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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青山远 第24节(1/2)

作品:《十里青山远

    穆远山眨眨眼,忽然似明白了道:“你不是不喜欢我那样么?”

    “啊……?”

    “你忘了。”穆远山淡淡笑道:“那日我或许是做得太过火了,第二天你到午时还起不了身,可你却不愿再躺着,非起来不可,其实我看着你的模样,更多是在自责。而且你也说过,你不喜欢我每晚那样。”

    楚青愣了愣,“所以你现在是……”

    “既然你不喜欢,我也只能奋力控制自己了,但是你明白的……我这人自制力并不是十分好,若经常与你做些亲密的动作的话……难免……难免……”说到此处,穆远山轮廓分明的脸竟然也逐渐泛红。

    “所以,你为了克制自己的欲念,甚至都不愿与我多说话,每天晚上吃完了饭就往床上爬。”楚青替他说出了下面那句。

    “刚开始是这样,不过后来我发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穆远山顿了顿,接着道:“我只要每天晚上在睡前练上一个时辰的剑,将多余的力气榨干,脑子里就不会再对你多些非分之想,这样即便抱着你睡,也能睡得安定一些。”他抓了抓头,“我这样,还使得吧。”

    楚青瞬间觉得这从头到脚根本就是自己的问题。

    因为他似乎真的说过厌烦穆远山每天晚上对他做这些事的话。

    不过那日穆远山似乎真是太过用力,行到一半楚青竟然晕了过去,他醒来之后羞怒交加,是气急了,才会有些口不择言。

    没想到的是穆远山居然当了真,还这般约束自己。

    原来是这么回事,楚青隐约有些明白了。

    “那你每天早上一个人悄悄起床去练剑,也是为了这个?”

    “一部分是,但不全然。”穆远山摇了摇头,语气忽然变慢:“你也明白,早晨时分男子通常都会比较兴奋,所以我不得不早起,但是早晨练剑的话,我同你实话实说,你莫生气……我是……我是将那对象的木人当成了樊旸。”

    “啊?”楚青哭笑不得,“怎么又扯到樊旸身上去了?”

    “我那日看见了。”穆远山闷闷道:“你每日都会去看樊旸,然后……亲手喂他吃饭。”

    楚青听见这话,半天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天,怅然道:“你……你该不会是在吃这等飞醋吧……”

    穆远山点头,又紧紧将楚青抱住,下巴在他乌黑的发上轻轻摩挲着,“我知道这样的行为十分小家子气,但你要说我是在吃飞醋也没错,我……我就是看不得你对别的男人好,而且,而且你也从未喂我吃过饭食,见着那一幕,我甚至会有些羡慕樊旸。”

    “你羡慕他作甚。”楚青摇摇头,“如今与你抱成一团的可是我。”

    “所以我说了,你大可以把我当做一个十分小气的爱人。”穆远山叹了口气,“我就是受不了你对别人好。”

    楚青现在才发现,他和穆远山的这点误会或许照实了说根本就不算是误会,而且说到底,这完完全全就是他自己的原因,同穆远山一点干系都没有。

    樊旸这些日子养病,犯抽一般,别人送去的饭食尽皆不吃,唯有楚青亲自送过去,亲自一口一口喂,才肯吃得一点不剩。管家庞充特地为了这件事跪在楚青脚边死求活求,楚青想了想,反正平常也没什么事,便应下来了,只是不知道穆远山会把这个看得如此之重。

    其实如果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若他二人换个立场,穆远山也每日去看一个什么人,还十分献殷勤的一口一口喂吃的……楚青不禁打了个寒颤,若真是这样,搞不好他会立刻炸毛。

    果真难为穆远山堂堂八尺男儿,什么都得藏着掖着,甚至有这种情绪都不敢表露出来,也不愿让他看出倪端,只好每天大清八早地挥着宝剑对着木头人撒气,真不知是可悲还是可爱。

    相通此层,楚青忽然感慨万千,伸出手去在穆远山脸上轻轻摩挲着,低声道:“小山子,对不起。”

    穆远山一愣,“你向我道歉作甚?”

    “这本是我的问题,我却先怀疑你,倒是丢了大脸了。”楚青轻笑一声,靠在穆远山胸口,听着里边沉稳有力的心跳,“我只是……我可能只是有些害怕,方才我虽然嘴上这么问,但你若是真的看上别人了,我也估摸不到我接下来的反应。”

    穆远山将人整个抱紧,“你着实是想多了,我既然决定同你在一处,这心底除了你便再容不下别人,哪里还会有看上别人一说。”

    “小山子,你真好。”楚青难得地发觉这种话也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而不觉得肉麻,末了又补上一句,“我觉得有件事情我需得告诉你一声。”

    “若是樊旸的事情,你不用解释了,我一直是信你的。”穆远山柔柔他的头发,躺下身,“夜深了,睡吧。”

    楚青却不为所动,继续道:“你就不好奇上辈子我是怎么死的么?”

    穆远山忽然不说话了。

    “其实这件事我别说告诉别人,平日里就连想也不敢去想,因为每想一次,那种羞辱感就如同被扒光了锁在囚车里拿去游街示众一般,恨不得立刻去再死一次。”

    穆远山愣了愣,随即柔声道:“若是很痛苦的过去,便不要去想。”

    “小山子,你别看我平常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但我这人脑子里确实少那么一根筋,眼睛里最容不得沙子。”楚青缓缓道:“在你之前,满打满算,其实我心里从来都只装过一个人。”

    关于上辈子的回忆,楚青觉得自己早已经将其踢开不再触碰了,但没想到还有能再挖出来的一天,还是在穆远山的面前,不过换句话说,也是穆远山机缘巧合之下给了他这种能够直接面对过去的勇气,因为他明白,就算没有穆远山,他总有一天也要去面对,到那时身边若没有一个人帮着担待,他摸不准自己会不会又要死不活一次。

    这件事,笼统了说,不过是一个痴情的男人被一个自以为能与他共度一生的男人甩掉的历史,当然,也可以说是一个悲催男在情字道路上被撞得头破血流最后一命呜呼的血泪史。

    那个曾经出现在楚青生命中的男人,其实满打满算,也与他走过了七年的时光。

    细数起来,简直可以写一部狗血到了极点的言情小说。

    楚青大学时上的是医科,因为成绩还算优秀,得到了海外一所知名医学院的全奖,光荣地走出国门当了一名留学生,也就是在那里,楚青认识了那个让他到死都纠结不已的男人。

    那人高楚青一届,家里在国内大城市混得十分风生水起,满打满算也算是个富二代,而且是个身材十分标致,脸蛋十分英俊的富二代。纵使以楚青如此之高的眼光,见着那人之后,也不禁有砰然心动的感觉。

    其实到最后楚青与那人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他自己也记不清除了,反正过程十分之纠结,滚过几次床单,吃过几次晚餐,彼此觉得还能够相处,于是就这么在一起了。

    在那之前,楚青是不相信男人与男人之间是有永恒可言的,但却是那个人改变了他的看法。

    他对他说过许多时分肉麻但是很中听的情话,无时无刻不提到关于永恒,关于一辈子,关于传说中的真爱。

    彼时他很明白,gay之间要找一个相伴一生的爱人并不容易,但他们之间的爱情却很温馨又浓烈,特别到让楚青这种本来并不十分相信爱情的人,也恍恍惚惚以为碰到了此生的唯一。便对这份感情更加的上心,到毕业,到工作,虽然有分有合,但两个人在一起也滚过了七年的时光。

    可惜中国人说七年的之痒,还真是一句不得不相信的诅咒。

    他以为迈过了七年的那道坎,两人之间就彻底海阔天空,但事实是,那天那人回到他们同居的地方,进门来,对楚青说得第一句话就是“分手吧,我要结婚了。”第二句话是“家里安排的对象,我不能反对,男人与男人终究不能长久,我只能向现实妥协。”第三句话是“你可以恨我,是我对不起你。”第四句话是“我是真的爱你。”

    共同走过了七年的光阴,他最后告诉他的话居然是“我对不起你,我是真的爱你”。

    去他娘的真的爱。

    楚青深深觉得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七年的时间简直就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于是当天晚上,他去买醉。

    于是第二天,他醉醺醺的从酒吧出来,准备赏那个男人一拳,顺便甩给对方一张信用卡,然后以胜利的姿态彻底从这场感情拉锯战中脱身。

    可是,他还未将这一切付诸于现实,自己就已经在一场车祸之后变成了楚淮卿。

    果然人间处处有惊喜。

    穆远山一直静静的听着,时不时轻抚一下楚青的脸颊。

    楚青很奇怪,这么长一段过去说完,他以为自己会伤心难过,会破口大骂,但他只是十分安静地靠在穆远山肩膀上说完了,面无表情地说完了,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竟然都没流什么眼泪。

    在说完的那一瞬间,楚青也发现,自己对这段时间的不正常也找到了一个答案。

    他总是觉得自己在经历过这种事情以后会不再相信什么爱情,但是现在他发现,在穆远山面前,他比任何人都要相信,都要珍惜他们之间这份感情。

    是以在穆远山忽然变得冷淡之后,他会无心乱想,会害怕,怕的不过是重蹈覆辙与失去。

    他在穆远山胸口蹭了蹭,觉得有些冷,不禁也伸出手将穆远山抱住,抱得死紧,恨不得将两人的身子都嵌到一起。

    穆远山也是第一次瞧见楚青这般脆弱的模样,远不似平常的精明干练。

    “我真的,不过是一直在害怕,小山子,如果你有一天从我身边消失的话,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接下来的日子。”

    “你想得太多了。”穆远山在楚青耳边轻轻笑,轻吻着他的耳垂,“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要你采菊东篱下,时时见远山,待把这些破烂事收拾停当,你不喜欢浪迹江湖的日子,我便带着你去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种上一片果园,一两亩薄地,过一过隐居的闲散快活日子去。”大掌握住楚青的手,修长的十指紧扣, “我们一直会在一起,别再想些有的没的,你现在是楚青,穆远山的楚青,而我只要你,独一无二的。”

    楚青忽然轻轻笑了:“你从哪里看来的话,倒不像你会说出来的。”

    穆远山也不懂诓人,便照实道:“前几日与你看的那个话本子,说的是书生与小姐的故事,里边有一段书生与小姐**的话你还记得吧,我便是照着书生那般话说的。”末了,他又补上一句,“我虽是照着话本子上说,但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我穆远山这辈子,有了你楚青,其他人是不会再多看上一眼了。”

    楚青细细一想,似乎还真有这么一段,倒遭穆远山背得丝毫不差,着实看不出这人记忆力如此好。他不再说话,搂住穆远山的脖子,细细的吻落在他唇边,主动松出舌尖去,两人气息喷吐灼热起来,很快,便躺到了一处。

    楚青一只脚勾上穆远山的腰,翻了个身,将人压在身下,舔舔舌尖,调笑道:“小山子,同你商量个事。”

    穆远山双眼已被情-欲熏得眯起,只道:“你说。”

    “今天晚上让我主动,怎么样?”

    他本以为穆远山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自己做下边那位做了这么久,两人换换也属正常。

    可惜了。

    穆远山闻言却仿佛突然被吓醒了一般,悚然睁大双眼。

    52一入京城深似海

    这个世界上,楚青最痛恨的东西有两样,一样是好奇心,因为这会让他失去最基本的理智;另一样是莫名其妙的善心,因为这会让他没事都自找苦吃。

    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能在床上心软的人,可偏偏在看见穆远山那晶晶亮的眼神与满脸舍身赴死般的表情后,楚青忽然就纠结了。

    其实,小山子他也挺不容易的不是……

    其实,谁上谁下也没啥大关系不是……

    其实,其实躺在他下边也挺舒服的不是……

    所以,在那至关重要的一秒,望着穆远山紧紧攥着被单的手和脊背上因紧紧绷着而显得过分僵硬的肌肉,楚青嘴巴十分不经大脑地忽然说冒出一句:“小山子,要不……还是你来?”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胡言乱语付出代价,而楚青自找麻烦的结果就是他前所未有的打破了午时未起身的记录,午时过去俩刻了,还睡得半死不活。

    相较而言,穆远山倒是身板极好的一早就在院子里同闫焕练起了武,两人赤着上身轮着宝剑乒乒乓乓打得好不灿烂。钟赛花架了一处躺椅在树荫下,边慵懒地吃着葡萄,边望着房门口打趣道:“今日当真奇了,午时都过了这般久,怎的还未瞧见楚兄弟起身?”

    穆远山本已占着上风,闻见此言脚下忽然一个踉跄,立刻被闫焕逮住机会挥拳直击面门,吓得他脸色大变,急急朝后翻了三个跟斗,才避开扑面而来的劲风,大嚷道:“闫大哥,你想毁了我这张脸不成!”

    闫焕却理也不理他,扑哧急喘两口气,又朝他猛冲过去。

    也不怪闫焕下手毫不留情,主要是这通练武从开始到现在,闫焕就因为个头太大移动不便加上功夫确实欠那么点火候,一直被穆远山压着打,如今好不容易寻着穆远山一处破绽,怎能不好好利用,吐气扬眉。

    钟赛花继续朝闫焕打趣道:“小焕焕,早知如此,昨夜我就该与你继续打赌,好歹也分个胜负出来不是?”

    “远山小贼,休躲!”闫焕已没那个闲工夫应钟赛花的话,穆远山闪开的瞬间,他已惊天动地一拳砸在青石地上,一尺见方的石板立刻尘土飞溅碎成好几块。

    跃至半空中的穆远山朗声笑道:“这几日总听闻你二人打了数次赌,偏生一次都未分出胜负,到底是在赌个什么东西,可否说与我听听?”

    闫焕打斗的动作忽然僵住。

    钟赛花也就着个捏着葡萄的姿势,凤目挑起,声音满带不可思议道:“远山,敢情我和你闫大哥这些天在赌些啥,你全然不知情?”

    穆远山落下地,眉头微皱道:“我该知道什么,莫不是与我和楚青有关?”

    “没,没有的事,哈哈哈!”闫焕忽然走近了,重重一巴掌拍在穆远山肩上,“我和你赛花大姐说着玩呢,哈哈,跟楚青一点关系都没有,哈哈……那什么,赛花,现在可否去用午饭了?”

    钟赛花赶紧将手中葡萄放下,起身道:“对对,时辰都快过了,老看你们打打闹闹也乏味,吃饭去吃饭去。”也欺身上前,两人扯了刚套上衣裳的穆远山便朝外走,全然不给他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机会。

    诚然有些事情既然人家主角都浑然不知,外人又何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摊开了说,免得害臊,还白白坏了兴致。

    闫焕与钟赛花在心里默念着。

    厢房的院子不大,三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渐行渐远,四周便安静下来。此时院门边的转角处,才缓缓渡出两个人影。

    庞充悄悄瞟了樊旸一眼,暗道不妙。

    樊旸今日好不容易精神气色都好了些,特地出了房间溜溜弯,还兴致勃勃地想着顺道来看看楚青,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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