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2)

作品:《别有天

鲜血、残肢,还有令人作呕的腐肉味。”

    叶辞川闻之惊诧,但更想知道后续,便追问:“后来呢?”

    回忆着往事,叶隐的眼神逐渐黯淡,极力控制着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续说道:“那时城中已经没有粮食了,天上盘旋的鹰吃得都比人好。有的人饿疯了,什么东西都敢吃,一直撑到援兵到来。”

    他见过什么叫绝境绝望,什么是手足相对、同类相残。

    那时他年仅十二岁,若不是有“镇国将军之子”的身份,受到了将士与百姓的照拂,恐怕他也得一起在血肉模糊里找“口粮”。

    “害怕吗?”叶隐从回忆中脱离,转头望向叶辞川,却正对上对方的目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和遗憾,却没有找到惧怕之色。

    叶辞川摇了摇头,坦言道:“奎州地处交界要塞,军队一旦后退,敌军长驱直入,恐怕半个大齐都要遭殃。况且城中还有百姓,他们又何其无辜?”

    他将叶隐的郁色看在眼里,尚不明叶隐身份,但也猜到他或许与此战有关。

    但他方才所说的不是为了哄叶隐开心,而是全都为实话,若他也参与了守城一战,面临同样的选择,他也会坚定死守,不战不退。

    叶隐长舒了一口气,俯视着整座城池,感叹道:“是啊。你看如今万家灯火,国泰民安,可每一片土地都曾发生过纷扰。没有人愿意开战,可建越两州是要地,一旦被攻破,大齐将永无宁日。”

    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大义,或许是将门血脉仍在体内流淌,又或是出于曾征战过沙场的私心,不论长安如何选择,遮月楼都会加入此次与琉岛的对战。

    叶辞川又提及了之前的问题:“在你的布局里,我也要随着遮月楼的兄弟们一起从军吗?倘若我不听话,不愿意去呢?”

    他听到左神医说叶隐没有多少日子了,更不舍离去,生怕自己这一走,叶隐出了好歹,他连赶回来都来不及。

    左神医时常笑他没主见,其实并非如此,他有很多想法,只是还多了叶隐这么一个首要条件罢了。

    叶隐将酒坛放在一边,回身面对着叶辞川,如多年前所说一样:“长安,我并未觉得你对我有所亏欠,你有你的责任和担负,不需要为我而活。你也不必听话,因为没有人能真的替你做决定,不论是我还是遮月楼,我们给你的,是能够做选择的底气。所以你去或是不去,我都尊重你。”

    长安没有欠他的,先帝也没有,保全皇室遗孤,等待时机重回庆都,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为当年无辜亡魂报仇雪恨,是他身为镇国将军府后人应尽的使命和责任。

    他费尽心血去谋划,从不是为了让长安成为他的傀儡,而是在长安的意愿下,一步一步让他看清如今的世道,让他明白自己该去做什么。

    选择权从来都在长安自己手中,只要长安说一句不愿,他就会另外再找办法。

    所有阴险诡计都由他承担,他要长安光明正大地回到属于他的位置,让一切重新回到正轨。

    叶辞川紧盯着叶隐的目光闪烁,极力隐藏着自己的心绪。在过去的岁月里,他千千万万遍告诉自己,一定要报答叶隐,因为他的性命是叶隐用自己的半条命换来的。

    看到叶隐每日深受病痛,他无法不愧疚。但凡叶隐能向他索取什么,对他的态度能坏一些,他或许就不会这么耿耿于怀。

    可在过去的十年里,叶隐对他有救命之恩,教导之情,顾及他的感受,将他的所有努力看在眼里,承认他的每一个进步。等他猛然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已沉沦,不愿离开了。

    但是叶隐说的他也明白,他不会一辈子依附着别人而活,永远都在别人的保护之下。

    叶辞川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叶隐,想记下关于他的一切,随后移开了视线,望向太平人间,“几日前你问我如今时局,当如何决策。我说,内忧外患齐平,江湖庙堂皆安。”

    他轻声低笑,或许在那时,叶隐就给他埋下了一个种子。但他并不气恼,郑重说道:“叶隐,我的私心依旧偏向你,坚定不移。可我同样明白,既然有能力守一方净土,保百姓安宁,怎能眼睁睁看着山河破碎?所以这一战,我与遮月楼一同前往。”

    山河壮阔绚丽,人间热闹繁盛,如果被炮火炸毁,被硝烟蒙了尘,那该有多可惜?

    从前叶辞川住在穹山上,安于山间一隅,自愿做叶隐的小跟班,满心满眼都是他,认为叶隐就是他的全部。

    但下山之后他见了很多人,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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