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节(1/2)

作品:《世事难料

久没有忏悔了,希望您能为我指点迷津。我想知道我们所景仰的神是否真的能原谅我们最邪恶的罪行?”

    神父沉默片刻,回答:“圣母可能会。”

    说完,他抬手捋下兜帽,露出梳理整齐的金发。高绪如把掩在袍衣下边的手抽出来,握着上好消音器的枪,将枪口斜伸进隔板上的菱格孔,对准了尹惠祯的额头:“但我不会。”

    他按动手指无声地开了一枪,子弹正中尹惠祯眉心,喷出一小注血浆,顺着前额和鼻梁徐徐淌下。尹惠祯一瞑不视,歪倒在椅子上,烛火在他面前曳出几缕淡黄的带痕。高绪如卸掉枪的消音器和弹匣,装进皮箱,然后掖好袖子,稍稍提起长袍免得下摆沾上灰尘,从容地起身离开了座椅。

    兰洋扣着手立在忏悔室的木门外当值,漫不经心地欣赏着绘在教堂四壁的巨幅图画。少顷,衣兜里的电话震了几下,他抽出手机按亮屏幕,看到了一则新消息:谢谢你的情报。

    “他死了就是为民除害。”兰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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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洛培德市:A独立国首都,联盟理事会总部所在地。【明天完结】

    第83章 应尽始终情(正文完结)

    翌年二月,当克索罗市的大街小巷还遍地积雪的时候,邮差就把一只包裹投进了梁氏家宅门前的信箱。洁白如洗的早晨,积雪好似乱琼碎玉铺满了院落内外的草坪和灌丛,茶室外那颗奇松乌黑泛红的枝桠深埋在银砂中,叶簇绿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被太阳照得暖烘烘的门廊的山墙上,停着几只修女般的黑雀,平日它们都呱呱聒噪,此刻却缄口不语。

    【微博@秦世溟】

    用毛巾擦干净身体,两人躺卧着看了会儿天窗外飘落的雪花,寒英簌簌,那纯洁无暇的琼华真是美得难以描摹。高绪如披好衣裳,把梁旬易从床上抱起来,后者一直扣着他的脖子索了好几个甜丝丝的吻才肯放手。盥洗事毕,二人一起下楼,看到宅内无处不弥漫着亮堂的雪光。高绪如穿上御寒的大衣,经由佣工清扫出来的一条车行道走出大门,打开邮箱准备取用今天的报纸,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文件包,收件人栏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他拿起沉甸甸的袋子查看贴在封口处的单据,继而一股热流忽然涌上心头,促使他立即撕开封条,从里面抽出了一份陈旧的牛皮纸档案袋。看到暗黄的封面上印着维国陆军的徽章时,他不禁双手发颤,连呼吸都止住了。和旧档案一起寄来的还有张由联盟理事会签署的制裁解除同意书,以及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崭新如初的戒指。

    高绪如下意识地抓紧纸袋,抬头望向被和煦的冬阳普照着的莱恩山谷,触目所及只有白雪银粟,桦树林中的条条树影如同版画一般。漫天飞雪轻盈地落在他身上,他含泪的双眼和天空一样蓝,交织着无以名状的喜悦和忧伤。他四下环顾,但见空山人静,门前湿漉漉、黑黝黝的柏油路上空无一物,和他遥相对视的只有路旁一列列晶莹剔透的白杨。

    陡然间,他觉得手中的东西是那么沉重,重得几乎把穹窿压垮,重得足以抵消从晨昏奔逝间蹉跎而过的十年时光。

    回到饭厅,高绪如闻到了浓郁的兰度豆奶油汤的香味。他脱掉外套,在梁旬易身旁坐下,先将报纸递给他,然后又把档案袋和同意书放在桌上。梁旬易看到这两样东西起先吃了一惊,随后便搁下餐具,一伸手紧紧抱住高绪如寒气未散的身体,不停地亲吻他沾着细雪的发鬓,激动得语无伦次,因太过兴奋而眼窝泛红。

    单手拥着他抱了许久,高绪如见梁旬易仍没有松开手臂的意思,笑着在他背上抚了抚:“我还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

    梁旬易这才松开臂膀,但心中的激奋之情难以抑制。高绪如把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伸出来,摊开手指,一枚戒指安静地卧在他掌心的浅窝里,在落满窗扉的琼苞玉屑映衬下闪出贝母似的柔光。梁旬易顿感讶然,抬眼看了看高绪如,惊喜交集地掂起戒环,看到了刻在内圈的“梁”字,他的心立时甜甜地揪紧了......毋庸置疑的,和自己手上的戒指是一对,正是鸳鸯重合并,破镜又重明。

    他托着高绪如的手,庄重地将戒指套进他的中指,又把自己戴了戒指的左手放在旁边。忽地,他恍然惊觉过去形单影只、相思苦痛的一旬岁月是那么容易地就从手中流逝了,曾经以为不可逾越的障碍如今也荡然无存了。他甜蜜地做了些遐想,把高绪如的十指扣住,挨到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今年我们找个日子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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