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1/2)
作品:《戒烟》
亲的中国同胞,让我一下子有种亲切感。
幸运的是,这老太太相当前卫,简单地扯了两句后,她居然没有说些有的没的,而是说:
“那你真不错啊……在那么中心的地段上班,怎么还说话颓颓的?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小伙子,真不错,有对象了吗?”
我看了她一眼,“我很不错?”我看着这人一副自信发言的样子,忍不住说:
“可我有抑郁症。”
我没想到自己能这么轻易地把这些东西说出口,看来,我脸皮真得很厚。
那人噎了一下,没说什么,我正想离开,却听到她淡淡道: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人好赖都活着,过好今天就行了。”
我怔怔地回头看过去,她靠在栏杆上看向远方的落日,那话让我莫名其妙想到了伍德。
他现在……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我望了眼远处即将落下的夕阳,柔和耀眼,它折射出笼罩大地的光芒,竟然跟早晨时的朝阳一模一样。
“没什么大不了。”
我自言自语地轻声重复了一句。
远处的浮涌金灿云霞的天空像极了童年某次放学回家的傍晚,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林屿清……我还记得。
我忍不住轻蔑地笑。
还是小时候厉害。
长到这么大,年龄好像变成了一个数字不再具备意义,开始习惯性地觉得别人是英雄挂着披风穿街而过,自己是普通人坐在路边遥遥相看。自怨自艾久了,都忘记了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一头沉睡的野兽——小时候的我,强势又极度自尊,睥睨天下只想做强者,却如今被日复一日的失望和现实禁锢。
可它其实从未离开,它一直存在。
我确实不该对自己一直失望的。
无论发生了什么,人就应该享受人生中的一切。享受快乐,享受痛苦;享受生病,享受健康。无论什么情况无论到何种境地,我都应该去沉溺享受的。负面情绪并非穷凶极恶之徒,它让幸福变得更惊心动魄不是吗?伤害和痛苦既然已是既定事实,无法避开那就迎面接受,而且我又什么时候畏惧过它们?大不了像飞蛾在火里挣扎一圈,像浇淋汽油一样肆无忌惮燃烧一把,当成个脱胎换骨的契机——
涅磐重生,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
毕竟,那都是属于我人生的一部分。
那老太太云淡风轻地看了眼远处装修的建筑楼,又看着我淡淡地笑起来。
我跟她礼貌地道别。
走下天桥,车流不多,这个时候我本应该打辆车回家,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了,可我没有那样,而是停下了脚步。因为我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是我哥带我来过的Friends'house楼下的面包店。
我突然觉得这场散步就跟奇遇一样,忍不住仰起头眯眼看向天空情不自禁一笑。
站在格林威治熟悉的街口,落日的云霞如即将幻灭的烟火余光,我慢慢地走,安详中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模样。
那时,我站在这里和我哥一起,真的不曾想之后会经历这么多事。若是让我带着挤满脑海的回忆回到过去,我想,那时的我一定会感慨后来——
后来,Christine离婚,Bluk宣告解散,我哥费尽多年心血建造的事业顷刻间灰飞烟灭。Derek定居在赤道一国放浪形骸,陈橦找到了新的工作,张彦希一腔孤勇地用他所认定的方式生活,王校长和楼下大爷或已成了下棋搭子……而我,被迫坐牢,认识一些朋友又失去那些朋友,下过地狱,受过重伤,进过手术室,却仍抑郁冷淡,偏执敏感,日复一日和我哥抵死纠缠。
听起来真不错。
依然存在,依然鲜活,思我所想,爱我所爱。
这是我所认为的,最好的结局了。
天空划过几只轻盈的鸟,它们的羽翼饱经风霜却仍结实流畅,不顾一切地在天空自由地飞翔。
我眼里盈满了泪。
我要回家。
这个时候,我哥一定在家等我。
晚风朝我迎面吹,我不顾一切地笑着跑起来。
二月初的时候,法院对林建成的控诉审判结果下来了。
我和我哥回了一趟国。
从报警到上诉交流,整个过程都是由我哥来处理的,我不知道原来他做了这么多事。整个戒同所被一并端了,那个医生由于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五年,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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