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话,径直离开了房间。

    何秩坐在床边,俞天图坐在远处的沙发上,两人沉默地看着床上沉静的俞觉。

    不知过了多久,俞天图终于开口,嗓音有些干涩:“何秩,你没看到过,所以你可能体会不到我现在的心情。”

    “小觉当初离开前,生的那场病,和现在真的太像了。”

    “高烧不退,总是昏睡,清醒的时候没有多少,身上一直冒汗,像是从河里刚捞上来一样。”

    他抓住头发,整个人显得异常焦躁:“该怎么办?上次他入院发烧,我还能归咎于你母亲绑架用药,可这次,这么毫无征兆,太怪了,太像了,我没法不多想!”

    一道轻盈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瞬间抓起了两个男人的心:“原来是这样,爸爸,只能说,你真的是多想了。”

    俞天图猛地抬起头。

    何秩的视线则一直没有离开,注视着俞觉慢慢睁开眼的过程。

    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俞觉从薄被下面轻轻勾住,神思一飘,再回神时,俞觉正温柔地回看着他。

    “没有人比我更明白那时候的感受了,爸爸所说的,或许只是表象,那段时间,我明明白白地感知着,自己的精神和肉.体一直处在剥离的过程中。”

    “而现在,我虽然感觉困倦,但意识却是清醒的。”

    “更重要的是,那时候,我一直在逃避,逃避现实,逃避自我,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和那个人发生交换。”

    “而现在,我很珍惜你们,珍视这样的生活,所以,即使有人想要夺去我的身体,我也会拼命抵抗,我不会离开的,因为,我爱你们。”

    俞天图目光紧锁在俞觉身上,听到他这番话,他竟慢慢红了眼眶,眼里凝出泪水来,忍耐着没落泪。

    俞觉弯起眼睛,他握紧了何秩的手,轻声继续:“而且,秩哥哥不也说过,那个曾经替代我的人已经死了,所以,爸爸,你还在担心什么呢?”

    俞天图皱着脸,英俊的脸庞被他的表情遮住了本色,他站起来侧过身去:“我不是在担心你。”

    他沉默了一会儿,“……何秩,你好好看着俞觉养病,我回公司了。”

    “好。”

    卧室里只剩下俞觉、何秩两个人,俞觉看了一眼还剩下一指的点滴:“哥哥不要离我那么近了,小心传染啊。”

    何秩起身拿了湿毛巾过来给他擦拭身体:“没关系,医生说,觉觉这次感冒没有传染性。”

    俞觉叹了口气:“哥哥应该带我去医院的,不知道我这病好了,要给我们的卧室留下多少病菌。”

    何秩低笑一声,因为他这句话心情舒畅了一点:“觉觉好会持家。”

    俞觉轻哼了一声,伴随着何秩温柔的动作,他又陷入了睡眠中。

    而等他闭上双眼,何秩的动作也变得沉重起来,他坐回椅子上,望着俞觉,额间似有弥漫不散的阴云,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在惧怕着什么,这一刻的他显得无比脆弱。

    他低声唤道:“觉觉……”

    ……

    病中的俞觉比平日还要粘人一些,知道自己的感冒不会传染给何秩后,这种倾向就更明显了点。

    无人的时候,他总会央着何秩抱着他,喂药要他一口一口亲自喂,去外面走动要他一路陪着,洗澡也要何秩帮他洗。

    他变得更娇气了一点,几乎离不开何秩。

    哪怕是午休,也要何秩陪他睡。

    但这次,他晕晕乎乎半天,正要睡着,身旁的床褥却突然凹陷下去一块。

    俞觉突然惊醒,睁开眼的一瞬间,就看到睡在他一旁的何秩猛地坐起来,宽厚的双肩微微颤抖着,他低着头,手指捏紧了眉心。

    从俞觉的角度看过去,他露出的半张侧脸上尽是痛苦的神色。

    俞觉慢慢抿住了唇。

    他没有说话。

    何秩静坐了一会儿,才躺下来,自然而然地想要揽住俞觉,便看到了他平静注视着自己的双眼。

    何秩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却很好的掩饰过去,他抚过俞觉的眉眼,温声道:“觉觉睡不着吗?”

    俞觉看着他,直视着他的双眼:“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何秩动作一顿,垂眼回答:“没有。”

    他将被子拉上来,动作细心而熟练,他继续道:“觉觉快睡吧,是我不好,吵到你了。”

    俞觉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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