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1/2)

作品:《西楼良夜+番外

嗦嗦地互相说着话儿。

    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大汉啃着一只羊腿,手里握着壶热酒,望着眼前腾腾燃烧的火焰,目光有些恍惚。

    “这仗啊,一打就打了五年。五年前,我那两鬓斑白的老母拄着拐,颤颤巍巍地送我出征,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她老人家牙口不好,最喜我煮的那碗面条汤。不知现在她老人家还是否安康?唉,我不孝啊,我真不孝啊!”

    说着,他狠狠地灌了一口酒,而后竟是扁了扁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唉,别说了。我也想我娘子了,她一个人带着娃娃,定是苦得很。我家那小子随了我,自小就淘气不省心,也不知道这几年懂没懂事儿一点儿。”

    另一个瘦高的兵士揽了大汉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也揩了揩眼角滑落的泪水。

    军营里有人开始哼唱起家乡的小调儿,一腔思乡之情融进了边关滚烫的热酒里,又缠缠绵绵地被风雪卷起,残忍地撕扯成断断续续的呜咽。

    陆漾川抬手饮了一口壶中的酒,舒爽地喟叹了一声。

    “哎呦我的清鹤诶,大过年的还苦着脸,又不是打了败仗,你可真他娘的扫兴。”

    他望着眼前正盯着月亮愣神儿的晏西楼,撇着嘴埋怨道。

    “知你不喜饮酒,可这除夕佳节,怎么的也得陪我喝上一盏,这才够义气。”

    他将壶中的热酒给人浅浅斟了一碗,双手捧着递到人眼前去,抬抬下巴示意人接过去。

    晏西楼掀了掀眼皮,将人递过来的酒端进手里,眉心微蹙,终是把酒灌进了嘴里。

    “北漠顶不住几日了。”他望着手中的空碗,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过了年关,直捣腹地,必降。”

    陆漾川颔首,转头向身后那群兵士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降了好啊,兄弟们也都想家了。北漠也忒冷了,把我骨头都要冻裂了,谁想这在这儿一守就守了五年呢。”

    他眯着眼睛拍了拍空空的酒壶,抬头将最后一滴接进嘴里咂摸了一会儿,“这酒也没有京城里的挑花酿好喝,别说,真有点儿想了。”

    晏西楼将手中的酒碗放到一旁,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只想着喝酒?我看你啊,真是没救了。”

    言罢,他掀袍起身,欲踱回帐内。

    “哦?想喝酒怎么了,你是不知品酒的乐趣。不过听清鹤这般语气,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特别的牵挂?”

    闻言,晏西楼脚步微顿,心头一悸。

    指尖禁不住朝左襟探去,片刻后摸出一块儿晶莹剔透的平安佩。

    他把那块儿小玉佩小心翼翼地握进了手心里,用掌心的温度焐热。

    牵挂么?

    过了除夕,那人又长了一岁,如今细细算来,正巧是加冠之年。

    五年光阴弹指一挥,他已被边关的风雪催促着抛却了少年意气,不知回京他能否还能认出自己,而他,如今又变成了什么模样?

    那双丹凤眼生得极为漂亮,无论过去多久,只凭着那双眸子,自己便能认出他。

    他负手立于风雪中,仰头望向空中的残月,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弯出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

    皓月当空,华灯初上。

    傅良夜手里握着一根糖葫芦,坐在摘星楼的檐顶上望着空中的月亮。

    檐顶上还落的雪还未化,微微一动便要扑簌簌地落下去。月亮还是半圆,却也足够明亮,月光静悄悄地洒在雪面上,映照得白雪晶晶的发亮,如同星星落在了人间。

    这摘星楼高得很,也只有傅良夜爱蹦到檐顶上作死。不过从高处向下俯瞰整个京都,远离满街爆竹声声的喧嚣,又能赏灯看景,又别有一番趣味。

    傅良夜喜欢坐在高处,因为这样离月亮很近,又离俗世很远,他喜爱月亮。

    只是比较麻烦的是,他的身侧还黏着一条讨厌的“小尾巴”。

    那小尾巴许是有些恐高,只哆哆嗦嗦地拽着他的袍角,奈何又极度贪吃,就算这般害怕了,却还是埋头啃着手上的糖葫芦,用牙齿把上面坚硬的糖壳嚼得嘎嘣嘎嘣响,活像一只啃栗子的小松鼠。

    今夜除夕,傅良夜大发慈悲地不跟晏甄较真儿,反而臭味相投地凑到了一起,从宫宴上偷偷摸摸地逃了出来,跑到街上来寻热闹。

    至于现在两人为何坐在摘星楼顶上,晏甄想起来还觉得憋气。

    不就是让他请自己吃一根糖葫芦嘛,奈何欠了傅良夜这个混球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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