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1/2)

作品:《佞臣+番外

籁俱静,殷峙跨坐马上,审视着跪在落雪中的人。

    他曾是他的亲人、挚友,也曾是他不可言说的梦和遥不可及的月。

    仿佛一场美好的噩梦。

    梦醒时,他们都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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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虞珵美被囚禁起来的消息,郑元甫进宫闹了好大一通。

    他全然不顾自己是罪人之身,向着龙椅上的那人咆哮,可是说着说着,竟又老泪纵横,一屁股坐到了台阶上,呜咽的哭了起来。

    “是老夫的一时犹豫害了他啊!他说,他同陛下亲如手足,陛下断不会害他,可明明他还那样年轻,如何去承受这千古骂名?他是,是根本就没想活啊!”

    “咔嚓”一声,是龙椅上的君王将自己手中的笔折断。

    宫墙下匆匆闪过一个黑影,身后的小太监还在急得大喊,左右却已经跟不上那影子的步伐。

    三四道深不见底的宫门,五六个曲折蜿蜒的回廊,就被这短短几十步迈了过去。

    直至见到那躺在园子中晒太阳的身影,他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

    可在见到那人苍白的脸色后,又不自觉提起。

    几步来到身前,殷峙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放在了他的鼻下。

    兴许是被扰了清梦,虞珵美悠悠转醒,眉头皱着,眼睛抬起。

    翠绿色的眸子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翡翠,那么漂亮,那么通透。

    他向殷峙笑了笑,“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不应该”

    沙沙的声音被打断,殷峙一手就将他拽了起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一番,见对方并无异处,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惠妃来了,”虞珵美似乎察觉到他心中的不安,温柔地安抚道:“那个男孩儿很像你,逗几句就要害羞,却对什么都好奇。”

    他这样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地举起手臂,轻轻抱住了殷峙,下巴搁在对方肩头,嘴角仍带着笑,“不要怕,我不会走,我会陪着你,就像我们过去那样。”

    一阵疾风掠过,卷起无数花瓣盘旋向一望无垠的深空。

    薛富贵最后望了眼园中的两人,重重叹声气,摇着头将站在园外的宫人遣散,自己也转身离去。

    花丛摇曳,那些没来及飞走的花瓣落在了虞珵美汗津津的额头,和殷峙越发宽广的背脊。

    身下是自己肖想了十年的人,真得到的那一刻,他却没有半点夙愿得偿的快乐。

    他将他囚禁在宫中,日夜不停的占有、羞辱,他将他的脖子锁起来,让他像狗一样跪在自己脚下伸出//舌头。

    他还会像他的父亲一样,用那些小玩意儿折磨他,让他发出痛苦却又甜腻的呻//吟。

    他以为他会恨自己,会反抗。

    可是在这些日子里,珵美却乖得像个娃娃,任由自己如何折腾从不恼怒,甚至放弃了一切尊严去迎合、讨好。

    他接纳了他的一切。

    可他也深知,那并非出自“爱情”。

    渐渐地,殷峙几乎快要忘记,曾经那个站在银杏树下如同太阳般笑容灿烂的少年。

    有时深夜醒来,望着虞珵美蜷缩在床内骨瘦嶙峋的身体,和他身下未来得及擦拭的红白血污,他会当即抬手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比起珵美,他感觉自己才是被锁链困住的那个。

    最终,在一个隆冬的深夜。

    他又一次来到那间小小的屋子。明明宫中那么多房间,他却只给了虞珵美最小的那个。

    他坐在床侧,抚摸过虞珵美的额头,他知道他病了多日,此刻兴许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珵美,”殷峙俯身凑近,嗅了嗅对方发间的香气,目中的迷恋和不舍几乎要溢出来,他问他,“如果朕放你走,你还会记得朕吗?”

    睡梦中,虞珵美的眼皮动了动,似乎烧得有些难受。

    殷峙见状,轻轻拂过他长长的睫毛,亲自为绞了手巾将脸颊的热汗擦去,他盯着虞珵美的侧脸看了很久,最终弯腰,在他的额头留下一吻。

    那是一个温柔的,干净的,不参杂任何情//欲//的吻。

    是长久的释然,也是无声的道别。

    第二日,薛富贵携圣旨前来,站在一片薄薄的暖阳中,用苍老的声音宣读:“珵美,朕恨你,但也舍不得杀你。你就去看看你所做的错事,日日活在良心的谴责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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