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2)

作品:《替身编号005

的手——太年轻了,只能叫做男孩——泪如雨下。她的表情悲切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她手中攥着一张信纸,在抽泣的间隙,还在断断续续念着字。泪水把字音吞没了,只是一片模糊。

    祁染的心猛地震动起来。

    那封信大概是没寄出去,因为背面没有军部审阅的章印。

    信中承载的思念和祈愿,还没来得及送出,就没有了归处。她盼来的不是近日归家的回应,而是一句尸体。

    生命不重来。祁染想。

    过去是惨痛的,是需要直视的,未来是灰暗的,是注定悲剧的。

    可因为这样,他就要放弃现在吗?

    那天,祁染几乎是狂奔回家中,拿起沙发上的信纸。

    他不会写什么动人的情话和诗句,踌躇许久,也只能写下:

    新闻中说你们打到了塔纳,我在地图上找了好久,发现那是片干旱的戈壁。

    寒冬降临了,我不知道如何帮你抵挡戈壁上的寒风,只能发出空洞的祈愿。

    过去,我不理解那些将希望寄托于神明的人,可现在,我有时也会走到教堂,参加祝祷。

    我忽然明白,有些人并非真的相信神迹,只是已经穷尽了所有办法,依旧无能为力,只能紧紧攥住虚幻的力量,那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只要有一丝希望能保住他们的亲人,他们什么都会做。

    所以,我也来到神坛前,默默祝祷。

    希望春天早日降临,希望你们早日归来。

    信件送出去,很久没有回应。祁染安慰自己,指挥官有太多事务要忙,总有比回复信件更紧急的事。

    可他还是不免担忧。

    直到他打开信箱,发现一个信封,发信人一栏是空白的。他在桌前坐下,小心拆开,几朵花掉了出来。枝叶已经干枯,但仍能看出它们生前的魅力,花朵有粉色与白色两种,花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祁染轻轻抚摸着花瓣,终端自动搜寻出了它的种群——沙生玫瑰。

    封里发现一张小小的便签,字迹潦草,像是仓促中写下的:你会惊叹于戈壁上生命的坚韧。

    他把信纸放进上衣口袋,然后将手贴在胸口,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这个动作。

    心跳声隔着信纸传来,那一瞬间,他恍然明白。他是如此思念那个人。

    他了解他,信任他,思念他,就一段感情来说,这开端已经足够完美。

    或许在某天,所有美好都会崩塌,但那又怎样,那也是未来的事了。

    等他回来,祁染想,等他回来,就把这个决定告诉他。

    他摘下了脖子上的项链,放在了一个铁盒中。

    也许是这段时间情绪起伏太大,他经常梦到从前制造005的事。这天晚上,他再次从睡梦中惊醒。墙纸被他调成了气候模式,能模拟外部的天气。他望向对面,墙壁上正飘着鹅毛大雪。

    睡意已经消散,他沉思片刻,裹上绒衣走出家门,外面确实大雪纷飞。他踏过冰封的石板,走过被压低枝头的雪松,在寂静的黑夜中踽踽独行。

    雪夜中的教堂静谧而神圣,彩色玻璃窗透出温暖的光。

    他在门廊上拍了拍雪,推门而入。教堂里空无一人,只有祭坛上的蜡烛发出柔和的光。

    他走到第一排,坐下,想起上次主教莅临时,他与钟长诀坐在后排,聆听唱诗班清亮澄澈的歌声。

    他望着生命之树的塑像。

    如果你真的存在,他在心中默念,能否回应那些可怜之人的祷告……既然你曾派出过一次方舟,既然你认为人性中有美好的部分,为何不能再拯救一次这摇摇欲坠的世界?

    他闭上眼睛,双手紧握,放在胸前。脑中浮现出那熟悉的、高鼻深目的面庞。

    烛光摇曳,蜡油一点点滴落,聚成虬结的疙瘩。

    “你在为我祝祷吗?”

    祁染猛地睁开眼睛,站起身,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去。

    钟长诀站在教堂门口,帽檐上积了一层雪花,军装下摆有些褶皱,显然是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可他眼中炽热的光并不疲累。

    “你……”祁染一时说不出话来,“没人告诉我……”

    “结束得比预想快,”钟长诀一边说一边走来,“我们攻下了戈壁地区,很快你就能看到新闻。我先赶回来……”

    他没有说完,因为祁染忽然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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