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清扬拉着她环顾四周,只见一块黑色巨石伫立于庙宇之间,高大的屋椽石柱撑起了这座雄奇的建筑,一间比宝华寺还壮丽的寺庙笼住这块古老的石头。

    来往的香客许着各式各样的愿景,带着对未来的希冀面向戒定碑,一叩再叩。

    “他们看不见我们?”沈昔全两人的衣着和如今这个时代可谓是格格不入,然而没有人多看她们一眼。

    她随即想起来,自语道:“也对,我们现在是鬼魂之身,不过不怕阳气,也是稀奇。”

    周清扬拉着她四处打量,偶尔也会坐在蒲团上听别人都许了什么愿。

    大多数不过是求功名或者求治病,然而也有些专求损人的愿望。遇见这样的人,周清扬就坏心眼地把他面前的烛火吹灭,往往会吓这些心里有鬼的人一跳。

    沈昔全安静地看着她笑看着她闹,折腾够了,两人出了宝庙,顺着山路而行。

    时移世易,原本的路已不可追寻,她们寻兴所至,竟也看见了炊烟袅袅。

    走过山村,踏过河流,她们看见了如今的平京城。

    阔气的官道四通八达,坊间市井商户井然,街上追逐嬉戏着稚龄儿童,做生意的小贩面上也沾着喜光。

    偶尔见到华车驶来,却也缓步慢行,生怕冲撞了街上的行人。

    “如今虽没有人修行,可日子却比以前好得多了。”周清扬路过扛着糖人的老大爷,伸手戳了戳日光下晶莹剔透的糖块,对沈昔全笑:“那块镇龙碑也没什么神力,想来不过因为是远古之物,才得了今人的供奉。”

    沈昔全目不暇接着这些景观,觉得心头的阴霾在一点点散掉,她问:“那如今的皇帝是谁呢?”

    她望着原本皇宫的方向,那里的建筑已被夷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翠的山峰。

    周清扬摇了摇头,刚要说些什么,身边刚好行过一辆马车,车帘里探出个小小的脑瓜,一双黑漆漆的圆眼好奇地盯着她看。

    “阿嬷你快看,这两个人穿的好奇怪啊。”

    周清扬怔住,一是不知为何这女孩竟能看到自己,二是觉得她的神情很熟悉。

    “哎呦,容姑娘快坐好。我怎么没看见……”

    马车辘辘驶远,窗边的小姑娘一点不怕人,眼睛一弯,冲着两人摆了摆手,随后车帘合拢,只余飞扬的尘土。

    沈昔全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随即明白了什么。

    她去看周清扬的神情,只见后者一抓脑袋,并无半点留恋地一甩袍子,递出自己的手,热烈一如所有的阳光都照在她身上。

    “师尊,我们走啦!”

    **

    京城东郊,山林掩映下一处古宅中传来阵阵筝鸣。

    驻足细听的妇人细细品去,觉得甚为灵动流畅,只不过气息有些浮躁,让人听来会心一笑,其主人活泼不羁的神情恍在眼前。

    “沈家不愧是清流门地,我早听说他家的容姑娘善音律,想来后边弹琴的正是她了。”

    跟着的娘子搀着她进去,沈家主母等候多时,立刻请她们进去坐。

    两人聊了一会,沈娘子道:“我家新搬来京城,仓促落脚,好歹你家大人和拙夫是旧交,我也有个说话的人。听闻你膝下长女今年也有七八岁了,怎没领来?”

    周娘子惭愧道:“我家那丫头粗鄙不堪,怎好令他见人。”

    沈娘子不知其意,看她不愿提这段,便笑着带过去了。

    此时,后院里沈容烦躁地一拍桌子,怒道:“不练了,整日练这劳什子,小六,我让你扎的秋千扎好了没?”

    她身边的丫头忙上前来:“昨儿就好了…只是姑娘,要不还是在屋里呆着吧。前边来了客,一会儿没有不见的道理,倘主母来唤找不到人,不知要发多大脾气呢。”

    沈容哪肯听他的,拨开人便往后院的花园子里走。

    此间正值春日,桃花盛开的季节,她穿着轻薄的春装,好似翩跹在花丛中的一只蝴蝶。

    她远远望见秋千的高架,喜不自禁快走几步,结果隔着花丛还没到,便听得一道清冽的声音开怀道:“这沈家到比咱家的布置雅致多了,也有意思,居然在树下扎了个秋千,妙哉。”

    沈容鼻子都气歪了,她知道今日周家娘子来访,想来这“小子”便跟着来的周家子孙,竟、竟是如此放浪轻狂,把这当作自己家一般。

    她年纪幼小,没什么男女分席的忌讳,此刻偷偷望着那人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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