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只是对三野久有所怀疑,现在亲眼看见对方与东胜彦接头,几乎等于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他们就不得不重新审视前一天三野久在资料室开放之前潜入究竟是否有其他目的。

    挂断电话,萩原研二略带担忧地望了一眼仓库的方向,小道向着远处蜿蜒盘曲,尽头处浓烈深沉的夜色仿佛张着巨口的深渊。

    一个晃动的黑影从巨口中走来,萩原研二立刻警惕起来。

    “是伊达。”影川朝日似乎已经从眩晕和耳鸣中缓过来,轻声提醒道。

    就和萩原研二一眼就能在人群中锁定松田阵平一样,影川朝日也能瞬间认出伊达航。

    不仅仅是从脸和身高,还有步态、动作、气质,以及一种无法言明的直觉。

    伊达航来到路口时发现影川朝日已经恢复如常,心下松了一口气,旋即凝重地说道:“东胜彦带了枪,而且在不久前刚刚使用过,那边有浓重的硝烟味,三野已经跟着他进仓库了,松田、降谷和诸伏在盯梢。”

    “小影川观察得很仔细嘛。”萩原研二放开影川朝日的肩膀——对方似乎有些抗拒大面积的肢体接触,他只能让影川靠在墙上,“我们已经和警方说明情况,小阵平他们只要在十五分钟内不跟丢目标……”

    萩原研二自认观察力超群,也没有发现一片乌漆墨黑中的东胜彦是否携带武器,影川朝日却以肯定的语气提醒他。

    影川朝日嗤笑一声:“东那个家伙只会挑弱者下手……如果没有制胜的先决条件,他就会趴伏在草丛里一边用黏腻的目光寻找「蔬菜」,一边阴森森地计算双方力量差。他根本不在意后果,只想要享受掌控生命的感受。”

    在某种意义上,小影川和小阵平有些相似——只是小影川偶尔会隐藏起那份旁若无人,又比小阵平多出一份若有若无的尖锐。

    而面对他们,影川朝日从不掩饰他的真实性格,他们也不必顾虑太多。就好像他们是认识了数十年的挚友。

    伊达航对此表示赞同:“东胜彦获得了改过的机会,但现在看来……他根本没有珍惜。”

    被东胜彦祸害的几个家庭被骤然降临的悲痛砸得魂销目断,他们有的失去了孩子,有的则要背负起孩子身上落下的残疾,被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痛苦折磨终身。

    “被你们这么一说……”萩原研二无意识地握紧通讯设备,“还真想好好教训一下这家伙啊。”

    已经教训过了。

    影川朝日想道,下垂的双眸中是一片冰冷。

    但东胜彦显然不是会吃教训的那种人。否则也不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更不会出版书籍消费受害者、发表毫无改过自新的荒唐言论。

    老爹,这样的生命也值得珍惜吗?

    【我不认为所有的生命都该得到救赎,把你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开吧,以更强的恶意回馈恶意,以更尖锐的刀尖抵抗刀尖——我也喜欢老爹,但他离开得太早了……你听见了吗?】

    他将影川昭的信念当做自己的信念,世间毫无理由的恶意让他无数次怀疑父亲,然而他还是坚持到了现在。

    见证生命的逝去在他心中缠上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影川朝日依然不愿放弃那份执着。

    只要是人的生命……

    他摸着口袋里有些生锈的怀表,又一次在内心说服自己。

    说起来,宫之原大叔安排的人也该差不多到了吧?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

    东胜彦竟然想让三野久在休息日引出影川朝日,用那把枪夺走他的生命。

    三野久甚至忘记了自己之前选择与东胜彦合作的荒诞想法,以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向对方。

    东胜彦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擦了擦枪身:“怎么了?不敢吗?还是说……你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轻了?”

    死亡的惩罚太轻?

    三野久越来越后悔自己答应了这个杀人犯的见面提议,他自认为不算什么好人,记的仇也足以写下一个小本本,一旦有机会他就会报复回去——可是因为这样一件事就夺取他人的生命。在父母还算正直的教导下,他无论如何也没法突破自己低得可怜的底线,赌上他的未来。

    或许是他沉默太久,也或许东胜彦本就是个神经质,阴冷的男人倏地用枪对准他:“我是新手,但开枪需要关上保险这件事我还是知道的……”

    “你大概不知道警校的规矩,”三野久此刻却冷静了下来,他的手心渗出汗,“警校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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