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中拯救他们的水母阴姬一般。不过水母阴姬要更有威严,弟子们对她又敬又怕。而她们对何欢这个耐心安抚她们、陪伴她们度过最无措惶惶时的少宫主,则既像是爱戴神明,又像是亲近兄长。

    三年不见,她们有很多问题,像“少宫主又长高了”、“少宫主在外面好像瘦了”、“这次回来还走吗”之类的,被他们孜孜不倦问了一遍又一遍,于是何欢也一次又一次耐心回答,“许是又高了些”、“没有啊,没瘦,还胖了呢。”、“还是会出门,不过会时常回来,不然怎么带礼物给你们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衣襟里掏出各式各样的灵巧小玩意儿、簪子玉佩、香薰香球等,分给各弟子。好像他的衣服下面是个无底洞。弟子们也对此习以为常——宫主和少宫主都无所不能。各个拿着自己分到的物件都合适得像是被读心一般,开心的不得了。

    “还走啊,你这次走了,宫里就像死水一样,我……”最小的那个弟子抱怨的声音被同伴拉扯着衣袖,提醒着咽下去了,只是神色更加委屈。

    何欢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是我惹宫主不快了,连累你们。”

    “少宫主哪里的话,真要折煞我们了。”女孩子们嘟嘴跺脚,也不是真的抱怨,只是撒娇,也是不舍。

    “不谈这些,怎么,今日没有早课吗?这么快就来迎我,倒令我吃了一惊。”

    提到这个弟子们又有话说了。

    “宫主请少林的和尚来念经,我听不懂,感觉念得困困的,还不如练功有意思。”

    “嘿嘿,我也是,我坐在最后边打盹呢。”

    “我听说这个叫无花的和尚是个大师。我去得晚了只能坐在前排,他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他长得怪好看的,”那个说无花好看的弟子眼睛一转,机灵道,“只比少宫主难看一点点。”

    “他没头发,在神水宫不会觉得头冷吗?”还有天真的女弟子替他担心,只是担心的角度很是清奇。

    这些何欢答不上来,也没必要回答。她们只是想找人说说新鲜事儿。言未尽,众人已经簇拥着他走到了自己的寝殿,“快快换身衣服,去见宫主。”

    “我去吩咐烧水。”

    “我带小雪去吃东西!”

    大家高高兴兴的再分开去做事,都充满干劲,留下同他认识最久又最寡言的一个弟子,在门外看着他。

    对方柳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朱,眼神轻愁,抬手扶在乌黑门框上,欲语先休。

    “怎么了,阿芜?”何欢柔声问她,“你想同我讲什么?”

    “你这次,不会再突然消失了吧?”终于,她开口,定定望过来,眼眸如同清晨的山谷,薄雾轻愁。

    何欢更加歉疚,他保证,“不会了,不要担心。”

    不料听了这话,阿芜反而神色更加戚戚。

    “少宫主,你哪里都很好。只有一点,你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看的太轻了,好像提前就划分了界限一样。”她咬了咬嘴唇,“我有时候觉得,你同我们很近。但每每回忆起来,你从不需要我们,也从未依赖我们这些人。我知道,你离了谁都可以过得很好,也就让谁都害怕你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

    “我很害怕……”她颤抖着声音,这样道。

    何欢自己竟不知道,他喃喃,“是这样吗?”

    然而他看了阿芜垂泪模样,就先将自己的疑虑抛在脑后,安抚道,“怎么会呢,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你们对我很重要。不要这样想,我从没有想过离开你们。”

    阿芜用那双含泪的眼睛望着他,眼中仍有万千思绪,如同野草蔓延,却再说不出口。又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悲哀地想:他已经那么好了,我又在要求他什么呢?总归…是我强求太多。

    人怎能奢望抓住月亮。

    第12章

    离开三年,寝房中却不染尘埃,衣柜里樟脑依旧,衣物也干净整洁,散发皂角清香。何欢的手指轻拂过桌角,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习以为常回绝了其他弟子要为他兑水、伺候他穿衣等请求。沐浴后换上神水宫准备的衣物,他垂眸看向衣襟上的合欢花纹。

    寻常衣物上并不会绣这种花的纹样。实际上,整个神水宫会在衣襟上绣合欢花的也只有水母阴姬和他。

    他们曾如家人般亲密,何欢甚至差些就要喊她“母亲”,可如今想要见她,却不知该说什么话。所谓近乡情更怯,何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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