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1/2)
作品:《不轨》
对于苏落星,她有抱歉;
在美国同她针锋相对的岁月里,她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人,她同这个“女儿”,这个由她赋予生命的生命,拥有着诸多不和——她那时不能理解为什么苏落星如此倔,明明跟着她,明明只要她态度软下来,她就可以享受到最好的资源,享受到一份近乎满分的前途。
但她始终不低头,在家,在疗养院。
可她也能感受到,苏落星同林北矜一样,都没有对她有居高临下式的审判——她们都看到了她的卑劣,她们都理解了她的卑劣。
这又一次把她打回了原形。
“——我发现,我成为了自己十七岁、二十岁的时候,最讨厌的大人。”
陈遥说。
“所以我把她的证件还给了她,”陈遥的语气很轻,“我那天问她,还想要什么,她背对着我,好像是在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看着证件上的信息,直到看完了全部,她才摇了摇头,说,没有了。”
“她最想要的东西已经以一种绝对惨烈和难看的方式要回来了。”
“我觉得我应该和她说一声抱歉,我那个时候想说的,但是她并没有给我机会。”陈遥说,“我就那样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的融进夕阳里,像是电影《楚门的世界》里的最后一幕,她用一个背影在我们这份浅薄也算不上美好回忆的母女关系里,谢幕了。”
“哎——”
陈遥回过神,望着屏幕里的林北矜:“别误会,我没有表达遗憾的意思。”
林北矜微怔,只见陈遥笑了下:“其实,挺轻松的。”
“苏落星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是学姐你教育的结果——她身上有太多和你相似的影子,你身上也有太多和林总相似的影子,至于我,”陈遥说,“苏落星与我是不同的两个人,这是我作为她生理学上的母亲来说,最有良心的庆幸。”
——她与我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个体,她的生命由我赋予,她人生的价值的奖章上并不需要有我的一部分,同样的,我的亦然。
从她转身走进夕阳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苏落星,她的女儿,从此之后在这个世间将不会再被任何不健康的血缘关系束缚,她永远都不会有她的困境——此后的人生,苏落星将绝对的自由,绝对的坦荡。
至于她——
“学姐,不要为我有任何的情感波动,我这一身,活够本儿了。”
病室的门被推开,视频里的人望着林北矜,笑容灿然:“好了,我去手术了。”
“学姐,我们回聊。”
生命是上帝蒙着眼睛绘制的画作,谁也不知道它的最后一笔将以怎样的方式落下,前一秒还笑靥如花的人,在红灯亮起的瞬间,或许就会因为某人、因为某个消息,晴转暴雨。
林北矜舒了口气,望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影子,双手合十,双眸紧闭——她真诚地祈祷,所有人都可以健康顺遂。
之后,她打开了订票软件——
离家太久的孩子,要回家了。
不是原谅,
因为开始的开始,就不存在怨怼。
——
冰激凌的吃法有三种:
嘴唇,锁骨和胸脯。
夜幕渐浓,落地窗前,衣衫散落,今夜的乐章是月光奏鸣曲。
黑色蕾丝下的缎面被泪水洇湿了大片,陈玥微张着双唇,月亮透过干净的玻璃,温柔地散落在她们身上,被拉长而模糊的影子落在她身侧还差眼睛就完成的画作上;
白色墙面上的画作色彩绮丽,笔触大胆,画中的女人身着红色的长裙,背脊裸露,火红色的山茶花自她的骨肉中生长,鲜红的色泽是以鲜血供养的证明;黑色的长卷发如锻如瀑,整个人仿佛月光,自天际倾洒而来;
画面的风格如同聊斋故事,有着不似人的鬼魅感,女人的长相——只差最后一笔眼睛,则美的沉静。
是冬日里,在路灯下缓缓落下的雪。
鬼与人的奇异张力。
交叠着的身体终于归于平静。
她们赤裸着,拥抱着,然后亲吻着,苏落星修长的手指扣着她的肩膀、腰肢,仿佛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躯体;
自此之后,她们不同的灵魂寄生在共同的身体里;
她们的不同的命运终于捆绑共生,如蓝桉遇释怀鸟。
陈玥眼前始终漆黑,于是除视觉外的一切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她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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