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2)

作品:《病弱女帝拯救中


    这三个字秦玅观年年听, 年年的感知都有所不同。

    她幼时贪玩,看厌了王府四四方方的天空,最惦念的就是过新元。母亲会带着她出游, 去寺院祈愿。

    王府女眷出行总,寺院总会扫清门庭。秦玅观牵着母亲的衣袖入内, 熟悉了环境便四处撒欢, 玩累了就回马车窝着,埋首在母亲怀里,荡啊荡。末了总会听到一句“她睡了,抱回房吧。”

    秦玅观从回忆中抽神。

    “过来。”她道。

    唐笙知道她这是允了,快步来到秦玅观身侧。

    “将秦姓, 不跟字辈的抄下来。”秦玅观取下一杆笔一张信笺交给她,“写清哪一支哪一脉,还有父母名姓。”

    唐笙心下一惊:“您是要建储吗?”

    秦玅观望着她,没有说话。

    烛光温和了她的面庞,秦玅观的眼眸显出几分温润的色泽来。依唐笙这些日子的观察, 陛下并没有因为她的话不悦。

    再三观察后,唐笙继续道:“ 您春秋鼎盛, 建储之事大可延一延。”

    秦玅观垒了三册玉牒, 这才回眸:“说不准的事,还是早些定下为好。朕要立的是皇太女,好些事要亲自教导。”

    莫说是古代,就是在生育风险降低了许多的现代, 女性生育的成本也是极高的。秦玅观作为本朝第一位女帝,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后世树立榜样。她不可能放弃权力, 将自己置于风险下。所以,从宗室挑选幼女教养是最优解。

    唐笙明白了, 但她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因为她还从秦玅观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秦玅观似乎也觉得自己身体撑不了太久了。

    唐笙忧心自己的身影挡住秦玅观的光亮,抱着玉牒闪到书案最边角,弯腰翻了起来。

    高高瘦瘦一人,弯成了虾米。

    秦玅观不习惯身侧有人,多次侧目,终于道:“你去那边坐着。”

    唐笙抱着东西,乖乖绕到客座去。

    她的效率极高,很快便找出了几个未曾及笄的女孩的名字,等到要摘录时,唐笙犯了难。

    手中的狼毫笔虽细,但操作起来却很难。明明是相同的笔,可她一个字就顶秦玅观三个字大,莫说是笔锋了,唐笙就连写得齐整都很难做到。

    忙活了一通,唐笙汗流浃背,手心都出了汗。

    唐笙向秦玅观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秦玅观屈掌,示意她呈上来。

    唐笙捏皱了信笺一角,将狗爬字将身后藏了藏。

    “呈上来。”秦玅观开口,语调冷淡,

    唐笙打了个激灵,扭扭捏捏地交了上去。

    秦玅观侧身,就着灯火展开信笺。

    “陛下,这事能交给翰林们做吗……”唐笙小声道。

    书案边的人许久没说话。

    唐笙抬眸。

    “秦……衣华……”秦玅观敛眸,“这是谁?”

    “是秦长华。”唐笙捏了捏指腹,从没这样尴尬过。

    她硬笔字其实写得不错,念书时甚至能写出一手印刷宋体,从小就是典型的“别人家孩子”。这波写了张软笔字,她的自信心直接碎了一地。

    秦玅观方才瞥了她一眼,唐笙觉得那目光跟皮鞭抽在身上似的,火辣辣的。

    “你这字——”

    唐笙看着像是快哭了,她道:“微臣回去就练字。”

    秦玅观抚平信笺上的褶皱,淡淡道:“比朕刚开蒙时要好些。”

    唐笙:“多大是开蒙?”

    秦玅观支颐,拇指抵着面颊:“六岁吧。”

    唐笙:“……”

    “你这运笔,像是作画。”秦玅观搁下信笺,在书案整理出一片空地,叫唐笙过来。

    “握笔给朕瞧瞧。”秦玅观对身侧耳朵红得快滴血的唐笙说。

    笔杆是秦玅观方才用的,上边还留有秦玅观指腹的温度,唐笙握了,指尖被短暂地烫了下。

    “握远些。”

    秦玅观往后退了些,手肘撑在书案上,支着脑袋。唐笙的胳膊终于得以舒展,落笔时手腕有些颤。

    “你怕朕?”秦玅观明知故问。

    几日没出殿的秦玅观穿得松散,这个角度,唐笙微偏首便能看到她漂亮的颈线和一点隐约的锁骨。

    陛下真是对自己的美貌一无所知,唐笙火急火燎地收束了视线,老实盯着面前的纸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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