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2)
作品:《我真没想寻死啊》
温南星没这个概念。
岑黎给他解释:“当年的六点六万,能供好几户人家吃好多年的大鱼大肉,不愁喝,不愁穿。”
那是多少年前?二十多年前吧。
温南星兀自在心里计算,他刚出生,说不定还没他呢。
“然后差点被打断一条腿,灰溜溜跑了,”岑黎接着往下,“再一次就是他在外面,没钱了,回来找家里的老人要钱。”
温南星顿时唏嘘,这还是他头一回听他说起家里的事情,可很显然,这些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岑黎没什么讲故事的技巧,不知道什么叫娓娓道来,反而是没什么耐心,蛮横地将过去撕开一道口子,直接摆在台面上。
把最真实的一面展露在温南星面前。
毫无保留。
在这种时候,温南星竟然觉得,和岑黎的经历相比,自己这些的压根不值一提。
说出来会被人念叨,矫情。
“那……给了吗?”温南星欲言又止,半晌犹豫地问。
“没,怎么可能给。你要知道,像这种不是沾了酒就是沾了赌的人,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岑黎正色,“这是个无底洞。”
温南星赞同这句话。
“第三次,他又回来要钱了吗?”
“也没有,他就是个怂的。”
温南星听他这样称呼自己的亲生父亲,心里五味杂陈,不是对岑黎的责备,而是突然很心疼,相比之下,他至少拥有亲人的爱。
“那次被俩老人混合双打,我也有点记不清了,可能门牙都掉了两颗……总之跑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岑黎说得自己都想笑,“你肯定想问还有一次对吧。”
温南星非常缓慢地点了下头。
“如果刚满月那次也算的话,”岑黎偏头看他一眼,“正好三次吧。”
温南星瞠目结舌,反应过来,他的父亲连骨肉降临的当天,都没出现过。
而中间也不曾提到过他母亲,显然是两者角色都缺乏。
这些事情从当事人口中轻描淡写,当做一个故事一般说出口,就会让绝大多数人认为——啊他好洒脱,能接受命运的不公,学会原谅和忘记,释怀过去,一定是有大智慧的人啊。
但实际,那根本不是释怀。
而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被弥补了,你别无选择,只能接受。
长时间开车真是一场考验人定力的实验,岑黎稍微动了动泛酸的颈部,然后趁着过ETC等杆起落的时间,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块巧克力,递给副驾驶上的人。
“我没有要跟你比惨的意思。”
“吃点甜的,然后把那些事情都忘掉。”他说,“出来玩别想那么多,我们快到了。”
白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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