的时候,手被拽过去,紧跟着指尖作痛,竟被鬼面咬破了,又替他弹动中指,将血滴到召唤恶鬼和破阵符箓上,张玄被鬼面这夸张的举动惊呆了,等他反应过来,伤口上的血被吮掉,鬼面拉着他快速离开,嘴里说道:「你的血不是很好用,不过这个时候聊胜于无。」
这什么人啊,不好用还用?用了还嫌弃,当他的血是自来水免费的啊,召唤鬼同伴用自己的血不是更好?
在张玄准备发怒之前,已被鬼面攥住飞快向前跑去,等再停下来,他的火气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说也奇怪,自从来到酆都,他的脾气好了很多,不,也许更应该说,是面对鬼面时他的脾气会变好,这只鬼就好像是他的克星似的,在被做了一些亲密的小动作后,他居然不会觉得厌恶。
「你确定那样做有用?」他吮着指尖上的伤口,气哼哼地问。
「不知道。」
冷冰冰的话语继续挑战张玄的底线,大叫:「不知道!那我的血岂不是白费了!?」
「也许不会白费,」鬼面看他,冷静地问:「还是你有更好的办法?」
张玄啜着指尖不言语了,见鬼面加快脚步往前走,他问:「你要去哪里?」
鬼面还没回答,他们身后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地面像是被整个掀起来了一般,细碎石块在轰响中向四面飞溅,他急忙压住张玄扑倒。
第七章
两人伏在地上,就见眼前闪过光亮,闪电穿透阴云向他们做下符咒的地界射去,惨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张玄转过头,发现那些原本被小鹰引开的阴差被符咒召唤回来,无数鬼魅聚在一起,成了破阵罡符的引子,诛仙降魔阵再度被引发,剑光将众鬼杀得消散了原形,而破阵符压在阵眼正中,法阵上方的天剑神力出现没多久,就随着阵眼的震掉而消失在苍穹中。
法阵在罡戾两种气场的冲撞下逐渐塌陷,雷电被拘在阵中无法脱离,散发出诡异的强光,剑光偶尔射出法阵,在附近山石上劈出一道道深痕,张玄闭上眼不敢多看,就觉得地面不断发出剧烈颠簸,连带着整个罗酆山也震个不停,张玄虽然离阵眼已远,但还是被天剑罡气影响到,全身受过伤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
过了好久震动才稍微停顿,手腕再次被拉住,鬼面带着他继续向前跑,张玄不明所以,匆忙中转头去看,就见光华消散,碎裂山石填住了炼狱之口,山间阴气激荡,让法阵不复存在,他问:「阵眼破了吧?我们还要去哪里?」
「没人说这个阵只有一个阵眼。」
「你不会是……」
「破第二个。」鬼面冷声回道:「将整个阵都破掉,我们才能逃出生天。」
话声狠厉,张玄不自禁地看向鬼面,一个阵眼就差不多断掉了半个罗酆山,他很想知道另一个在哪里,怎么破?
像是感觉到他的疑惑,鬼面说:「如果我没判断错误,第二个阵眼应该就是酆都宫殿的出口。」
很好,这只鬼在成功地惹到了罗酆六天后,又继续挑衅罗酆王,他是铁了心让自己成为整个酆都众鬼追杀的对象吧?
「那所谓的出口在哪里?」他好奇地追问。
「就是你打晕我的地方。」
绝对不是错觉,张玄听出了鬼面在说这句话时的悻悻之情,他忍不住说:「我就打晕你一次,不需要这么斤斤计较吧?」
「真要计较,我就不会帮你了。」
是帮还是害,现在他也分不清了,张玄叹了口气,跟随鬼面沿他们曾经出来的路径往回跑,小鹰很快赶了上来,咕咕叫着追到他们前头,有它神力相助,两人没多久就回到了宫殿里。
酆都神殿里也乱成一片,鬼差侍卫在各座殿堂之间出入巡查,远处不时传来激战声,张玄避在阴暗中偷偷听他们的交谈,好像是罗酆六天的神鬼跟罗酆王这边打了起来,双方阴兵在殿外交战,导致后殿也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虽然不知两边直接冲突的起因,但毫无疑问,这一点对他们现在的行动非常有利。
两人来到出口,此刻不知是什么时辰,就见一道微弱光束透过洞口射到地面上,让整个空间多了分温暖,但温暖在阴间是非常不协调的,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感觉古怪。张玄伸手触摸那束光芒,问:「你怎么知道这是阵眼之一,不会又是猜的吧?」
「这里是宫殿禁地,鬼帝严禁众鬼靠近,因为这道光明不适合阴间。」
「那你为什么敢靠近?」
张玄狐疑地看鬼面,更想直接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敢直呼罗酆王的名讳,敢无视他的禁令?心里隐约有些线索,却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戳破对方的身分。
「我只是碰巧被人带来这里,就注意到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根本不属于这里的东西,鬼帝却不消除它,也许他被告知不可擅动,所以在不明缘由的情况下,他只好下令封住。」
「这么奇怪的所在,他不好奇吗?」
「请不要以你严重的好奇心为基准去思考正常人的行为。」
「……」
这是在说有好奇心不正常吗?好吧,他暂时接受鬼面的说法,看着他用蛇矛做了个跟领路鬼差同样的动作,隐秘的石阶和洞门出现在他们面前,张玄说:「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啊,连秘密出口都打得开。」
「因为我是从这里来的,有些秘密并不像你想像得那么隐秘。」
鬼面打开门后,张玄照他的吩咐,在洞口光束周围画上破阵符箓,怕他又吸自己的血,在画好符咒后赶忙自动将血滴上,鬼面看在眼里,脸上露出微笑,可惜昏暗中张玄没看到。
「还有道符吗?」他问。
张玄掏掏口袋,口袋里很瘪,只有一张纸,他不抱期待地掏出来,待看清符上写的是什么时,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罗小猫
「五方诸圣玄兵!」
没错,这是天师一派常画的道符,符上笔体浑厚遒劲,朱红到妖艳的颜色,不像是普通朱砂写出的,倒像是鲜血,劲透笔端,让他感受到从道符中传来的刚硬气魄。这不是银墨兄弟可以写得出来的,符箓可以描绘出形体,却描不出神髓,这样的符箓没有几十年的修为绝对画不出来。
「是谁?」他本能地自问。书の香
「有用就行!」
不等张玄细看,道符已被鬼面夺了过去,抛向洞口正中的光束,就见符箓在靠近光束后射出淡金霞光,光束被霞光映照,失去了应有的光亮,空间在骤亮之后猛地暗下来,两人头顶上空雷声滚滚,预示着再一次天翻地动的来临。
鬼面抓住张玄的手,穿过空中虚无的大门向外跑去,两人跑出去没多久就听后面闪电炸雷齐行,九天玄雷被道符引下,跟张玄画的破阵罡符相辅相成,将阵眼完全炸开。
法阵罡气无法宣泄,在空间里横冲直撞,整个酆都大殿都被震得摇摇欲坠,张玄感觉脚下像是踏在棉花上使不出气力——属于法阵布局一环的隧道也处于随时震裂消失的状态,翻卷的阴云巨浪占据了整个空间,也将他们卷入其中。
见他们陷入危险,小鹰在前面急得咕咕直叫,飞回来用神力为他们引路,幸运的是,随着法阵两大阵眼的破解,一直压迫在张玄身上的天剑神力逐渐减轻,两人在小鹰的帮助下一口气逃出了罗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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