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2)

作品:《入山海

了几口。

    完全是受迫于精神上的压力,他在持续地反胃中吐出涎液。高云歌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额头,稳稳地将他托起,宋洲有人可以借力,反而呕得更厉害。

    非常典型的躯体化症状。

    尽管宋洲死不承认自己的脑子多少沾点神经症,他的身体非常诚实,在受到足够的外部刺激后触发应激反应,哪怕没有喝酒,晚饭吃得也少,宋洲在跟林文婧声嘶力竭地据理力争后,还是没能忍住,急需一个情绪的出口。

    高云歌怕宋洲再这么弯腰下去,迟早真的会吐,那太伤身体了。他趁着两次反呕的间隙将人抬起,宋洲就这么站在自己怀里。

    会有唾液拉着丝,擦过高云歌的脸颊,留下口腔里才会有的私密气味,高云歌顾不得擦拭,一手反复抚摸宋洲的后背,另一只手护住他的后颈,安慰道:“办实体工厂就是这样的……”

    哪样呢?高云歌自己也说不清。他只是个工人,都时常感到错乱,复杂,无能为力,何况宋洲是个老板。

    罗曼蒂克的理想主义在这一刻都赤裸的客观现实打败,五万块钱一套的模具很贵吗,两千双一天的产量也不赚钱啊,山海市的鞋企有因地制宜的本量利图,成本,销量,利润……抛开温州人对制鞋业的滤镜,毕竟绝大多数温州人都是从鞋子上挣得第一桶金,宋洲本质上在做一个无聊、枯燥、日薄西山的传统产业,靠价格卷生卷死,他宋洲每天也在催生催死。

    而这才开始十天。

    宋洲就已经觉得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这个游戏一点都不有趣,就连高云歌都变得没那么有性吸引力。

    他烦躁地要将高云歌推开,大脑又收到需要分泌肾上腺素的指令。他的唇齿在又一次呕吐之前,被高云歌笨拙地含住。

    很青涩的一个吻。

    饶是之前有过那么多次亲密,高云歌却像是永远都学不会,只要宋洲不占据主导位置,他就只会最简单的靠近,和最直接的触碰。

    而宋洲总是非常乐意地接过主动权。

    像个溺爱笨蛋学生的老师,宋洲从不会嫌弃高云歌在这方面的学习不够聪明,做不到一点就通,可现在宋老师已经是自顾不暇,任由高云歌怎么挑逗抖没反应。他的小宋总啊,不再是一个吻,就足以安抚。

    “啊!”宋洲也知道自己现在很失态,可他实在无法再忍耐。他推开高云歌,呐喊时脖子前伸,经络暴起到眼白都泛红。

    他大喊大叫发出声音——

    啊!

    啊!!

    啊!!!

    他太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了。

    他声嘶力竭,他放肆发泄。

    他又在短短地几秒钟后迅速恢复正常,吸了吸鼻子,用被撕扯沙哑的声音平静地和高云歌商量:“咱俩还是要回车间跟林文婧谈判一下,不管怎么样,明天金成的第一批JC23010必须给洛诗妮。”

    高云歌怔怔地看着宋洲。

    他都看在眼里。

    看着宋洲雀跃地拉开序幕,摇着理想主义的军旗,又在这一刻被客观现实逼得几乎要发疯。

    生产的环境和出货的节奏已经把宋洲逼到极限,他却还要将自己的理智,从崩溃的边缘生拉硬拽回。

    他现在长大了,有一个厂,他的伙计和线上的工人,都在等他这个当老板的把材料搞定。

    “……那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谈判。”高云歌喃喃。

    “不,不谈判了,还有什么好谈的。”高云歌摇摇头,自言自语的样子,也要魔怔了。

    不顾宋洲的抗拒,他紧紧地将人拥抱住。他说:“不干了。”

    宋洲感受到他肩膀的窸窣颤抖,逐渐恢复冷静。

    轮到高云歌呓语,不断地重复“不干了”,就像他一度坚持“不能停”那样。

    “你怎么回事,怎么比我先打退堂鼓。不像你啊。”宋洲吐累了,喊累了,贴在高云歌怀里,声音孱弱的跟快睡着了似的。高云歌扶他上车,地图上输入的目的地不是任何一个山海市内的地址,而是温州市区。

    宋洲问他这是要去哪里。

    高云歌说:“送你回家。”

    “家?我以厂为家啊高云歌,洛诗妮才是我的家。”宋洲直到这一刻都还在试图用玩笑话缓解消极的氛围,他看到高云歌哭了,眼眶湿润,没到掉眼泪的程度,但挺翘的鼻头都开始发红。

    又是那种断断续续的表达,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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