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语调,活泼与死板两种截然相反的认知一同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花了不少力气才越过精神作呕感听懂他的话语:“我不需要帮助。你的身上还有着「黑夜」和「倒吊人」留下的「注视」,看起来更需要帮助。”

    克莱恩:“……”

    冷汗瞬间就打湿了他的后背。

    他拼尽全力绷住了自己的一切反应,好像很失望地垂眼叹了口气,同时借助这个举动继续躲避与男孩对视,遗憾地笑道:“被你发现了。”

    “……”对峙持续的几秒钟似乎有几个纪元那么长。终于,在某种非凡力量的加持下给人鲜活跳脱错觉的男孩瞳孔中的金红色褪去,又恢复了原本的僵硬。那种令人发疯的认知矛盾感随着明艳的色泽一同隐没,克莱恩尚未喘过一口气,就听见他身体里那个嘶哑的声音说道:“希望你能活到我们下次见面。”

    ——过关了!

    ——那种扰乱认知的能力就是祂的非凡能力吗?如果不是我有能在梦境中保持清醒的能力,并且经常承受灰雾里的嘶吼声,精神抗性很高,刚才那一下可能就会暴露破绽了!

    ——但祂只展现了能力而不是直接动手,说明祂现在没有对付我的把握。祂以为我和祂一样状态不好、有所顾忌,这证明我们现在的关系还保持着互相利用、互相觊觎的塑料合作状态,没有撕破脸!

    克莱恩在暗中咬了一下牙,强行压下喉咙里残留的作呕感,发出一声属于愚者先生的轻笑,目送男孩以一种不属于人类的移动方式直挺挺地立起来,转过身,带着屁股上粘着的钞票离去。

    等,等下?!

    克莱恩死死盯着男孩白色衣摆的后方——那里粘着一张湿淋淋、皱巴巴的钞票,显然是刚才它坐在桌子上的时候粘下来的!

    不!

    你走可以!

    别把我的钞票也带走啊!

    他在心里伸出了尔康手,发出绝望的呼唤,表面却只能不动声色地眼睁睁目送男孩向前移动。

    没「走」出几米,它的躯壳突然融化一般向下垮塌,头颅、肩膀上的猫、身体、衣物都迅速腐化溶解,转瞬间就只剩了一滩白色的浆汁,如同有生命一般流动着,汩汩渗入地板的缝隙,消失了。

    克莱恩按捺住内心的焦急,先用占卜的方式确定它已经离开这里,这才急忙快步走上前,俯身捡起因为男孩消失而掉落在地上的湿钞票,将褶皱小心地展平,长长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它没把我的钞票带走。这一张可是面值最大的!

    他转回身,脚步雀跃地拿着失而复得的钞票返回桌边。但短短几步后,他的脚步已经沉重了下去,慢慢停留在桌前。

    三个邪神同时尝试在贝克兰德神降,他无法想象那会给这座城市带来什么样的损失。几分钟前他还迫切地希望阿兹克先生快点回来,现在却开始畏惧阿兹克先生返回。因为他一定会听到一个惊人的伤亡数字。

    「夏洛克」认识的那些人,那些在东区挣扎着,刚刚看到微末希望的人……是否还活着呢?

    钞票再一次在他的掌心被攥皱。他瞥了一眼,扯了扯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夸张的笑容,将它摆回桌子上。那个小丑般的笑容在静止了几秒后,突兀地消失了,而他也缓慢地垂下头,沉默而安静地伫立着。

    烛火下,钞票上乔治三世的头像因为褶皱而变形,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嘴角弯折,原本的严肃古板被扭曲成了一个滑稽又得意的笑脸。

    ……

    78

    “老头,怎么办?!”

    黑夜女神教会下属的医院里,伦纳德闭目躺在病床上,英俊的面容微微扭曲,似乎被某个噩梦困扰。而在梦魇梦境中的安全屋里,带着同样表情的伦纳德抱头蹲在沙发前方,抓狂地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一团。

    安全屋还带有黑荆棘安保公司的痕迹,看着比之前扩大了很多。廷根值夜者小队的几名队员正在桌边打牌,索斯特也加入了进去。另外还有一名红手套正坐在角落的椅子里,双手抱胸打着瞌睡。此时此刻,因为梦境主人的情绪,他们早已停下各自的动作,都看向某个地方。就连蜷缩在沙发上的被子鼓包中都探出了一颗金棕色的脑袋——双眼哭得红肿的塞西玛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自己身边的位置,手里还抓着一本《爱情与嫉妒》。

    如果放在平时,帕列斯肯定要抓着塞西玛这令人惊悚的可疑形象狠狠地嘲讽伦纳德一番,但祂现在也顾不上了。光团在激烈地膨胀收缩,正如祂现在的心情。那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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