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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1/2)

作品:《樊笼

天也闪着微光…户部尚书一边想,一边起身去迎接她,大笑道:“江大人,你也是来这,和这些人一起为以后的自己哭丧吗?”

    江月满看了他一眼,没理会这发疯的人,径直走去里面。

    她一进场,立刻招来所有人的目光。

    憎恶者有之,欣悦期待者有之,麻木看戏的也不少。

    “江清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来干什么?”魏家人冷眼嘲笑。

    “要不是你出的主意,我也不至于落到此地!”有附庸肃王一党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江清漪看他,实在不懂。

    选择是他自己做出的,附庸者本不少他一人,说到底,他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别人风光的时候他喊破了喉咙也不见得引人注目,别人败落的时候他歇斯底里地推卸责任也徒劳无功。

    总之,并没人在意。

    江月满也不在意,她今天来,只是为了其中的几个人。

    “事已至此,还是赶快想想有什么法子能减免罪责吧。”有人拂袖长叹。

    江月满看向他,说:“看来只有这位大人是明白人。”

    她捡了个椅子坐下,问:“诸位都想出什么办法来了,也让我听一听。”

    满座寂然,好半天才有人小声说:“还能有什么办法,那位既然想让文渊阁执政,那就附和她好了,反正文渊阁最缺的就是名正言顺。”

    他这样一说,许多人都跟着迎合。

    江月满冷冷地笑了,打了个响指,说:“很好,就像你们一直所做的那样,就这样做吧,看成玉殿下会不会买账。”

    那人愤慨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们能怎们办!”

    江月满漠然看着他。

    那人也同她对视,只觉得这双眼异常冰冷,宛如死去多时的鱼眼,明显的下三白令本就纤细的眉眼更不好看了。

    他嘟囔了一句。

    江月满踢了他一脚,说:“你是齐宴的学生吧。”

    不等他答,又说:“你的老师最是刚硬之辈,不过你倒是软,知道随风倒。既然这样,你去将林渊的脑袋割了,送去平城,这样的大功,必能脱罪了。”

    那人愕然倒在地上,没反应过来。

    江月满却已经走了出去,留下的余音回响。

    “当然,这事别的人也可以做,林渊只有一颗脑袋,看你们谁下手更快了。”

    **

    乌合之众之所以庸碌,在于只要有人轻轻地一拨动齿轮,便有无数不明所以的人蜂拥而上,即便真有精于谋算的人身处其间,也不可避免地会被裹挟,最终变成一群苍蝇。

    上京的这群苍蝇当晚就割了林渊的脑袋,那位可怜的王爷整日担惊受怕,这日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在噩梦里丢了性命。

    江月满亲眼旁观了这个过程,看见了最终胜出者是齐宴的另一个学生。

    真是讽刺,她本还打算编个瞎话骗骗那老头子,现在看来可以实话实说了。

    她趁夜去了齐府,怕去晚了老爷子咽了气,她的一番筹谋就白费。

    了。

    齐家人引她入病榻的时候,齐宴已经奄奄一息。

    江月满毫不留情地说了这消息,末了,感慨道:“都说读圣贤书的人最是仁善,可真到了生死关头,才发现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野蛮,您的学生技高一筹,不但野蛮,还聪明得狡猾。幸好肃王还没有登基,否则门生弑君,老师也怕也要背上千古骂名。”

    齐宴动不了,只能“嗬嗬”地喘气,一口痰卡在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

    “老先生。”江月满仔细打量他,“你如此残躯,却仍费心费力地操纵平城的舆论,究竟是因为什么呢?是你真的忠君爱国,还是说,你只是害怕…”

    “害怕这终将改变的世道把你抛下,你恨的究竟是夺权篡位的成玉殿下,还是挑战君威背叛妇德的成玉殿下?你若真这么无私,为何要做无用之功来污蔑她,若真这么无私…”

    怎么会违背与她的约定,献祭一个无辜的女子,连最起码的君子之德都不遵守。

    齐宴已经不能说话,他麻木的眼望着屋梁,身体已经腐朽得像被老鼠啃食一空的木头。

    江月满走了。

    身后是齐家人怨毒憎恨的目光和哭喊着找大夫的呼救。

    她都不在乎了。

    她只想把心中的怨和恨发泄掉,才能看清心底埋藏的究竟是什么。

    她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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