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2)
作品:《顺安旧梦》
十八岁到二十七岁,容貌谈不上剧变,但岁月到底留了些许痕迹。
卫风将铜镜贴近眼尾,看见两道极细微的纹路。
……自己真的开始老了。
禄禄人间多过客,生老病死不饶过。
卫风早已看淡生死,只是更深露重时,总忍不住抚摸枕边人平滑细腻的肌理,他看着那张多年未变的绝色姿容,会想起当年母亲的告诫。
倒也没有悔不当初,只是莫名多了分感慨和对将来的畏惧。
自己会越来越老,生老病死,一一经历。而夜泽不受岁月侵袭,寿命绵长,永驻芳华。
卫风不敢深想,闭眼靠在枕边人怀间,默默祈求年岁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夜泽对此毫无察觉,直到一日他与卫风到城中购置家需,卫风将布庄里最贵的墨紫布匹买下,打算给夜泽做身衣裳。
在卫风拿着布匹朝夜泽身上比划时,年仅十四的伙计笑着恭维:“这位大哥对您弟弟可真是好啊。”
夜泽明显感觉卫风动作顿了顿。
双眸微眯,他先是冷冷剜了那不懂装懂的伙计一眼,随即皱起眉,伸手捏住卫风下巴,迫使对方抬头。
一个人的容貌若是因年岁改变,和他朝夕相处的人往往是最后发现的。
夜泽静默半晌,指腹落到卫风眼尾。
卫风偏过头,将夜泽的手挡开,面不改色将定钱递给噤若寒蝉的伙计:“有劳。”
直到回家,他们之间都没有谈过这件事。
可静水流深,都明白有些忽视多年的暗涌开始浮出水面。
入夜,夜泽去解卫风里衣,卫风配合地趴在床榻。
弄完一遭,夜泽欲将他翻过身继续,卫风却始终不肯,低声道就这样吧。
夜泽不作声,他强硬地将卫风转过来面对自己,将对方挡在脸上的双手拉开,牢牢压在头顶。
卫风拼了命将头别过去,夜泽却卡着他的脸逼着对方直视自己,俯身用力吻他。
直至尝到苦涩。
夜泽睁开眼,看到一双哭得通红的水眸。
他顿了顿,松开身下人。
卫风哽咽道:“你何必、何必逼我……”
夜泽无言以对,他只是默默攥紧了卫风手腕,直到对方的哭声平息,他才低声道:“你才二十七,年轻得很,怕什么。”
卫风深深闭眼,喉间满是酸楚:“再过十年,我与你走在路上,连错认兄弟的都不会有了。”
听了这话,夜泽心底蓦地一沉。
……十年。
他等不了十年了。
夜泽眸色晦暗不明,突然撑起上身,掰过卫风的脸问:“你愿不愿成仙?”
卫风一怔:“……你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
“可能与否,试过才知道。”夜泽低头吻在卫风眉心,“放心,我绝不弃你。若你愿意,我与你长生;若你不愿,百年之后我自毁道行,同你共死。”
生同衾死同穴,我不负你。
得此承诺,卫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望着夜泽又流下泪来,他死死抱住对方,恨不得融入骨血、绝不分离。
对如何引人修行,夜泽一无所知,他不得不去会青阁讨教,将求仙问道的典籍一车一车往家里运。
先学看命测骨,再看修丹炼器,推演长生之术。
这些书册涉及天机,凡人读了折寿。卫风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着夜泽埋在书山里一宿接一宿地熬。
偶尔夜泽会给他把脉摸骨,会喂他吃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灵株仙果,非但无用,反教人大病一场。
卫风缠绵病榻月余,待到终于能下地,推门看到漫天风雪。
细雪落到脸上,凉意幽寒。
卫风摸摸脸颊,目光落到院边,看到两树并肩怒放的红梅。
十年过去,花终于开了。
他不如自己预料中那么高兴,或许人心与时变,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
夜泽不再死磕那些古籍,他全心全意照顾卫风,一勺一勺喂对方温养身子的汤药,递一粒蜜饯过去缓解苦意。
“下月,家里会来个客人。”夜泽道。
卫风愕然,二人相伴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夜泽的相熟上门拜访。
细想又觉得不对,夜泽家世凄凉,不可能是亲眷,应该只是朋友。
可会在这个节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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