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2)

作品:《顺安旧梦

经历是真,渡不渡的,不过搪塞之语,肯定另有原因。

    夜泽百思不得其解,陡然想起昨夜那句“可我不想走”,以及卫风说话时明亮真切的眼眸。

    脑内天翻地覆,夜泽得出一个惊天推论。

    卫风爱惨了他。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才用肌肤之亲表明留在他身边的意志决心。

    夜泽大彻大悟,一时间感觉昨夜饮下的酒在此刻醉倒了他,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陷入云团里。

    虽不懂世间情爱,但被卫风放在心尖对待,这让夜泽陡然有生出种隐秘而新奇的餍足。

    ——四百年岁月煎熬,多少次命悬一线,他被看作灾星、被当成玩物,没想到自己这只蝼蚁,竟也有被人珍视的一天。

    回过神后再看向卫风,夜泽眼里一片柔和。

    他小心翼翼握住卫风的手,轻轻捏了几下,千言万语无法诉诸于口,于是俯身在对方眉心轻轻一吻。

    卫风仍是昏睡,并不知夜泽心中臆断,更不知自己报恩行径被误解为似海深情。

    他实在精疲力竭,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娶亲,洞房花烛时掀开新娘盖头,看到一张神仙般的艳绝玉面。

    卫风登时乱了呼吸,呆坐着不敢轻薄佳人。可新娘却很是大胆,凤眸定定望着他,眼中笑意清浅,竟凑上来亲吻他的唇。

    “卫风。”

    美人如花似玉,一开口却是沉稳的男子嗓音。

    卫风吓得一哆嗦,鸳鸯红帐顷刻湮于黑暗,他苏醒过来,睁眼看到的还是梦里的脸。

    夜泽没料想把人叫醒会有这种反应,立刻挺直上身,神色略不自然:“你睡了一天一夜,饿不饿?起来用点东西。”

    卫风呆愣许久。

    二人面面相觑,卫风想起昨夜自己的惊天行径,手指不自觉攥紧被沿往上拉,连下巴都盖严实了。

    夜泽却以为他还要睡,眉宇间带了几分担忧:“起不来么,是不是哪里难受?”

    卫风默默摇头,清亮眼眸直勾勾盯着他。

    夜泽稍松一口气,又叫他起来。

    卫风强行稳着心神:“好……恩公——”

    称呼刚叫出口就见夜泽眯起眼,卫风立刻改口:“——你能不能先出去?我好穿衣……”

    夜泽不明白穿个衣裳有什么好避讳的,第一晚就看过了,何况昨夜更是……哪哪都摸了遍。

    他不动如山,卫风依旧静躺,僵持几息后夜泽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起身出了卧房。

    合上门的瞬间,夜泽放出神识遁入房内,里头的一举一动被他尽收眼底。

    卫风双眉紧蹙,掀被下榻,顿时两股战战,扶墙方能站稳。

    肚腹隐隐作痛,坠涨感未消,卫风手掌摁了摁,脸色骤红。

    …………

    卫风手忙脚乱地擦拭痕迹,夜泽猛地收回神识。

    不能再看了。

    他咽了口唾沫,感觉场景仍在脑海挥之不去,不得不做些什么来转移注意。

    卫风听到外头响起哐哐砍柴声,缓慢穿起衣裳,扶门走出时见柴禾竟已垒及院墙。

    夜泽正拎着斧头朝两株枯梅比划,卫风慌忙开口阻拦:“别砍!”

    夜泽顿了顿,将斧头丢到一旁,手伸进桶里搓洗沙灰柴屑,示意卫风去吃饭。

    卫风瞧一眼自己的手掌,也要来净手。夜泽知道这人爱干净,立刻道:“你别动。”

    他将脏水倒掉,从井里另打一桶,用木盆盛着端到卫风跟前,举在对方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卫风有些惶恐,他对夜泽和自己的身份悬殊有着清晰认知,向来是将自个儿放在侍从位置的——即便夜泽待他宽厚,卫风虽偶尔逾矩也不敢放肆,像这般让主子端水服侍自己简直是他罪过。

    “快放下,我自己来——”卫风刚要去夺,夜泽却淡声道:“洗你的,再耽搁饭菜都凉了。”

    卫风拗不过,惶恐地将手伸进去。

    夜泽看着水波晃荡,头一次觉得卫风的手还挺耐看,骨肉匀停,纤长白净。

    他撩起眼皮,视线移到卫风脸上。

    几月躬耕劳作并未让这人晒黑半分,一如初见时白皙俊秀、斯文儒雅,身上那股少年书卷气息也不曾被消磨,比庄子里教书的老秀才看着更有学问。

    夜泽想起许多人,一一拿来跟卫风相比,发觉总是卫风更胜一筹。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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