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2)

作品:《良弓行

他日日睡地板,真风寒了怎么办。

    怀揣这等信念,我雄赳赳,气昂昂,把前方的烛光想象成可恶的太平门人,不辞劳苦地一下下甩手。

    前十下,动作坚决果断。再十下,被酸痛感逼得稍稍放慢。又十下,不光手腕了,就连后头的手臂都跟着难受。

    这不是办法。意识到这点,我开始放缓速度,细细回忆谢玉衡的内力在皮肤下游走的感觉。

    以丹田为核心,往四肢百骸蔓延……核心,我得先感受到那个“核心”。

    烛光消失在我眼中。不自觉地,我摆出盘腿姿势,两只手放在膝上,手背朝下,拇指捏着中指。

    如若有人明白问我,是从何处看来这样动作,我的答案一定是“不记得”。可眼下,说是下意识也好,说是身体原本的习惯也罢,架势直接出来了。

    耳畔仿佛传来谢玉衡的嘟囔,“这家伙,是不是想起来了?”我没回应他,而是将意识一点点沉下,落入胸膛,落入腰腹……并不是在找寻“内力”,那对我而言还是太遥远了。当下,我仅仅是在感受自己的身体。

    不仅去在意那些让我疼痛不休、至今仍未好全的伤口,还有它们之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血肉,每一根骨头。

    我察觉到,自己并不像原先以为的“身体孱弱”。相反,受了这样严重的伤,我却能在短短十几天内下床、开始练功,这足够说明这具身体有怎样健硕的筋骨。

    既然如此——

    我长长地吸气、吐气。

    当一个呼吸的时间减缓到原先四个呼吸的时候时,我察觉到,有些事情开始变了。

    最初还是热。在谢玉衡的帮助下,我已经知道丹田究竟是何处。而今,虽然没有谢玉衡插手,那里依然像是一个小小的火炉。

    一起热起来的还有我的身体。从中央往四侧,从腰腹到指尖,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脸又一次红了——纯粹是热的——终于,我抬起了手。

    有什么无形的东西窜了出去,太快太快,根本没给我反应的余地。

    我只来得及顺着自己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见一尺之外蜡烛纹丝不动。

    我怔然,心头失望。虽然做好今天拿不到奖励的心理准备,可对刚才那下,我的确抱了很大期望。

    正遗憾时,几声脚步落在耳边。我看过去,见谢玉衡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窗前,手指在上面轻轻触碰。

    原来在距离我一丈远的地方,闭拢的窗纸上多了一个小小缺口。

    第8章 共寝

    原来不是没用出内力,而是用偏。

    短短时间,我的情绪大落大起,连前头“低调保密”的心思都被抛却,直接兴冲冲对谢玉衡道:“我想好了!今天晚上,不,是以后每天晚上,你都得和我一起睡觉!”

    谢玉衡:“……”

    从前只听说唱戏的有一门绝活是“变脸”,当下,我却在不远处的人身上看到这门手艺。

    短暂怔忡后,谢玉衡的表情开始复杂。最初的喜悦淡了下去,他缓缓道:“沈浮,你还没把蜡烛熄灭呢。”

    我一愣,下意识问:“可窗户比蜡烛更远啊!”这不该说明我做得更好吗?

    谢玉衡摇头,倒也有理有据,和我讲:“如若你眼下面对的不是蜡烛,而是敌人,再厉害的招数,只要打偏了,就相当于根本没用出去。”

    我哑然。

    谢玉衡这番话,说得并非没有道理。可是,他和我是讲道理的关系吗?

    明明一直那么纵容我,我叫一句辛苦他就要把功课砍到趋近于无。对我的照料无微不至,上药的时候小心翼翼,我想吃什么都要尽力达成……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很长,我却早早有了“谢玉衡是天底下最关爱沈浮的人”的念头,这才有了眼下的投桃报李。然而,谢玉衡却又朝我表明,他愿意对我好,不代表愿意和我亲近。

    我抿着嘴、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谢玉衡语气柔和了些,说:“原先想着,等到卖糖瓜的人到了门口时顺道买给你。要不然这样,我去外头市上找找……”

    我打断他:“是糖的问题吗?”深呼吸,到底和他开门见山,“谢玉衡,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和我扯上关系?——在这儿照顾我,只是因为我‘救’了你?”

    依照他此前讲的故事,我俩被抢弓之人找上门时,谢玉衡才是被主要针对的对象。若非我一意插手,早前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人该是他。

    听到这儿时,我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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