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寰七宫 第19节(1/3)
作品:《苍寰七宫》
“回殿下,古之圣人有云:为臣者,上忠君尊君,下爱民怜民,上下得体,居常者思,动作者事,近君为指,远君为辅,义以与交,廉以与处。君有过,则谏;君有虑,则服。”
“柳尚书之言,诸位且听到了。”司苍卿淡淡地说道,“今本宫立妃之事,上不危及君,下不损害民,尔等何来逼迫?如今苍寰新政伊始,痼疾难却,尔不分君所忧,反添困恼,是有违忠君服君之本分,难道要本宫再次整肃百官吗?”
“殿下息怒!”群臣即刻跪地。
“今念在尔心无恶意,本宫姑且饶过你等。”司苍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宣布,“既诸位如此忧虑太子立妃之事,现在本宫便下旨,立东宫统领凤岚为我苍寰国太子正妃,于四月十四举行婚典。”
群臣轰然,顾不得礼节,俱错愕地抬头看着那上位的冷漠太子。
“殿下,殿下不可啊!”
以祁项文为首的老臣们,再一次全体磕头,“殿下立凤统领为妃,实在有违天地阴阳、人伦常纲啊!”
“本宫决意已定,”司苍卿漠然地看着呆愣的百官,和不停磕头的老臣,“此乃皇家之事,尔等无权管束。”
“老臣为臣应尽本分,”祁项文涕泪俱下,“君有过,则谏,谏不进,则诤!”
“好一个谏不进则诤!”司苍卿此时是真正地发怒了,向来淡薄的情绪此时被激起波澜,“若违阴阳伦常,祁项文,尔等老臣有几人未圈养过男宠?”
“殿下……”听到司苍卿公然揭开他们暗中的勾当,不禁各个颤颤巍巍。
“国,民为本;民,择贤君。”司苍卿语气恢复平缓,“本宫临朝两年,上忠君,下恤民,广言论,罗奇才。今立妃之举,未损民本,何过之有?”
不再赘言,司苍卿果断地开口,“立妃一事已定,尔等不必再进言。若……”
司苍卿眼神冰寒,看向跪在那里的老臣,“尔既谏不进则诤,本宫不会阻止。以死威逼君上者,是为不忠不德,这样的臣子,我苍寰不需要!”
“退朝!”
一场太子立妃的风波,在司苍卿毫不退步的强硬下,终于落下了帷幕。
庆丰末年四月十四,太子司苍卿一改伦常之举,娶一男子为正妃,自此开下了娶男妻的先河。
司苍卿的举动,反而在民间成为一桩美谈,什么不爱江山爱蓝颜之类的,各种说法流传在民间。
【参考资料】
荀子《荀子?臣道篇》
管仲《管子?四称》
任君独赏蓝颜笑(下)
“主子……”
听到凤岚的叫唤,司苍卿快步走了过去,声音微沉,“怎么起来了?”边说着,边将对方给抱了起来。
“我已经没事了,”凤岚暗暗地低了低头,靠在司苍卿的怀中,“主子,我刚才听说,您在早朝上……”
明白凤岚要问的话,司苍卿干脆地回道,“我已经宣布,立你为太子妃。四月十四,举行婚典。”
凤岚猛然抬头,注视着司苍卿淡漠的表情,心中各种情绪澎湃着,已经无法分得清是怎样的感触了!原本听得青绪急忙而欢喜地告诉他,说司苍卿在朝堂上公然宣布立自己为太子正妃之时,他只觉得难以置信。这里民风虽是开放,但娶男子为妻却是前所未有过,更枉论是司苍卿这样的身份。
如今,从司苍卿口中得到了确定……
“主子,”凤岚喟叹,伸手紧紧地环着对方的脖子,整个人紧贴在他的怀中。无数的话语想要告诉对方,却奈何终化作一声叹息。
抱着凤岚坐到榻上,司苍卿淡淡地说道:“岚,你便永远在我身边,绝无退路。”
凤岚轻浅一笑,眸色柔和地凝瞅着对方,轻声道:“刀山火海,誓死相从。”
司苍卿的冷酷与傲然,使人敬畏、令人仰慕;但他的温情和关心,却如罂粟,令人欲罢不能,甘愿沉沦。爱上了他,便再无退路,或是从此人间极乐,或是自堕九重炼狱。
眼中是淡淡的愉悦,司苍卿细致地抚-摸着凤岚的眉眼,手指缓缓滑下,遂轻轻地抬起凤岚的下颌,唇便印上去,在那抹让他留恋的柔软上辗转吸-吮着,流连不去。
四月十四,苍寰国太子十八岁诞辰,举行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婚典,在世人面前,司苍卿公然娶一名男子为太子妃。
此一举,震动三国,许久之后,仍为人们所言道。
歌舞笑声,充斥着大殿,太子娶妃,在天坛举行完大典之后,宴请朝中三品以上官员。
“柳大人,今日是太子殿下大喜之日,你怎生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秋屏天把玩着手中的酒器,盯着同桌的柳意,玩味地笑着。
“秋大人关心了,柳某无事。”柳意淡淡地应了声,遂起身,“天色已晚,柳某先行离席了。”
秋屏天也笑着起身,道:“秋某也一起走吧!”瞟了眼空着的上位,喃喃自语,“殿下反正不会出席,我留在这也没意思。”
二人便离开了大殿,留下身后一片热闹。
“父亲,”柳意一回府,便发现柳子问一个人又在那里自斟自饮,“怎不去出席殿下的婚宴,倒一个人在家饮酒?”
抬眼看了对方,柳子问和蔼地笑道:“那些热闹,就该让你们年轻人去凑。为父老了,不喜人多喧闹的地方。”话锋一转,带着些许的讶异,“你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孩儿与父亲一样,不喜喧杂。”边说着,柳意也坐到其父身旁,拿起另一只酒器,为自己斟上一盅。
诧异地盯着柳意,柳子问眉头微微皱起,“意儿,为父从未见你喝过酒,今日你怎么……”
“呵,”柳意轻轻地笑开,眼中流过万千情绪,“今天突然有些想喝了。父亲,孩儿敬你一杯。”
“你……”柳子问放下酒器,眼神复杂,“意儿,你今日到底怎么了?”
微微一愣,柳意脸上的一点点微笑也淡去,眼神迷茫,低声道:“孩儿,无事。”
凝视着柳意半晌,柳子问才撇开视线,目光飘到远处,声音有些飘渺,“意儿,如今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为父竟一直疏忽了你的婚姻大事。今殿下大婚,为父才想起来,你也是该娶妻生子了。”
“柳意一心在民,此时无暇顾及婚姻,”柳意语气平缓,却透着坚决,“父亲您还是别为此操心。”
“意儿,你……”柳子问神色敛住,眼神犀利起来,打量着对方,片刻才委婉地问道:“你,可是有了意中人了?”
惊诧地回视着对方,柳意眼中尽是吃惊,道:“父亲,您怎会这样以为?”
一声叹息,柳子问苦笑了下,“只是随便问问,意儿……”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去,“不要爱上不该爱的人。”
什么叫爱上不该爱的人?柳意莫名地看着自己父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半晌,收回心思,看到桌上的酒水,心中陡地浮起淡淡的怅然……
徘徊不去。
◇苍◇寰◇七◇宫◇
一样热闹的宴席,只是主角换了。
场地中央,一道艳丽的红色人影,狂野地舞动着。衣袂飘飘,舞者的面容在飞舞的长袖间,半遮半掩。
忽然一阵风过,却见那人回眸一笑,什么媚眼如丝,什么天地失色,皆是无法再去比拟。坐在席间的众人,俱是不由得吞了下口水,各个瞪着双眼,目露淫-欲,死死地追随着那随风起舞的艳资。
乐声渐渐停止,起舞之人翩然地转了个圈,收手立足,半垂着脸庞,嘴角是轻浅的笑花,声音低柔缱绻,“天央献丑了。”
只一笑,便惊艳全场。
红衣舞者,微垂着眼眸,余光收尽各色贪婪的表情,却不见半丝不悦,唇角维持着完美的弧度。
“好,好!”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全场的静寂,却见一个矮胖发福满面胡须的半老男人,双眼眯成一条缝,看着上位的青年,“三殿下,人说我鸿承十二皇子艳冠三国、貌美无双,今老夫一见,十二殿下果真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尤物啊!”
“哈哈,”被称为三殿下的青年也爽朗笑开,眼神深沉,瞥了眼安静地站在那里的人,“那是,十二的美,可是人间少见哪!既然韦老这般赞赏十二,本殿就让十二好好伺候您。”
韦老涎着脸,口中连连推辞,“老夫怎敢让十二殿下伺候……”
承天央面色无异,款款走到韦老的席旁,盈盈一笑,半跪下来,纤手执起酒器,“韦老您谦虚了,能够伺候您,是天央的荣幸。”
韦老脸色得意非凡,哈哈一笑,席下的手在承天央身上狠狠地拧了把,便就着天央送到嘴边的酒器啜了口酒。
承天央由始至终都是淡笑着,为那美艳的容颜更添一份亮色。
仿若浑然不知韦老的动作,鸿承三殿下承天逸神色愉悦,与众人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忽听到一人开口,道:“那苍寰国司苍小子够狂傲,竟然不顾朝臣反对,一意孤行娶了个男人作妃,啧啧,也不知道那个太子妃长得如何,竟能令那个被苍寰人传得像神一般的人死心塌地哪!”
此言一出,众人都被挑起了兴致,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有说那太子妃的相貌,有说那司苍卿的新政。
一时,热闹非凡。
承天逸边听着众人的话语,边浅啜着清酒,高深莫测地笑着。另一边,承天央也半点不好奇,只是安静地替这些重臣斟酒喂酒。
殿外,月攀上了枝头,银色的清辉淡淡地笼罩整个皇宫。
屋内,红烛摇曳,燃起点点的温情。
原本素雅的装饰,如今全部还成了大红色的装束。床前,有情-人交首低语。
一切该行的礼数都进行完毕。司苍卿挥退所有伺候的人,来到一身红色的凤岚面前,看着对方有些无措的样子,一伸手便将他揽进怀中,打横抱起。
“主子……”
喜庆的红,衬着凤岚清秀的五官显得些许的妖-媚。
司苍卿动作轻柔地将凤岚放在自己的大床-上,一个翻身也跟着上了床,压在对方的身上,双眸凝胶着凤岚的眼睛。
预感到能发生什么,凤岚微微脸红。实际上,自病好了后,这几个月来,他便一直与司苍卿同床共枕,更时常是□愉。
司苍卿吻上凤岚的眉,唇点点地下移,一直来到对方的唇角,声音低沉中带着慵懒,“岚,自此你就是我的妻,是苍寰太子妃,也是未来的苍寰皇后。”
“嗯……”凤岚不自觉地轻吟着,双手紧紧攀上司苍卿的肩臂。
看着这人雾蒙蒙的眼中映着自己的倒影,司苍卿顿时眸色一沉,抬手一挥,大红的床幔便落了下来,遮住里面无限风情。
时轻时重的喘息、呻-吟,夹杂着偶尔的惊呼,久久地回荡在新房内……
直到,红烛燃尽。
人笑春-梦几多时?金猊香烬烛成灰。
边城野外觅神医
梅子黄时,霪雨霏霏,连月不开。
“卿儿,不用你如此麻烦,”半靠在南海寒玉床上的皇帝,神色不苟同地盯着司苍卿,“你政事繁忙,难以抽身……”
“父皇莫担心,”司苍卿打断皇帝的劝阻,神色坚决,“朝中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前后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不会有麻烦。”
“随你吧,”司苍绝天淡淡地笑,脸上的疲惫缓去许多,带着些许的神采,“只是,等你到了皖城,医神传人还会在那吗?”
“嗯,”司苍卿走到窗前,外面的阴风时劲时弱,又是烟雨季节,好在今年的雨水不猛,只是绵绵不绝地下着小雨,“我顺便沿途察看一下南江水情。”
去年刚经历了一场水患,又是新政伊始、百废待举,如今的苍寰可是再经不起更多的天灾人祸。
“也好,”皇帝想了下,附和道,“你要带哪些人上路?”
“就我和秋屏天,”司苍卿淡淡地回道。此次若不是秋屏天遍布民间的密探提供了些线索,医神传人怕还要些时日才能觅得;那日,秋屏天听说他准备微服出宫,便提出一路同行,说什么要去视察一下南方的一些商号。
司苍绝天挑挑眉,“不带上凤岚?”
“宫中的事情,还有影卫的事情,都交给他。”司苍卿解释道,如今和凤岚成亲后,更多的事情便落到了对方身上,所以也难以像以前一般,时刻在一起。
“何时出发?”
“明日。”
夜,拉下垂幕。
大红色芙蓉帐内,鸳鸯衾被凌乱地被踢在一边,半垂在床沿,两道健壮的男性身躯紧紧地交-缠在一起。
烛光透过床幔,昏红的色彩暧昧地打在那起伏的人身之上。
剧烈的动作戛然而止,两人的躯体密切地重合在一起,只余交错着的喘息声。
“主子……”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凤岚眼眸半合,感觉到耳边火热的吐息,喑哑地低语。
“嗯?”司苍卿慵懒地应声,一手缓缓地游-走在身下之人的腰腹,享受着那细致的触感。
轻轻睁开眼眸,凤岚凝视着贴在面前的俊容,原本几乎不沾染尘烟的脸庞,如今也染上丝丝情-欲的绯色。
不舍,在心底绵绵滋长。这般感觉,还未分离,便是思念。
喟叹一声,凤岚眼波迷离,喃喃低语,“早点回来……”从来,他们没有分开过,自己总是如影子般跟随着这人,如今……
成为苍寰国太子妃的他,有了更多的责任,司苍卿也信任地交给了他许多事情。纵是不舍离开这人,但他想并肩站立在这人的身边,不再是躲在身后。
“嗯。”淡淡地应了声,司苍卿轻轻吻上凤岚眼角的湿润,每每欢-爱,这双清澈的眸子仿若交织了濛濛烟雨,令人动情而柔软。
“主子,”凤岚微微抬头,吻着司苍卿的颈项,声音沙哑而含糊,“抱-我……”
未再言语,司苍卿以直接的行动来回应着他的请求……
长夜未央。
晨曦淡薄,天色阴沉,偶尔有几点雨滴落了下来,沥沥地,惆怅如分别的心绪。
宫门外,一辆简朴的马车前,穿着黑衣的司苍卿轻搂着凤岚,在他的唇上轻浅地印上一个细吻,“回去吧!”
说罢,司苍卿放开他,便转身上了马车,随之,凤湘一扯马缰,挥起马鞭。
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视野里,凤岚静默地伫立在原地,良久。
放下帘子,秋屏天带着些许促狭地笑着,“殿下,你还是第一次和太子妃分开吧,这般难舍难分……”真看不出,那平日沉默内敛的凤岚,也会如此情意绵绵。
司苍卿只是沉默,事实上,此刻确实有些许不舒坦,自第一次离开蓬莱阁之后,无论是哪里,凤岚都是默默地站在身后陪着自己,这样的习惯,早已经深入到彼此的骨血里了吧!
看着司苍卿静默中透着深思的神色,秋屏天不再嬉笑,眼神有些朦胧,轻声自语,“殿下和太子妃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呢!”
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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