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在天台那一日,明明被那些不良学生包围了,甚至可能被他们打得遍体鳞伤,你也不怕,不向他们低头服软。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和这样的人结交,说不定也可以变得不需要看待别人的眼光,活得自在一点。”

    “我们这样出身的人,从小就被教导要看人脸色,为家族利益而社交,所有人都像小大人一样早熟。”他说,“我知道在学校自己之所以受欢迎,不是因为大家认可我的努力,只是因为我的父母是他们的上级,不管看我顺不顺眼,都要同我虚与委蛇。”

    闻序默默看着他。瞿清许垂下眼帘:

    “可能我这种想法挺矫情的吧,明明衣食无忧,还总希望有父母陪伴,有挚友交心。刚刚的话,你就当我是随口说说……”

    “没关系,有我在。”

    瞿清许嘴巴蓦地维持在一个微张的幅度,讶然地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正襟危坐的十五岁少年。

    “有我在,我就是你可以无话不说的朋友,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讲。”闻序坐近了些,语气郑重,眼神却带着热烈的赤诚,末了又踟躇一下,“而且我说了,我可以保护你,谁敢对你出言不逊,我第一个教训他。”

    瞿清许呼吸不禁放缓了。

    “一辈子都做无话不说的朋友吗?”他轻声问。

    月照庭寂,满院光华。多年以后,瞿清许回想起那个平凡却又深刻的夜,才发现其实那晚他们背后的酒店内那冗长的讲话早已结束,远远传来渐强的、嘈杂的喧闹声,可他们谁都没有听见。

    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彼此,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对方纯净无暇的双眼,以及自己怦然的心跳。

    过了很久,或许只有一秒不到,他听见少年闻序干脆的、低沉的声音。

    “当然。”少年笑了,“是一辈子,也是唯一。”

    第21章

    首都的夏末像长了飞毛腿,把瞿清许刚满十八岁的接力棒交到了秋天的手上。

    开学后,瞿清许很快卸任了学生会的工作。又因G大的优录通知下来了,他不必参加升学考试就已经被提前录取,一下子成了整个学校里最闲的那批人上人。

    有接任的学弟学妹们忙于学业,恳请他在校园巡逻的工作上搭把手。瞿清许责无旁贷,接下了这份差。

    “清许!”

    茉莉花落了,丹桂的香甜味道萦绕在重山中学的操场和楼宇间。瞿清许闻声回头,看到校门外一个身影向他兴奋地招手,而后大步流星朝他跑来:

    “你果然在这儿。我听说你替学弟们值周,看来是真的?”

    刚上高一的alpha,个头堪比雨后春笋般猛蹿。明明那次宴会后到开学也才半个多月没见,闻序就已经又长高了一寸,肩膀也眼瞅着宽了,厚实了,比起几个月前那个瘦高的样子多了几分青涩的男人味。

    瞿清许忽然有些吃味,看着人走近了,抬起头来,默默用眼神比量了一下。

    他怎么记得初见时,闻序和自己差不多高来着……什么时候开始居然需要仰视这个小学弟了?

    “消息倒灵通。”

    看闻序跑得急,呼哧带喘的,额角都暴出点青筋,瞿清许笑着递给他一张纸巾,示意他擦汗。闻序接过,也不急着用,反而努了努嘴,话锋一转:

    “什么学弟,哪班的啊。他也是你朋友?”

    瞿清许好脾气地解释:“都是学生会的,这不是要模拟考试了嘛,我现在已经录取了,又不忙,帮衬一下也没什么。”

    闻序仍然捏着那张纸巾。瞿清许笑了笑,抬手想去替闻序把跑得飞起来的领带正好,少年却一抬胳膊肘,把他的手挡下。

    “那他就不是你朋友。”闻序忿忿地噘嘴,“喂,我说正经的呢。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也应该是你唯一的,否则不公平。”

    他们顺着石板路,向教学楼走去。瞿清许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因为值周才这么早就到了学校,闻序又是为了什么?高中课业这么重,多睡一会儿难道不香吗?

    可疑问很快被吐槽的欲望压下:“那我岂不是很亏,交了一个朋友,丢了整片大海。”

    “你那不叫丢了大海,你那叫海王!”闻序直着嗓子拔高声线,“再说了,和他们玩儿有什么好的,你告诉我,我也都能做到。”

    他一瞬间有被闻序的强盗逻辑绕了进去,又着实不想同对方辩论,只好囫囵点头敷衍道:“好好好,只和阿序玩……阿序,从前我怎么没看出,你像个小孩儿似的,


    第32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