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寰七宫 第33节(2/2)
作品:《苍寰七宫》
,其实住在哪里都没区别,但……凤岚突然的举动,还是让他觉得有些蹊跷。
神情微僵了下,凤岚淡笑着靠进司苍卿的怀里,主动地伸手揽着对方的腰,低声道:“按礼法,我本来就是要住在朝凤宫。而且……”顿了顿,有些艰难地继续道:“主子要是再立妃,我一直住在寰傲殿,有些不太好。”
司苍卿皱着眉,他从来不在乎什么礼法,而且之前凤岚不是住得好好的吗?至于立妃……
“我什么时候要立妃?”司苍卿淡声地反问。
“主子,”凤岚身体微僵,缓缓地抬头,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司苍卿冷漠的脸庞,遂闭上眼,“你不是和……承公子行了夫妻之礼吗?自然,要立他为妃了。”
闻言,司苍卿愣了下,立承天碧为妃?他从来没主动想过这些事情,当时娶凤岚,也是自然而然;娶承天央更不用说,是一场交易。
知道司苍卿对于这方面不太懂,凤岚低低地叹道:“主子……很喜欢承公子吧,而且,你们也有夫妻之实了,自然得要立他为妃。”
立妃吗?司苍卿想了想,似乎也是不错的主意。他没有一夫一妻的概念,当然也没有三妻四妾的想法,只是凭着自己的兴致和喜好。
明白司苍卿似乎同意这样的提议,凤岚语气平静地问道:“主子,你,定好了什么时候举行封妃大典了吗?”
司苍卿漫不经心地回道:“过几日再说吧!”离京太久,他得先将累积的政事给先处理好。
静静地看着司苍卿无所谓的神色,凤岚低低地叹息:主子你,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心中浮起淡淡的悲凉,其实从当初娶承天央的时候,他便料到了,司苍卿的身边,只会聚集越来越多的人,或许,那么一天,便在没有自己的位置了吧?
胡思乱想中,下颌忽然被抬起,凤岚自纷杂的思绪中反应过来,怔然地看着司苍卿越来越近的脸。
唇上,流连着一抹温润。
心中的寒冷,瞬刻间,便丝丝地散开,一点点地被蒸发。
没有很激烈,花间二人,只是轻轻地吻着彼此。
“主子……”
“嗯?”
宫人们早就知晓二人的习性,俱是无声息起退离。
埋首在司苍卿的怀里,凤岚低声说着:“我……爱你。”
眼中升起一抹淡淡的愉悦,即便对感情懵懵懂懂,但这句话依旧令人高兴,司苍卿动作更是温柔,静静地搂着凤岚,一时也不忙着去处理那些政事了。
“主子,”感受着这人与他的冷漠截然相反的温柔,温柔地,令人几欲流泪。凤岚轻轻地开口,第一次将心中的渴望宣之于口,“不要抛开我……”
始终没敢,去要求这人只爱自己。更何况……一切,都太晚了。
司苍卿微微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同样轻声回道:“不会。”
闻言,凤岚痴痴地看着司苍卿清冷而深不见底的眼眸,许久之后,他蓦然笑开,“主子,我们快走吧!朝中积着很多的政事,父皇、柳丞相他们这些日子快都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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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心同观半屏月(二)
晚风低叹叹愁肠,
流光如水水轻漾。
此情问君君知否?
醉心看月月徜徉。
——春心动?乱调
春的夜,暖风徐徐地吹过,帘纱微微地摇动着。万籁俱寂,忽地一道响亮而悠长的虫鸣,莽撞地惊动了这美好的春夜。
“哥,你还不休息啊?”
碧水阁内,承天央款款地走近偏殿,见着兄长不出意外地仍在那埋首看着刑部的卷宗,微叹了口气,“天晚了,哥哥快早些歇息吧!”
承天碧抬起头,对着承天央笑了笑,身体向后舒展了一下,语气里是隐隐的充实和满足,“央儿不必担心,我懂得分寸的。”
扯了扯嘴,承天央坐到一旁,嗔道:“才怪……你还没在刑部任职,就这么抓紧;真要进了刑部,还不得拼命,哥哥要是这样,我就要陛下不让你入朝了。”
“呵,”承天碧温和地笑开,“好了好了,你们真是太过于小心了。”
天央如此,司苍卿也如此。
回京有一些日子了,虽说是要参加科考之后凭自己的本事进刑部,但如今的刑部尚书一得知了他的打算,便不再顾忌,不时地与他探讨交流,偶尔也会将一些事情就交给他处理了。
哪知,司苍卿看他时常忙得很晚,便明令莫之言不准再去找自己,好在他软言劝说,对方才松了口,但同时一定敦促自己好好地休息。
“是你的身体不好,自己不爱惜,我们只好多操心了。”承天央嘟囔着说道,回头看了看门外,“要是待会陛下又见到你在这忙这些事,到时怕真一不高兴,不准你再插手管刑部了。”
闻言,承天碧抿唇轻笑,眼神里,流泻出一抹柔柔的光彩。原以为回京后,他便只能远远地望着那人,再难靠近,却不想……司苍卿无论多忙,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碧水阁看他,夜里也时常会留宿在这里,那时便往往是□愉。
现在的他,完全放下了过去,重新活了过来,更能这般陪在司苍卿的身边。真的,非常幸福。
只是……
承天碧的眼神忽然有几分黯然。他,心中对凤岚和承天央,一直有着深深的歉意和愧疚。有时候,他在面对他们的时候,甚至不知该如何自处。自己和司苍卿的关系,虽没有公然地大告于天下,但宫内朝上的人,怕是都心知肚明了吧。只是无论是自己,还是承天央,以至于凤岚,都没有说及此,仿佛毫不知情般,如以往般相处,该客气的客气,该亲密的亲密。
也为此,承天碧越发地觉得抱歉,所以才想要尽可能地为司苍卿多做些事情……纵是徒劳,也稍稍落得一个心安吧!
微微垂眸,看着眼前堆积的案宗,其实大多是一些不急却必须处理的事情。承天碧叹了声,看了眼坐在身旁监督着自己的承天央,无奈地摇头,简单地整理了下,笑道:“好了,我这就去休息,央儿你也别这般看着我,也早些休息去吧!”
承天央对对方笑了笑,又看了看外面,面上若有所思。
“央儿看什么呢?”承天碧有些奇怪地问着眼前这个似乎心神不宁的人,好奇地看向门外,深沉的夜黑中,除了不时巡逻而过的侍卫队,便是安静的昏黄灯火,“外面有什么不对吗?”
“哥……”承天央犹豫了下,目光飘向承天碧的颈项间,那里微敞开的衣襟间,落下了烛火的阴影,却无法完全掩饰掉,那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顿了下,承天央才轻声问道:“今晚,陛下没有来吗?”
据他所知,司苍卿一般都会在晚上过来看望承天碧的,无论会不会留宿。
承天碧微微一笑,道:“卿今天出宫了,秋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和他商量。”
眉头微蹙,在自己的兄长面前,承天央也不怎么掩饰,语气微有不悦,“秋屏天是臣子,有事情商量怎么还要陛下亲自出宫找他去?”
承天碧没怎么多想,只是轻声安抚道:“或许,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再说,秋弟和卿更像是朋友,卿出宫见他,也没什么不对的!”
“哥,”承天央定定地看着对方,“性格太温和,不一定就是好事。你想要什么东西,就要努力抓住不放才行。”
微微一愣,承天碧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弟弟,眼神里透着一丝复杂,“央儿你……”
不待承天碧开口,承天央就打断了他的话,“哥喜欢陛下,就该努力去争取啊,将他的心给抢过来,而不是在这里被动地等着陛下来看你,也不是为陛下做多少事情就可以。”
如今话已挑明,承天央也不做掩饰,直接道:“哥哥心思敏锐,难道看不出秋屏天有多喜欢陛下吗?秋屏天那么会算计,哥哥以为,他会是这么好相与的吗?”
◇苍◇寰◇七◇宫◇
“央儿……”
承天碧低叹,神情微微愧疚,“你……不怪我吗?”自己不但未曾照顾对方,如今还爱上了他的夫君,实在是……枉为长兄。
只是,自那一夜脱轨,一切都不可能挽回,也……无力挽回。
所谓情不自禁,若可以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又何来一次次的冲动和放纵。
承天央低声笑开,呵呵的笑声浮动在空寂的夜里,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承天碧,“哥,你不是知道我嫁给陛下的目的吗?”
复杂地凝瞅着对方毫不在意的笑脸,承天碧低低地回道:“我知道,只是,你……你也很喜欢卿吧!卿也,很在意你。”
“哥,”承天央微叹了声,无奈地说道:“你多想了,其实我和陛下……一直只是做戏而已。我们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
承天碧淡淡地看着对方,不置可否。
“真的,”承天央轻声地喃道,脸上竟不自觉挂起了淡淡的惆怅,“我,和陛下,只是相互利用而已。”
他,早就不会再相信爱情了。如今,除了报仇之外,只希冀着兄长能够幸福。其他的,不再……也是,不敢有所企望了。
见着对方这般,承天碧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再追问下去,只是轻声提议道:“央儿,今夜就陪哥哥睡吧!我们很久没一起睡了,想来今夜卿不会再来了……”
京城秋府。
雅致幽静的阁内,浅浅地漂浮着暗香,时有时无。
窗前,交错着摇影,是那一片密密的花树,花瓣如雨被风卷起在夜间飞扬,丝丝清香,渗进了阁内,令人心生舒畅。无意识地看着这般的景致,司苍卿随手捻起一块糕点,细细地品着那酥酥糯糯的香甜滋味,不时啜上一口清茗。
“卿弟,”坐在正对面,秋屏天笑意吟吟,又为眼前之人倒上一杯香茗,“这陌香酥的滋味如何?”
司苍卿淡淡地瞥了眼对方,微微点了下头。
看得出这人冷淡神色下的满意,秋屏天唇角上扬,笑意愈发地深沉,“卿弟自回京以来,便日夜忙着政事,真是辛苦了。”
随即笑得释然,“不过现在看来,朝中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吧?”
司苍卿沉默地有喝了口茶,静静地等着这人说到正题——秋屏天的心思,向来是捉摸不定,这几日,一直邀他出宫相叙。只是实在太忙,而且过些日子他又要南下,更是得加紧处理一些事情。直到今天,所有的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了……
随即司苍卿便决定出宫,赴约来到秋府。也不知这个人,要找他叙些什么,毕竟,向来都是秋屏天在说,自己在听。
不过也好,京城秋府里的一切,从大的环境布局,到小的细节,以至于茶点,都是极对司苍卿的心。虽然他也不在乎这些东西,但……甚觉舒适。
“卿弟,”秋屏天自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司苍卿面前,“这个,你看看。”
秋屏天脸上的笑,有些诡异。
司苍卿奇怪地看着对方一眼,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笺,仔细地看了起来——是一纸交换的契约,内容简单,却古怪的很:柒霜然给付秋屏天为他查探天外天一事的酬劳。
报酬是,一个条件。
有些莫名,司苍卿疑惑地看向对方。
秋屏天会意地低笑,轻声为对方解惑,“七公子这次恐怕是真的遇上麻烦了,前些日子他自菏泽毒林出来,本是想要来找你的,但当时你又不在,所以……”
因为鸿承国内的动作,司苍卿的影卫都调离。天外天之事,也都交到了秋屏天的密探手上。那一日,柒霜然几分狼狈地自菏泽毒林出来后,正欲找司苍卿,说是要索取蓬莱阁的令牌。或许是真的急了,柒霜然任由秋屏天开价,随后,秋屏天便将司苍卿临走前交到自己手上的令牌给了对方。
一个条件就是秋屏天要的报酬。这个条件,不是柒霜然许诺的条件,而是……几年前,司苍卿许诺柒霜然的条件。
“若不是事态紧急,七公子该不会这么快就答应了吧?”秋屏天说的理所当然,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拿着司苍卿的令牌换取司苍卿的诺言……
司苍卿有些不解对方的作法,却也无暇深思,只是问道:“他要蓬莱阁的令牌,有何作用?”
秋屏天摇头,“当时我派人和七公子谈的,他没细说,只是好像,里面需要飘渺宫和蓬莱阁的令牌才能进去吧!”
闻言,司苍卿微微垂眸,思索了起来。
这个猜测,倒也合乎情理,两个门派的令牌本就是当年飘渺阁代表两大长老身份的玉印,后来便成为两门派的令牌了。若是里面有什么机关需要两个令牌来共同打开,也是常理。
“卿弟,”秋屏天的声音打断了司苍卿的沉思。
抬头看向对方,司苍卿微微扬了下眉,等着对方的话语——他知道,刚才那些不是这人今天要说的话吧!似乎自一开始,秋屏天就在算计着什么,给他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既然七公子交换了他的条件……”
秋屏天灿然一笑,平凡的面容因为这笑容,平添了耀眼的神采,“你现在,可是欠我一个条件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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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得睁不开眼了
醉心同观半屏月(三)
这人,笑得明媚,眼眸里是光彩四溢。
一个条件……
司苍卿漫不经心地呷了口香茗,馥郁的香气充溢在鼻间。他不知,秋屏天如此费尽周折地算计柒霜然,就为了他的一个条件,到底是为何?就如当初,秋屏天以自己许诺的条件,要求与他做个朋友,真是奇怪的很……他以为,秋屏天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大可以径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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