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2)

作品:《伴生树+番外

几下,小心翼翼地试探周围,发现右侧是扇铁门,其间的缝隙有光漏出来。他挪挪腿试探着踹了踹侧方的铁门,门一下就开了。

    但出来后,虞尔更懵了。

    天空已经降下黑幕,这外边仍是火车站台,五六个乘客看见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惊异地围了过来。

    虞尔无助地左右张望,像是落入江流的浮萍,企图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寻到依靠。

    看到其他被父母牵着的孩子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妈妈不见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无数双眼睛聚焦在他身上,他们议论的模样让虞尔红了脸,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激起满身的鸡皮疙瘩。

    虞尔吓坏了,他一晃眼看到了火车站的大门,抹掉泪水赶紧跑了出去。

    妈妈,你在哪里?

    虞尔边跑边哭喊,慌不择路地扎进无人深巷。

    在矮小的孩童眼里,午夜的黑暗往往是成千万倍的放大,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都像是饲养了可怕的魔物,无声地恐吓着、驱逐着虞尔。

    偶有几家人被哭啼声吵到,他们拉开窗户破口大骂,虞尔只好捂着嘴默默地流泪,在心里念着妈妈。

    妈妈,快来接我吧,我很听话,能不能不要抛下我。

    他哭肿了眼睛,跑累了腿,在黑洞洞的冷寂街巷走走停停,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疲惫爬上了眼皮,害得他摔了跟斗。

    虞尔再撑不住困倦,随处坐在了一家店门口,抱着脑袋缓解困意,怕自己睡着了,小声嘀咕着提醒自己。

    妈妈,我好想你,能不能带我回家……

    然而梦中哪儿能让人再一次入睡,于是回忆继续翻涌,在无尽的反复中虞尔再度从妈妈温暖的怀里醒来。

    那天又是一个惬意的午后,虞尔再一次咽下酸涩的糖果,再一次从冰冷的消防栓箱中逃出来,再一次在漆黑的街巷里哭喊奔跑。

    尖锐刺耳的汽笛声越渐密集,成了梦境里追逐脚步的鼓点。

    虞尔不断重蹈覆辙,踏上那条绵软却又磕绊的路。午夜的暗影里衍生出数团凌乱的线条阻碍他,或在周围,又或在他的身后团成一座滚动的巨球,追逐着虞尔,迫使他拼命逃亡。

    一直到痛热上了脑,梦里的画面勾起胃的不适,虞尔这才赫然惊醒,忍住喉咙里涌上来的胃酸,捂着嘴坐起来,赶紧冲着床边的垃圾桶吐去。

    “啊呀,这又是怎么了?”隔壁床病人的家属看见了,连忙过来照顾这个孤身的小孩,轻轻地拍虞尔的背,帮他缓了缓,“别慌啊,慢慢吐,吐出来就舒服了。”

    虞尔接了递过来的纸杯,漱了口,擦干净嘴,方才还凝着冷汗的脸这会已经挤出了个微笑,对面前好心的阿姨说:“谢谢阿姨,我已经好多了。”

    “你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阿姨笑看他,继续说,“诶,小朋友,可惜你醒晚了,今天有个人来看你,前脚刚走呢?”

    这话一出,虞尔脸上的病态全然消散,眼睛里亮出光彩,语气有些兴奋:“是詹信吗?”

    阿姨哪里知道他口中的“詹信”是谁,只是摇摇头,“我认不得啊孩子,就是之前看过你的那个胖胖的先生啊,他看你还睡着,给我们打了招呼就走啦。”

    虞尔听明白来人是赵叔叔,失落地弓起背,连眼里的光都一点一点沉下去。后来阿姨带着他的儿子办理出院走了,虞尔干脆丧气地躺在床上,一整天食不下咽,连医生和护士过来关照也只是麻木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今日外面太阳正盛,从拉上的窗帘间露出半缝阳光,顺便将室外来来往往的人影也引进安静的病房里。枯瘦的孩子孤零零躺在病床上发神,睁着眼凝望天花板上黯淡的灯盘,它似乎在移动,时而聚拢,时而分散。

    涣散的意识渐渐在脑子里凝成一个青年的身影,他惯常是一身黑衣,有时候是一件黑色皮衣,有时候穿的是黑色风衣,还有的时候,干脆就是一件黑色的打底毛衫。

    不过第一次遇见詹信的时候,他穿的是一件绿色的大衣,站在风雪里,就像一棵挺拔的大树。

    虞尔的眼前拼凑起詹信的许多样子,全然忘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想,要是再见到詹信的话,自己该说些什么呢?

    好人叔叔?不,自己不能再这样叫他了,白头发的小哥哥会笑话的。

    老大……也不行,詹信不喜欢这个称呼。

    小小的脑瓜刚刚退烧,糊里糊涂地想不出个好的说法。而且,詹信可能再也


    第20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