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2)

作品:《小师叔他又叛逃了

念,靖安言在跑出去的一瞬间就慌了神。

    绥西侯要死了。

    他脑子里转过了很多东西,一时是西域外蠢蠢欲动的沙宛国,一时是后继无人的西军都督府,一时又是皇帝意欲收拢大权的纵横捭阖,最终是封长念一年前送别父亲时不舍却懂事的沉默。

    靖安言心底浮现出不安的预感,宫墙巍峨沉默,浓烈的红也变成了冷漠的颜色,无言地望着渺小的一个他。

    这种不安终于在被他姐姐拒绝接见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他抿了抿唇:“……跟皇后说清楚,是我要见她吗?我没什么别的事,就是许久不见姐姐,想和她说说话罢了。”

    靖宓的贴身婢女稳妥地行着礼:“小公子,已经跟皇后娘娘说过了,皇后娘娘说身子不适,实在不便见客。”

    “那么姐姐怎么了?”

    “皇后娘娘……”那婢女抬眸,很轻很快地掠了一眼靖安言,“让奴婢劝告小公子一句,瓜田李下。”

    靖宓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他要来干什么!

    靖安言一颗心直直坠了下去——很明显靖宓已经听到了风声,而这风声与靖安言想的一样,皇帝不打算放封长念回家见父亲最后一面!

    靖安言攥了攥拳,扬长而去,身后的婢女也不多言,对他的背影恭敬行了一礼。

    不行……不行!

    封长念本来来这里就是被迫的,他本该在西域疆场上冲锋陷阵,如今只能囿于这里无法挣脱,如果连父亲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靖安言脚步猛地一刹。

    绥西侯正值壮年,平素也未曾听闻过有任何旧疾,怎么就……忽然病危了呢?

    在刚刚封无可封、荣膺加身、恩宠巅峰的时刻。

    他猛地回头,只能看见宫墙后流光溢彩的琉璃瓦片。

    一股寒意将他席卷,冻得他纵然在炎炎夏季,呼出来的气都带了冰凉。

    “小师叔!!!”

    靖安言刚回到玄门,连口气都来不及喘,迎面撞上了秋长若,小姑娘眼里都是惊慌。

    “我正要去找你,长忆刚刚被人掳走了!”

    第17章 归家

    “掳走”封长念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副将,赵炎。

    赵炎从小失怙失恃,五岁时亲眼目睹父母双双死在沙宛士兵刀下,自此立志要为父母报仇雪恨,长大后投入封铭麾下,一跟就是十数年。

    他见过封铭浴血奋战的英姿,见过他排兵布阵的多智,也见过在封珩被送入长安后,来自一位父亲的沉默无言与不舍心疼。

    其实何止是封铭,他这个看着封长念从小长大的大哥,见到父子二人同入京城,却只回来一人的时候,都会泛起浓浓的无奈和难过。

    赵炎当时还安慰封铭,说没关系,等过几年边疆安定了,就寻个由头将小侯爷接回来,却没想到一切变故来得那般快,今年冬天,封铭大病了一场,那些年轻时战场上的旧疴折磨着他,断断续续养了一个月。

    病未大好,又逢沙宛兵卒挑衅,在一个深夜,封铭内外煎熬下吐了血,本就没好全的病情来势汹汹反扑,一来二去耗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赵副将当时跪在封铭病榻前,重病迅速抽去了这位将军的精气神,他颤颤巍巍抬起的手被赵副将握住,指腹下的皮肤已经带了年迈者的褶皱。

    封铭已经不年轻了,可还是孤身一人,他那唯一的弟弟软弱无能,只知吃喝玩乐,能担大任的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地抵御着西域外的飞沙走石。

    能帮他的人、他的希望不在身边。

    他唯一的孩子、唯一的希望不在身边。

    封铭说不出话,粗粝的指头兀自颤抖,指着床尾的那幅地图,赵副将立刻将那幅地图给他搬过来,让他的指腹轻轻点在地图的纸面上。

    ——长安。

    年迈的将军终于流下了蕴藏一年的一滴泪。

    为着这滴泪,赵副将无论如何也要将封长念带回去。

    哪怕违背圣意,哪怕五马分尸。

    他不傻,明德宫里皇帝闻言痛哭不止,当即指了廖玄静带长安有名的医术圣手前往梁宁,却对封长念只字不提,他几次想要开口提及,都会被皇帝不动声色地挡过去。

    这态度已然明显,而赵炎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封长念也不是。

    他换上赵炎给他带的夜行服,轻车熟路地摸到长安城的角落,准备入夜后就走。



    第27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