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2)

作品:《Beta总是很疲惫


    阿姨说念念这两天总是在念着爸爸。

    “你们这一个电话都不打过来,兰先生让人在外面守着,怪让人担心的。”

    应忱拿过电话对阿姨说:“您先帮我们再照看一下, 我们晚上就过来接孩子。”

    床上的两个人对视一眼。

    不见天日的几日里, 两人跟八辈子没做过爱一样,荒//淫放纵, 时间在他们的疯狂厮混中变得模糊不清,不过满满当当都是难以启齿的回忆, 两人的模样狼狈不堪。

    浓重的黑眼圈像是被人用画笔重重涂抹在眼下,身上的痕迹更是纵横交错,令人瞠目结舌。

    兰熄今早下床,双腿都像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般差点当场给应忱跪下,打颤,就像跟人爬了几天几夜的山,酸麻无力。

    应忱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神里都透着疲惫,两人彼此对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虚弱。

    沉默片刻后,兰熄说我们还是好好睡一觉吧,应忱同意。

    ABO世界里,有着信息素存在、等级与各种规则的世界,向来号召的信息素至上,零与肉结合才是高级品味,脱离了平凡与世俗的独特性。

    如今两人因为腺体受损,像是被抽离了灵魂中那特殊的部分,只剩下最原始、最赤//裸的肉//欲。

    没有了腺体的影响,没有了信息素的引导,纯粹依靠着肉//体的摩擦去寻求安慰。不再基于普世大众里基于本能又带着神秘色彩的欲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俗的、不加掩饰的贪婪。

    两人拥抱着昏昏欲睡。

    应忱觉得,这几年的日子像是一场漫长而苦涩的跋涉,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往昔的顺遂与风光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孤寂。

    那些日子里,他就如同老鼠一般,只能在暗中偷偷地关注着兰熄。仿佛那是他心底唯一的光,哪怕只能远远地看着。

    自从与过去的生活决裂,他便彻底切断了和应氏的关联,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孩子身上。

    而在沈仪臣给他办葬礼那天,他正躺在那张冰冷的病床上,他的身体极度虚弱,每一次呼吸都在拉扯着颈后的伤。

    好不容易如今兰熄对他有了一丝心软,应忱觉得自己仿佛从地狱一下子被拉到了天堂的边缘。他紧紧地搂着兰熄,千言万语涌上心头,那些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思念、委屈、痛苦,像是决堤的洪水,就要倾泻而出。

    他想要把这些年的所有遭遇、所有心路历程都告诉兰熄,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语句说:“你有那么一点点爱我吗?”

    兰熄被应忱箍的特别紧,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承认道:“……有点吧。”

    这里的有点儿是多少。

    应忱问会比那时候在蓝梦湾的时候差不多吗?

    兰熄想这到底有什么可比性?

    “你要是再问,这最后的一点就没了。”

    应忱说好吧,于是又开始自己絮絮叨叨的。

    植入人工腺体的手术成功率实在算不上高,甚至是低得可怕,不然赵韵璇也不会做出那等疯狂之事。在手术前,应忱也是不安的,他强撑着精神,给身边人交代后事说:“如果手术不成功,就把念念的存在告诉兰熄。”

    那是他最后的牵挂。

    当手术结束,他失去了原本腺体,装上了人工模拟腺体器,从加护病房醒来的时候,却意外地感觉大脑像是从一团迷雾中挣脱了出来,清醒了许多。

    护士告诉他,他手术中被抢救了三次,是ga信息素救了他。

    是当初兰熄让人送来的信息素。

    应忱躺在那洁白却又透着冷意的病床上,周围是一片寂静,只有仪器发出的单调的滴答声。

    他想起兰熄曾经因为他多次进出医院的情景。

    那时候应忱内心挺矛盾的。

    一方面,他觉得兰熄离开他也许是好的,自己现在这般落魄,又有诸多的麻烦缠身,兰熄本就应该去寻找更好的生活,不必被他拖累。

    可另一方面,他又无比坚定地认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比他更爱兰熄。

    这两种矛盾的想法像是两条互相绞杀的毒蛇,在他的内心深处不停地撕咬着。

    他觉得自己要被情绪化的浪潮淹没,于是,他让医生再给他开点儿药。

    医生不理解,但还是按照了。

    因为应忱确实有点儿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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