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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寰七宫 第19节(2/3)

作品:《苍寰七宫

这是每次看到他二人相处时,心底涌动的情绪。只是,秋屏天微叹,自小混迹人群,他也见识过不少恩爱的伴侣,却从未有如今这般的感觉。这样的羡慕,到底是为何?

    司苍卿不予评价,只是说起了此趟出行的安排,“你要去哪里?”他的目的地是边城皖城,怕是不与对方完全顺路吧!

    “呵,”秋屏天低低地笑着,“说来,殿下可不要怪责。我啊,是听闻殿下要出行,才将手上的事情交给了手下那些人,想着趁机和殿下一起出来,权当作游玩了!”

    司苍卿微微点了下头,秋屏天一年来将他交付的事情都做的很好,也一直没有过休息,此次倒也不过分。而且,对方见多识广,一路上也可以为自己介绍下各地的民情。

    不再交谈,司苍卿随手拿起折子,处理起公事来。

    ◇苍◇寰◇七◇宫◇

    天空阴云密布,太阳躲在云层后,隐约留下光影。树丛交错、杂草乱石的山林间,三个人小心地行走着。

    “殿下,医神传人真会住在这里?”仔细地踏在乱石上,秋屏天眉头微皱扯开刮在衣服上的荆棘。

    前几日,他们终于赶到了皖城,只是这里太偏僻,他们连车马都无法使用,只好一路步行。而关于那医神的确切消息,那些村民也不清楚,只道偶尔会有个大夫来行医,长年住在这个不知名的山里。那大夫医术高超,但性情怪异,从不曾见到他开口说话,也无人知晓他的名字。

    然,在这个消息闭塞、生产落后的小山村,那人几乎被村民视为神仙。

    “要是有人得了急病,就到三里岗叫唤几声,然后神仙就会从天而降。”村里的老妇人感恩戴德地说道,“神仙大慈大悲,我何坪村才能安生地过活呢!”

    司苍卿停了下来,抬头遥望了下,不远处树林稀疏了不少,横错着的杂草间是个挺大的山洼,水流从中流出,形成一道小小的山涧溪流。

    “应该是这边,”他们是根据何坪村的村民指点,一路走来的,过了山洼,再沿着上面的小路攀上山岗,便到达了三里岗了。

    正说话间,便听到轰隆一声,却见天地霎时变色。

    六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

    说也不巧,这一路来,虽是阴雨连绵,但都未像此刻般,暴雨倾盆而下。

    “主子,”凤湘连忙地拿出几副斗笠和蓑衣,“您快些披上!”

    静默地穿好蓑衣,司苍卿看向那山洼处,水流涌动而出,便回转身,对着秋屏天二人,“我们今天先回到村子上。”

    这般雷雨,在山中行走极为危险。

    “也只有这么办了,”秋屏天淡淡地笑着,便率先下山走去,脚步有些迟缓。

    天色,越发地黑沉。道道闪电,在天地间耀武扬威。

    “咔——”

    一道巨响,司苍卿飞身将秋屏天拽到怀中,脚步轻点在乱石上,跃出几丈之外。

    “嗯哼,”秋屏天脸色苍白,闷哼了声,咬牙道:“怎么……”

    话还未说完,便心惊肉跳地看到刚才身边的那颗粗壮的大树被雷电击中,倾轧地倒下,阻住越发急湍的涧水。

    “主子,”瀑布般的雨声让凤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实,“这里太危险……”

    不用别人说,司苍卿也是清楚,垂眸看了眼秋屏天,“你的腿受伤了?”

    秋屏天有些难受地哼了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让心脏狂跳不止,“殿下,秋某怕是要连累你了……”

    不一刻,山流迅猛起来。

    司苍卿手臂一使力,将秋屏天紧紧地揽在怀里,道:“湘,尽快下山。”

    否则,不仅是这雷电危险,怕山洪也要爆发了。不过,好在不远处还有个村庄,在另一边安全的高坡之上,应是能够免了洪水之灾。

    “是,主子。”

    便见苍茫的雨幕里,两道人影如飞燕般疾驰在乱林间。

    瞥到秋屏天异常苍白的脸色,司苍卿淡淡地道:“你再忍忍。”

    “没事,”秋屏天苦笑了下,自己还真没用,刚才上山的时候不小心给崴了脚,又因为不会武功,现在只能依靠在这个比他小上许多的男子怀中,雨水打在脸上,有些疼、有些凉。

    而在司苍卿飞身抱住他之时,斗笠也被不小心拉扯掉了,此时秋屏天的身上已经湿透。忍住脚腕上的疼痛,秋屏天双臂紧圈住司苍卿的脖子,眼神有些飘渺,盯着那掩在斗笠下的俊容,不时有道道雨水滑过。

    静默地看了半晌,秋屏天忽然闭上眼,干脆放松地将全身完全靠到司苍卿的怀里,唇边复又挂起习惯的浅笑……

    下了整整一下午的暴雨,终于在夜色降临时候,逐渐地停息。

    简朴的泥土房子里,老妇人微带歉意,“老婆子记性差,倒忘记先提醒你们。那无名山一到六月都会爆发山洪。一般在下午的时候,会有暴雨,那山洼不稳,装不住水,一下雨就破圩,所以村里人在这个季节都少上山。”

    “没事,”秋屏天坐在床上,笑着道:“我们都还得谢您的收留呢!”

    老妇人摇了摇头,脸上的褶子皱到一起,“老婆子看你们都是好人,没什么谢不谢的。就是条件差,你们甭嫌弃!”

    “怎会?”秋屏天笑道,抬眼看见从破旧帘子里走出来的司苍卿,已经换下了原本透湿的衣物,穿着一件破旧又不合体的麻布短衫,不由得失笑出声。

    却见老妇人面色赞叹,“公子长得俊俏,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闻言,秋屏天笑得更欢。

    “好了,老婆子去做晚饭,你们先休息吧!”说罢,老妇人便离了去。

    风姿卓然清如雪

    暗黄的窗户纸,破碎了些许,夜风不时从中吹过,哗哗地作响。

    屋内,昏暗,阴影交错。

    秋屏天侧躺在床上,盯着那坐在凳上闭目养神的青年,“殿下,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你若不嫌弃,就上来与我挤挤吧!”

    司苍卿眼都没睁,“不用。”他不喜与人有肢体接触,当然凤岚除外。

    “呵,”似是明白司苍卿的想法,秋屏天不再坚持,只是精神抖擞起来,漫无边际地聊着,“我今日才知,殿下的武功那么厉害。”

    司苍卿沉默。

    微微扯了下唇角,秋屏天见司苍卿没有任何聊天的想法,遂也闭上嘴,只是默然地盯着对方看。

    忽然,眼睛一亮,秋屏天半坐起来,道:“殿下,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欠了我一个条件?”

    司苍卿睁眼,静默地回视着对方。

    却见秋屏天笑得几分狡黠,眸色明亮明亮的,“我今天想讨个要求,殿下能否答应?”

    “说!”司苍卿简短地回道,他承诺的事情,绝无反悔,即如今秋屏天要求实现当初的许诺,他也无所谓。

    眼中波光流转,秋屏天盈盈一笑,如春风轻拂,“我想要殿下做的,就是,希望你与我做个朋友,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往日,他用在商场上的那一套敷衍之辞。

    朋友?司苍卿微微有些疑惑,“如何做?”

    扑哧笑开,秋屏天神色柔和几许,眉梢高高地扬起,“并不是做某个具体的事情,我只想,能和殿下像朋友般相处。我们相处时,我不是什么天下首富,你也不是太子殿下。我们只是自己……”

    懵懵懂懂,司苍卿淡淡地注视着秋屏天,他不知道对方为何将他的这般承诺换取这个条件,似乎有些……

    朋友吗……

    不陌生的词语,他的生命里,前世没有自我,不提也罢;这一世,有亲人,有爱人,却似乎独独没有特意交过朋友……

    “像亲人那样?”司苍卿又问道,就像无心、绿环那般,不是亲人,却似亲人?

    “差不多,”秋屏天笑得温柔,微微有些心疼,这人连朋友都不懂啊,遂追问道:“殿下,意下如何?”

    奇怪的感觉,司苍卿想了想,复又闭上眼,只道:“随你。”

    无声地笑了笑,秋屏天手臂撑着床板、托着下颌,凝视着司苍卿冷漠的脸庞,神色越发柔和,“殿下,既是朋友,我可否叫你一声卿弟?”

    司苍卿的回答,依旧是漫不经心,“随你。”

    于他,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闻言,秋屏天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缝,故意逗趣,“当然,我更希望卿弟能唤我一声天哥。”

    司苍卿沉默着,没有丝毫的反应。

    这山野泥屋内,松油碗内灯火如豆,随着偶尔吹进的夜风,摇曳着舞姿。

    两人,一个半躺在老旧的板床上,一个盘坐在矮凳上,屋内静寂却不压抑。

    脸上的笑容敛起,秋屏天神色认真,视线凝胶着司苍卿,眼神幽深,似乎正在研究着此人,又似乎心不在焉,却听他低声说了句,仿若询问又似自语,“卿弟为何会喜欢上太子妃?”

    明明司苍卿是个冷漠的人,为何总能在一言一行间,不自觉地又很自然地关心着那个人;明明那个人,只是个平凡的人,普通的外表、一般的性格,平凡得如浩瀚大海里的一滴水,却独独吸引住天下至尊之人!

    “喜欢岚?”

    忽然听到清冷的声音,秋屏天微讶,司苍卿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秋屏天微微一笑,“难道殿下不喜欢太子妃?”

    司苍卿沉默了下,睫扇半掩着眼眸,忽明忽暗的灯火映在脸庞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

    秋屏天听到司苍卿很轻的应了声,这个肯定的“嗯”,并不是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承认他确实喜欢凤岚吧?

    心中的好奇被调动了起来,秋屏天探究地问道:“卿弟喜欢太子妃的哪里呢?”

    喜欢岚的哪里?司苍卿眼露迷惑,他只是顺着心意,想和岚在一起,便娶他为妻,那些喜欢之类的问题,他从不曾追寻。

    他说,“岚的眼睛,很清澈。”

    似乎是回答秋屏天的问题,又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司苍卿的神色透着淡淡的温柔,又补充了句,“我不想见到他的眼泪。”

    凤岚的眼睛清不清澈,无法知道,秋屏天只是看着那清冷中带着温情的司苍卿,这不是人们所见到的那个杀伐决断冷酷无情的至尊太子,这只是个懵懂不知情事却袒-露着赤诚真心的情-人。

    笑得些许缱绻,秋屏天喃喃自语,“得一人如此对待,夫复何求?”

    就算是,雌伏人下,怕也是甘心情愿。

    浮华的世间,最难求得,一人的真心,那样的坦率干净却深沉,令人无法抗拒。

    司苍卿,是令人沉沦的罂粟。

    秋屏天转开视线,静默地躺下,再不言语。

    ◇苍◇寰◇七◇宫◇

    清晨,司苍卿独身前往三里岗,因为秋屏天脚上受了些伤,他便让凤湘留下照顾。

    一个人,司苍卿很快便攀到了那所谓的三里岗,只是个很普通的地方,茂盛的茅草、耸立的松柏。

    打量了一下,司苍卿微微扬起眉。怪不得此地的村民,从来找不到那“神仙”的住处,也怪不得老妇人夸张地说“神仙从天而降”。

    此处,摆得正是世人少知的木术阵,司苍卿走进阵里,缓缓地扫视了四周。当年,医神与蓬莱阁也是有些交情,这木术阵,想必就是从蓬莱阁学得的吧?

    身为蓬莱阁十七代阁主,破解这些阵法,自是不在话下。

    不一刻,司苍卿便找出了生路,从容地闯过木术阵。

    一道细碎的声音破空而出,司苍卿飞快地旋转着身体,脚步点在枝叶上,凝神便察觉,此处隐藏十数名高手,这些人的气息几许熟悉……

    影卫。

    来不及深究,那些黑衣人,一句话也不言,便攻击着司苍卿。司苍卿也毫不手软,自如地运着流花剑,剑气勃然而发,凌厉地攻击着围攻的黑衣人,以及隐在暗处的那些人。

    以一对十,凭着司苍卿的武功,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那些黑衣人,招招都是致命之势。

    司苍卿也便毫不客气,浑身爆发着强劲的真气,一个回转身,将所有人的武器打落,众人一个没忍住,俱是呕出了血。

    冷酷地看着这些黑衣人,司苍卿眼色一沉,便要准备抬手……

    “不要……”

    身后传来一道极为刺耳的声音,仿若马车轮打滑般,吱呀地摩擦出声,带着些许的破碎与喑哑,这声音刺入耳中,让人心头如同猫挠般难受。司苍卿淡然地转过身看去……

    雪莲独芳。

    这个念头闪过,司苍卿沉默地打量着来人:虽是个男人,却美得不可方物。

    眼前这美丽的男人,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起伏的胸口、不稳的呼吸,显示他刚刚是疾跑着赶来的;轻扫的眉梢,忧心地蹙着,有一种淡淡的沧桑;美丽的眼眸,粼粼波光里,闪动着焦急的色彩。

    却听,他急切地开口,带着不稳的呼吸,“侠士,放过他们。你,你找得是我……”

    那些黑衣人艰难地爬起来,挪到司苍卿的面前,挡着了他,一人说道:“大少爷,您快走,属下誓死保护您……”

    “何必,”那美丽的男人,眼中是淡淡的悲伤,喃喃道:“这些年,死的人还少吗……”

    遂认真地看向面无表情的司苍卿,道:“侠士,你要的是我的命,与他人无关;侠士慈悲,莫要伤了他们的命……”

    边说着,这人的神色,恢复了平静,是一种解脱的释然。

    司苍卿沉默,很快理出了大概,应该是有什么人一直在追杀“大少爷”,如今这些影卫与那人,把他当成了杀手。

    “影二,”之前开口的那个黑衣人说道,“你们带大少爷走!”

    “我不走,”那人对着司苍卿淡淡一笑,“侠士饶过他们,我任你处置!”

    眼看着这拨人唧唧歪歪个没完,司苍卿微感不耐,冷声开口:“我来找医神传人。”看向那位大少爷,“是你吧?”

    快要到午时了,再不下山,下午搞不好又会出现暴雨和山洪。

    所有人都愣住,那黑衣人不信地开口,“你是求医的?”能破解那复杂的木术阵,会是个简单之人?

    “你……”那大少爷,犹疑了下开口,又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住嘴。

    司苍卿淡淡地扫视众人,“我对你们的命没兴趣,今来此,只是要医神传人遵守约定。”

    约定?那大少爷面露疑惑,不解地看着司苍卿,却不再开口。

    一个挥手,司苍卿便扫开了阻在面前颤颤巍巍的几人,走到男子面前,“医神当年替家父解除绝心蛊,因故离去,诺言定会归来。”

    闻言,男子一副恍然的表情,应是知道这个约定,嘴唇张了张,又抿着。

    “你非哑人,有话便说。”司苍卿冷漠地说了句,心中大概知道,为何村民说这人从不开口,定是因为那难听刺耳的嗓音。但,既未哑,又何必苦苦不言。

    “放肆……”

    “影,”那人忽然开口打断了黑衣人的话,笑得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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