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提高分毫!

    榻上的沈菡之已是昏昏欲睡,她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景应愿的方向,嘟囔一句“竟有人一来便提得起三寸”,说罢便支着手肘不再看望殿前的方向,似是已经睡去。

    而此时景应愿只觉得一股自地心而来的巨力将她的手往下拉扯,她抿唇不语,心道原来这小铁锤也内藏玄机,不似凡物。

    冥冥中,景应愿感知到,说不定小铁锤内还蕴藏着她所需要的机缘。

    方才的三寸她仅仅是使出了蛮力,并未动用到灵力。

    她握着铁锤,纳气吐息,感觉不久前刚恢复的灵脉非但没有再度脆裂的异象,反而更加清明宽阔了。

    与此同时,锤柄的寒意正源源不断洗刷着景应愿的灵脉。她皱了皱眉,这铁锤的寒意确实是刺骨,但是比起前世冰封百尺的折戟湖,倒也还差得远了。

    似乎感受到了景应愿的心声,这股寒意毫无预兆地消失了,瞬间,柄身滚烫如烙铁!

    景应愿几乎在瞬间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味道,她凝眉看去,自己手心已被烫得裂开,皮肤翻卷,只是她迟疑的这几秒,连指骨都被附于锤柄的灵火烧灼。

    这股火烧得她浑身战栗,然而景应愿却死死抓住了这柄铁锤,不退反进。虽然这柄锤子诡异,但她下意识间却觉得附在铁锤上的这冰火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想到这,她缓缓闭上眼,感受着身体内灵力的涌动。

    她自醒来起便觉得体内寒冷,如今遇见这灵火,倒是可以暂缓她的寒症。

    再睁眼时,她整个人身上似乎萦绕了一层淡淡的湖水颜色。这层水色随着景应愿握紧锤柄的动作开始缓慢地凝结,从若有若无的水气到肉眼可见的薄雾,直到她凝念一提,在铁锤被再次提动时,那雾气瞬间凝作彻骨坚冰!

    寒冰乍成,数里飞雪!

    *

    “下雪了。”

    此时正值七月,数里之外的品剑山涧中杜英花开得正好。这花闻之芬芳,且悬挂在树枝上的模样仿佛垂铃,成片开放的模样娇憨可爱,很受剑宗的女修们喜爱。

    杜英花喜热,于是也只在炎夏开。如今正是花景最盛的时候,不少修士在修练完后都会约上二三好友在树下纳凉,剑修好风雅,更有甚者还会为此花作上几首小诗,以表喜爱之情。

    此时正有人站在杜英树下。

    细细碎碎的白絮落下,恰巧落在诗卷之间。一身白衣的女修身负长剑,一时间有些怔愣,以为是杜英花落,却没想到那白絮悄然间在她摊开的诗卷间隐没不见。

    “师姐,七月份哪来的雪?”

    她身边同样背着一把轻巧长剑的双髻少女偏了偏脑袋,笑道,“司师姐定是练剑太累了,不如去我那小憩片刻。正好我那有些母亲派人送来的新茶。越琴山庄的茶有神效,可消疲累,师姐不妨试试。”

    司羡檀有些怔忡,望着片片倾落的雪花,目光却不自觉移向了后山的方向。

    是雪,真的是雪。

    见司羡檀不理会她,宁归萝撅起嘴,上前不依不饶地抓住了这位剑宗大师姐的衣袖。

    “师姐怎么不理归萝?”

    这时,白衣胜雪的大师姐仿佛才回过神来,笑着摸了摸师妹的头发。

    “抱歉归萝,师姐走神了。方才诗读到哪里了——”

    二人不由得齐齐向杜英树梢看去,却只见方才开得灿烂的群花在刹那间纷纷凋零。

    一地落英之上,枝头唯余霜雪。

    宁归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漫山枝头已被一层薄薄飞雪覆盖,她扯了扯司羡檀,低低一声惊呼:“师姐,真的下雪了!不如你去我那避雪……”

    她话音未落,便听见自家师尊的声音如钟鸣般在品剑山巅响起:“羡檀,速来弈剑堂议事。”

    二人同时怔住了,宁归萝眼中一抹晦色闪过,有些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司羡檀却反应极快,她对着宁归萝抱歉地笑笑:“多谢师妹好意。只是师尊有事寻我过去,不然还是下次吧。”

    下次,下次,每次都说下次!

    宁归萝内心失落,满肚子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句:“师姐,不然我想个办法再替你买通感灵纸吧,近来想跟你联络都只能千里传音,真不是个事……”

    说到这里,她想到毗邻剑峰的器峰,再联想到鲁班房里那位与自家大师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呃,师姐,或者这事日后再议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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