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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自可留 第17节(1/2)

作品:《君是自可留

    “唔……”

    啧,疼了吧?温柔笑着,万俟向远复又低下头去吻了吻。

    至死不离的相守,甘弃性命的相护,一人又如何?

    所得何其多……

    片刻温存,迟钝的某人终于反应过来。

    敢情之前的那些,都是吓唬人的?

    “主人……”

    “嗯?”舌尖来回逗弄着身下人耳垂,万俟向远应的漫不经心。

    “属下饿了!”

    趁着身上人懵怔一瞬,衍墨倏地一个挺身,安稳站于地面同时,顺手系好不知何时被人扯开的衣带。

    念想着这会儿再摆唬人脸色也起不到什么效用,万俟向远索性纵容笑笑,递了外衫过去。

    “估摸着早就好了,去端来罢。”

    “嗯。”全无理亏之意地答应着,衍墨穿好衣衫推门走去空无一人的伙房。

    一盘新炒的青菜,一盘刚煮好的饺子。衍墨端着走回房里,放下后又觉得不妥,只得别别扭扭问道:“主人饿么?”

    万俟向远笑笑,不饿,可看那只有一双的筷子,就不能照实作答了。

    “确是饿了。”

    那般仔细奉养下的人,怎会有夜里多食的习惯!衍墨拧着眉,暗暗腹诽几句。

    坐到亮着灯盏的桌边,万俟向远极耐心地等待。

    磨磨蹭蹭,终于,衍墨还是挟起个饺子,送过去。

    看眼外面快要亮起的天色,万俟向远只好止住“礼尚往来”打算,等人吃得差不多了,出去伙房提回烧好的热水。

    这还了得?!衍墨尚来不及咽下口中饺子,腾地就站起来。

    “吃你的。”

    其实人出去前,已经饱了七八分,这会倒真不觉得饿了。将桌上盘筷收拾出去,衍墨回来安安顺顺解开衣带,迈入刻意被摆在里间的浴桶。

    要看就看,眼前人能为他做到这分,一会会儿的取乐又算什么……

    挑挑眉毛,万俟向远自然很满意。半盖着锦被往床上一靠,道:“说吧。”

    “是。”毫不遮拦地擦洗着身子,衍墨平静开口:“主人不许钟修与青兰姑娘说直接去逼问朱全礼,应是担心真落得猜想那般——朱家与赫逐清主仆二人有关,赫逐清主仆二人与永荆有关,而永荆……又和寒炤阁有关。”

    不置可否,甚至略带赞赏,万俟向远点点头,示意正擦洗着,毫不觉难为情的人继续。

    “淖水城东庙里听到的,赫逐清必定有所戒备。是以其间种种牵连若真如主人推断,便是牵一发动全身。这边逼问了朱全礼,那边阁主迟早要知道。……能在灭口之人动手前逼问出一二,且叫朱全礼无法说道出去,再好不过。”

    万俟向远非是愚笨之类,听得如此,已是明白大概,“问到了?”

    眼里锐芒一晃,衍墨沉下声音。“一点,只有四字‘寒烟教少……’,想来是少教主之类。”

    心底咋舌,万俟向远对那一脸不甘表情不予认同。这哪里……只是一点!

    “衍墨,难不成东阁死士个个如你一般,直觉准得分毫不差?”若真如此……想要夺下寒炤阁恐怕就是痴人说梦了。

    咽下被这赞许引出的一点喜悦,衍墨一个白眼砸过去:“主人莫要拿属下说笑。”

    若当初落入觅天殿,不知今日又会是何种景象?

    暗叹着机缘命数,万俟向远不自觉地微扬嘴角。如今在,今后在,便好。旁的,计较不得那许多……

    哗啦一声从浴桶里迈出,衍墨拿着布巾一点点擦干身子。极大胆的,面朝床榻而站。

    眯眼默默看着,万俟向远始终不做表示。

    轻灭灯盏,衍墨上了床榻,躺进被里。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那样了……

    如此明显的默许,万俟向远怎会不懂?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声音放得极轻缓,“守了三个半时辰,好好歇会儿。益城那边,怕是也快了,一早起程便要马不停蹄地赶路,可没时间给你睡觉。”

    “是,属下知道了。”衍墨安心靠过去,慢慢阖上双眼。

    恍恍惚惚,外面天色又浅几许,终于还是有人没忍住:“主人……”

    “嗯?”万俟向远也是没睡着,听着怀里人声音闷闷,便又将手臂紧了紧。

    “青兰姑娘生得好看,人又好,为何……”

    “为何我不喜欢?”

    “嗯……”

    “当年衍木寻我回阁时,已是预料到日后种种。便绕路劫下一批死囚,安置留作以后用处,闻家兄妹恰在其中。多年不过数次见面,青兰记下的,念着的,是当年一句话救她性命,改她命数的人。若换作是万俟陌寒,她依旧会念着,记着。”吻吻显是不赞同的,万俟向远续又继续解释:“哪个进去东阁的不是拼尽一切只求活命而出……寒星剑你从不离身,今日怎不带去?发现密室那回,明知我锁了消息为的就是日后被查到方便杀你免去牵累,却不怨不恨甘愿求死?”怅叹一声,声音低沉下去,“人非木石……衍墨,我何必舍近求远。”

    “属下明了。”

    “睡会,最多不过一两时辰……”

    “嗯。”

    何其有幸,得那一句不娶妻、不纳妾……

    ……

    “财生你是个好孩子。别冤屈……你娘那样昧心待你,以后大了甭养她老!凡事都是有往有来,呸!什么石头心肠的东西!财生,别哭啊,赵婆给你抹点药……”

    原来,竟真是事事皆有往来……

    正文 君是自可留64

    黄土大道,放眼一线。有别于南方林路阡陌,北方道途尽是通达而行的爽快畅意。

    杂杂秽草,茫茫石砾,凡总车马经过,总能扬起一路轻尘。

    北方之地便是如此,惬意,也豪放。

    ……

    行而笔直,不停不歇,遥遥远处,玄、青两色迅影策马奔驰而来。青的略靠前,慢慢拉开些距离,至于后面那抹玄影,已被前处快马踏起的飞尘遮挡下去,恍恍不得见。

    “吁——”

    剑眉俊目,青玉衣衫,年轻男子一勒缰绳,急急止住。待到人马稳下,那容额间的英气与神采,直逼得寻常布衣百姓睁不开眼。

    “呜哩哩——”座下墨黑骏马长嘶一声,打几个鼻响,也就消停下去。但只消一看,连不懂行的人也能猜到那是上等的好马。

    稍后,只片刻工夫,模模糊糊一团玄色暗影紧随而至。及近,才看得是一神貌坚毅的星目男子骑着踏雪墨马追赶上来。

    玄衣劲装纵马人,疾驰之下遒劲赫显,夺目异常。

    “吁——”

    “如何?”先到之人悠闲控马迎上,眉眼间尽是戏弄神采。

    马上人轻喘,拨拨马缰略微绕开翻滚尘土,眼底一片光亮,显然也是极为尽兴。

    “主人赢了。”

    先到之人眉峰一挑,再笑,道:“彩头如何?”

    “听凭。”玄衣男子足尖一点马腹,翻个白眼直朝前处益城城门驰去。于那张冷漠脸上,不知是因一路纵马还是旁的什么,微薄显出一层红晕……

    ——漠北之地,益城。

    骑马过了土灰石砖堆砌的肃然城门,万俟向远既不命令也不言语,一路无言跟着前面四处寻找客栈的人,点点行进。

    身份,地位,层层压人。总落下的那半步距离,碍了太多,偶尔换换,不是坏事……

    六日赶路,这已不是第一回,不再如初时为难、愕然,衍墨无声收下这份默许。

    无论人前人后,都可行在那人前面的默许。

    非是纵容,恩宠。

    而是真正的默许与承认……

    “两位客官里面请!”机灵的小二赶紧迎出接过马绳,交给旁边打杂伙计牵去喂草。“您二位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万俟向远前踏一步,已然是早就做好打算:“不住店,也不吃饭。”

    生生被噎回去的“住店”两字卡在喉间,衍墨腹诽着皱起眉,掏出块碎银打赏给小二。

    “不住店,也不吃饭,照看好马匹。”

    “哎!好嘞!二位客官尽管放心,马匹一定给您照看好!”照看个马匹都有打赏拿?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小二乐呵呵把该给掌柜的给了,其余全部放进自己腰包。

    急赶慢赶到了这益城,不食不歇先去料理毒面任驭水是正常,可难不成料理完要住在大街上?

    兀自挑起眉毛,万俟向远没有解释,“耽误不得。衍墨,带路过去看看。”

    “是……”

    此时两人皆已易容,用的且还是闻家鬼斧神工的家传法子,是以路上倒不担心什么,直至靠近毒面任驭水住的庄院,才避人隐匿起身形。

    白日且白日,时间耽搁不得,既然朱家都在那不前不后的时候被一个不留灭了门,任驭水恐怕也难以逃脱。毕竟……若不是与朱玉瑶有什么关系,“半日闲”也不至于出现于淖水城。回想着赶路数日里钟修报上来的消息,万俟向远深深锁住眉。

    寒烟教,已销声匿迹二百余载的狠毒邪教,怎会和寒炤阁牵扯上瓜葛?

    “前方就是毒面任驭水的宅子。”眼神一指遥处奢侈庄院,衍墨低声讲着。而腰间寒星剑未缠未裹,明显是下了见者灭口打算。

    任驭水狠毒、卑鄙,算是北方一害,加之淫邪丑陋,得罪下的仇人十分众多,若非依仗毒术过人,老早已被仇人揪出碎尸万段。当下即便真被清理了,寒烟教的人也不会怀疑到哪儿去。

    顺着方向望去远处几乎能住百十口人的庞大宅院,万俟向远甚是疑惑地问道:“住的尽是霸来的女子?”

    “尽是。”面上一抹嫌恶,衍墨复又回忆起当初“所见所闻”。

    不待话再出口,万俟向远徒然凝重起脸色。

    朝夕相处的默契此时奏效,衍墨见之立刻明晓事情不好。灭口之人难道来得如此之快?!

    沉寂二百余载的邪教,若不是实力非常,岂会居于极南,却能在这极北之地动手这样迅捷?

    转瞬,两人轻身一纵,同是朝着安静宅院掠去。

    然只略微靠近,刺鼻血腥就已浓浓弥漫。

    所有猜想,全数落实,越墙而进,凄惨一幕赫然入眼……

    汉白玉道原该有的雪白完全不见,剩下的仅是斑驳血色,还有……偶尔入目的圆滚人头。稚子孩童,少女美妇,无一活口!

    挑剑就近翻过几具无头女尸,衍墨回身向着脸色不佳的人回报:“皆是断气不过半个时辰。主人稍等,待属下再去查看一番。”

    “去吧。”扼腕而立,万俟向远重新估摸着寒烟教的实力,越想越觉复杂。

    听朱玉瑶死前之语,朱玉琼应是死于季崊之手。但那话里……丝毫未提及朱玉琼与赫逐清感情变数。如此,区区一个侍卫,又岂敢动手?且事后看来……并未被责罚,或是已被原谅?

    但朱家为何又会在那种不前不后的时刻惨遭灭门?非是朱玉琼死后,也非是朱玉瑶追杀之初。

    矛盾重重……

    踏檐而走,衍墨避开满地血腥,一处不落地把庞大庄院翻个遍。终于,在间极尽奢华的屋舍内发现了毒面任驭水。可惜,已是具不吐气的尸体,关于朱玉琼或是朱家,问不出一字半句。

    “沙沙——”

    尚有活口?!

    极轻一响衣衫摩擦声入耳,衍墨立刻辨得位置,迅迅抽剑一挑。

    登时,一个缀玉镶金紫檀长柜被揭掉顶盖。

    “啊啊啊——!!!”内里,目睹了之前残忍杀戮的女子目眦尽裂,面无血色。见人持剑立于眼前,立刻嘶声惨叫,满脸疯狂神色!

    “呲——”毫不犹豫,破衣入肉之声几在同一时间响起。

    既已疯掉,自然灭口。

    面无表情地收回佩剑,衍墨稍稍皱起眉。屋内,依有人息!

    缓而轻,稳而浅……

    婴儿……?

    再次抽剑,拨开埋身柜里的血淋女子,衍墨顿时滞住动作。

    女子身下,护的正是一皮肤尚皱的初生婴儿!

    伫立,许久。衍墨还剑入鞘,轻声走出奢华屋舍。

    初生婴儿,死煞宅院。他不动手,不意味就能活命,但至少……有一线生机。

    左右,是个乍降生的鲜活人命。

    ……

    “如何?”见人微低着头走回,万俟向远出言询问。

    “毒面任驭水已死。此番动手之人数目概是十数,非是武艺绝顶之人,与灭门朱家的不同,应是利用的普通杀手。”

    “有活口?”未就着上句再问,万俟向远将话转至别处。方才,分明有惊叫之声。

    “现下已无。”不带丝毫犹豫,衍墨答得自然。

    沉默略略,就在衍墨以为眼前人起疑时,万俟向远终于开了口。

    “走罢。”

    察觉到了……?微微愕然慌了神,衍墨嗫嚅片刻,最终还是出声将人唤住:“主人……”

    “怎么?”未有责备或是恼怒,万俟向远一副未知未觉样子。

    但,却没能瞒过衍墨眼睛,那一瞬间半垂下去的眼目……

    或许……是失望。

    “尚有活口。”

    “嗯。”依旧不怒,不恼,万俟向远只是淡淡看着。

    理亏,愧疚?衍墨无声转身,一步步往那藏着个婴儿的奢侈屋舍走去。

    不责备么……

    那就试试如何……

    总不会,比眼下更糟。

    再回去时,神色不复之前。

    淡然,坦诚。

    将婴儿轻轻抱于臂间,衍墨望着一句话不说的人,半垂下头:“尚不足月,可否……容许属下寻处人家交予托付?”

    沉沉一声叹息,眉间的纵容与无奈却丝毫不掺假。万俟向远缓慢折回几步,没看小小向婴孩,而是直接握住衍墨握剑垂在身侧的手腕。

    “我能吃了他不成?”

    “嗯……”衍墨闷闷应声,不禁就暖上心头。眼前之人,是连带那许多都一味包容了的,怎会单单差个什么也记不住的婴孩?

    ……

    一路默默,两人走回去时,天色已经沉下。衍墨正犹豫着要不要请允去寻合适人家,就听万俟向远已经定下主意……

    “小二,去找个农家买碗羊奶来。”顺手给出块碎银,万俟向远走到个桌边坐下。

    “衍墨。”

    “在。”知道这是唤他过去坐着,衍墨也不再多想,依言抱着不哭不闹的懂事娃儿走过去。反正,论心思、主意,有眼前的人在,断轮不到他去费心。

    “连夜赶路,带上他。钟修办事回来会等在下处落脚之地,到时交予他处理就好。”见小二端着茶壶来送水,万俟向远顿一顿,等人走了复继续:“大年夜前赶去岩城,总不能在路上过年。”

    “好。”该是两道命令,听在耳里偏偏又暖人的紧,衍墨点点头,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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