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摆手:“蹭破一点油皮而已,无碍。”

    “哦,哦,那就好……”薛子言点点头,不知是庆幸还是惋惜,“原来是梦啊……”

    “什么梦?”何欢好奇一般开口。

    “没、没什么……”想起那梦中的内容,薛子言又觉得脸上烧得慌,只道,“不过终究是我对不住你,这次你的忙,我一定要帮,你也不必说那些客气话。”

    “等我回来,咱们……咱们还是好友,可以么?”

    何欢只是笑着,没有回答,但薛子言以为他算默认,高高兴兴收拾好东西,同随侍说一声,便上船去了。

    第二日船开之时,何欢站在昨日与陆小凤交谈的礁石之上,远远望着风帆被海面遮蔽,最终只余一点微末的白。不多时,随着浪花涌上,这点白色也就混迹入大海之中,消失不见。

    ……

    何欢叹了一口气。

    “你来到岛上之后,似乎经常叹气。”一个苍老含笑的声音响起。

    何欢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朴素,脸上带着和蔼神情的小老头。他不偏不倚,正站在宽大的芭蕉叶下,辰时的阳光热辣的泼洒在这篇海滩上,照的金色沙滩一片亮堂堂,而树荫笼罩之处,光暗分割,在他和蔼的面容上照下一层阴影,随着热浪翻腾,这张平平无奇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看起来竟诡异得不似人脸。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不得解,只好通过叹气消解了。”何欢道。

    “你对我的出现,好似并不意外。”小老头道。

    何欢道:“你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的弱点,甚至知道怎么针对我的弱点制作毒药……这哪一件事,不比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更让我意外呢。”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

    他好似要打破何欢的心理防线一般,依旧笑眯眯、不紧不慢道:“你以为我遇到了王怜花?或者……你以为我绑架了他?”

    “没有。虽然我的确这样想过,但节外生枝,难免会让人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句话。”

    “我认为这句古语说的很对,你觉得呢?”

    他话音落下,机括声响,无数浸毒的暗箭射向海滩上无处可避的何欢,天罗地网一般的架势与难以抗衡的机括巨力并存,纵使百般武艺,也难提防数万以计的暗器小箭。

    “与人而言是致命毒药,刺入你身体中却只会暂时让你丧失精气,神智涣散,真是可怕的差异。”小老头自暗中走出,轻松扛起失力且半边身子已经控制不住树木化的何欢,“但也是我找到的难得能控制住你的药物,独自一人悄悄研究这东西,的确不容易。”

    他很自豪似的,弯了弯嘴角。

    第97章

    吴明一开始并不叫吴明。

    不过,他以往的名字也不重要。反正无论什么名字,在有些存在面前,也不过是渺小而藉藉无名的一个短命种。与人看蝼蚁没有区别。人会在乎一只蝼蚁叫什么名字吗?

    吴明幼时便骨骼清奇,聪慧过人,生而知之,且过目不忘。他一开始认为所有人都是如此,对这件事不以为意。后来意识到他是特别的那个,这能力才变得了不起,时而让他自豪,时而带给他一些苦恼。常常还会让他无意识撞破一些秘密。

    譬如街头巷尾暗通曲款、一方的势力卧底两边通吃;譬如皇帝喜欢微服私访妓院,如果这时候悄无声息杀了他,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又譬如,在旅途之中遇见的某些姓名长相身高都不相同的人,偶尔脸上会挂着一样的神情向迢迢西北方坚定走去,如同朝圣。但是,这些人明明既不信佛,也不信道。

    相比于其他事情,这件无法一眼分析出结果的事明显要有趣得多。

    吴明跟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沙漠。

    暗处的邪教、古国的宝藏,一系列可能自他脑海闪现,却从没有一个,是一棵庞大到连沙漠都承载不下的树。树?又为何要用树来形容这个存在?是因为祂顶天立地的身姿,还是伸出的无数藤蔓?又或者是一种概念——一种看到就会被篡改的概念。

    淡蓝与萤绿色的光点在半空中漂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从未触及过的淡香,带着虚假表情如同木偶一般的人一个接一个走向那株不可视全貌的树,低垂着头颅等待树上伸出石蓝色的藤蔓插入大脑。

    这一场景让吴明觉得恐慌,恐慌之中又生出敬畏。自古以来就有对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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