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套群青色的西装,袖口处的扣子还没来得及系上。

    林知屿心头一跳,猛地直起身,问道:“我打扰到您了吗?”

    牧绥终于舍得偏过头,把目光分到了他的身上,不咸不淡地说:“没有。”

    “那就好。卧室里没有电视,只能借用一下客厅,您休息的时候我会注意,把声音调小的,放心。”

    他可是这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室友。

    见牧绥没有反对的意思,林知屿舒了一口气,把头一沉又趴了回去。只不过这回没掌握好力道,下巴“哐——”地一声敲上了茶几,顿时痛得他眼冒金星。

    牧绥:“……”

    林知屿的两眼直冒泪花,抬手托着下巴揉了又揉,就听见牧绥毫无感情地说道:“这套茶几十二万。”

    林知屿吓得赶紧松了手,低头去摸刚才被他砸到的地方。

    还好,他的脑袋还没铁到能砸出裂纹的程度。

    牧绥瞥过他头顶的发旋,看着他慌慌张张在茶几面上东摸西摸的模样,促狭地笑了一声。

    “骗你的。”

    林知屿:“?”

    牧绥没有理会他无声的控诉,操纵着电动轮椅转了个弯,径直朝玄关驶去。

    “今晚不回来。”牧绥这么说道。

    林知屿欣喜地应了一声,心想你不回来,家里就是我的天下,我乐得自在。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牧绥夜里还是回来了。

    第10章

    牧绥回来的时候,客厅所有的灯都被熄灭,只有电视上还散发着幽幽的光。

    林知屿静静地趴在茶几上,从指尖滑落的水笔卡进柔软的地毯,写满潦草注解的纸横七竖八地排满了几面。他的狼尾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夜色如水般淌进室内,在林知屿的身上笼罩了一层银纱。

    家居服柔顺地贴在他隆起的后背,光影晃过宽大的领口和白皙脆弱的脖颈。牧绥操纵着轮椅朝他靠近,阴影挡住了落在林知屿面容上的微弱光线,浓长的睫毛在微凉的空气中微微颤动。

    牧绥的视线晦暗不定地从他清秀的眉骨上掠过,短暂地在微张湿润的唇上停留了片刻,又顺着光影往下滑去。

    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

    他下午处理完公司事务后,回主宅陪牧老爷子吃了顿饭,正巧撞上了牧穹宇带着牧云霁前来拜访。爷孙三代话不投机,牧老爷子没吃几口就摆了脸色回了房去,牧绥面无表情地在饭桌上和自家亲爹你来我往地打了几句机锋,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思。

    牧穹宇让他娶林知屿的理由很好猜。牧老爷子不愿给亲儿子放权,牧家大部分的业务往来都掌握在牧绥手里,哪怕他三年前出了车祸,变成了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牧老爷子也依旧没有改变心意。

    林知屿在牧老爷子寿宴上干的事,正好给牧穹宇递上了最后一把柴。

    他指望牧绥后继无人,牧老爷子权衡再三回心转意。

    只可惜还是失算了。

    牧绥随意地扯了扯领口处的扣子,紧绷的脊背骤然松懈下来,往轮椅椅背上一靠,良久之后,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老宅比这处公寓大得多,可处处都觉得压抑。

    电视的音量被调得很小,屏幕上还在播放着《楚门的世界》。

    旁边的林知屿睡得无知无觉,全然没有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牧绥掀了掀眼皮,黑沉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脸上,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

    等林知屿后知后觉地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牧绥在荧幕微光下明明灭灭的脸。

    色泽浅淡的薄唇不带一点弧度,幽幽的冷光在他浓墨似的眼下斜投下一线阴影,显出几分格外渗人的冷意。

    笔挺妥帖的西装里,衬衫的领口像是被人暴力扯开一道口子,病态苍白的皮肤也掩不住侵略性。

    林知屿心头猛地一跳,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直接快进到了原书后半段的小黑屋情节,仿佛下一秒牧绥就要从轮椅旁抽出一根手指粗的皮鞭朝他抽打过来。

    他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但双腿因为盘坐得太久,血液不畅,他几乎感知不到自己酸麻的腿,刚想和牧绥拉开一点距离,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毯上。

    牧绥:“……这礼太重,我受不起。”

    林知屿揉着酸软的小腿,恹恹地抬头看着他。

    牧绥又问:“你这一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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