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2/2)

作品:《没齿难泯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倒反天罡的事是可以没有答案的,因为这个答案的存在本身就是费解到令人无法思考、理解、和共情的。所以根本就不必要去讨为什么,就像陈明宏为什么仅仅是因为厌恶他,就要连他身边无辜的人也伤害。

    从法庭出来的时候,有两个人也跟着一前一后出来,陈牧成听见,女人叫他陈予,让他来向他问声好。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倒反天罡的事也是可以欣然接受并且容忍它没有答案的,因为对或不对,合理或不合理,应该或不应该,问题本身的为什么原本就是不重要、不必钻牛角尖、和无需问出口的。

    就像陈牧成不说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好奇为什么,只是停下来,听他和他说第一句话:“哥哥,我要去国外学画画了,我们有缘再见。”

    陈牧成对他笑:“谢谢,一路顺风。”

    九月末的时候,陈牧成去探视了一次陈明宏。看守人员给了陈牧成半小时的时间,陈牧成坐在探监室的椅子上,面前是一扇透明的玻璃窗。

    透过它,他看到陈明宏穿着橘色统一的看守服,那张脸经历过岁月的迁徙,风霜,辉煌,最后衰亡落幕,变成一株干瘪的老树,爬满枯老的纹路,不再是他记忆中的父亲。

    他说过,他早晚要问一问他的。他张了张嘴,想问他真的爱过他的妈妈吗,想问他真的爱过他吗。

    他看陈明宏,陈明宏也在看他。

    他想起他在时代的洪流中深一脚浅一脚摸爬滚打从什么都没有到什么都有的成就,那是他所骄傲的。

    他想起他优秀到使他暗淡被他扼杀勃勃向上攀爬野心的妻子,那是他所顾虑的。

    他想起他每次离家前追着他喊爸爸早点回来我想你的儿子,那是他所没有价值的。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深沉,自我,精明,残忍,冷血。他回首过去,回顾此生,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这一辈子。

    他看陈牧成,一张脸不知在何时从孩子蜕变成一个大人,能独当一面,能一力承担。他什么时候用这张脸这样陌生地看过他,他对他,从小到大,无一不是尊重,仰慕,钦佩,崇拜。什么时候,他居然开始用这样陌生冷漠的眼神看他。

    他最后想起那年夏天结束前,他来洛山接陈牧成回家,那道没锁严实的门被他推开,他的儿子在一个男人胯下承欢。

    那是他的儿子吗?他感到受到了巨大的耻辱,他的儿子应该像他一样,继承下来的应该是他不凡的能力和卓越的本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并且庆幸他还有一个家庭。

    半小时到了,陈牧成最后什么也没有问,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再见,爸爸。”

    国内著名的耳科专家在几个月前全国巡诊,来到洛山的时候,杨乘泯也终于挂到号。

    把陈牧成送进去,从诊室出来


    第118节(2/2),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