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景应愿仿佛被谁狠狠推了一把,又重新坠回了那个埋葬她数百年的折戟寒泊——

    “从今往后,你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目不能窥,切莫怪本尊心狠,只是你这孽障不死,吾儿仙途将断!”

    “我姓司,你唤我司师姐便可。在此处无需拘束。”

    “景师妹,他们都说你与常人迥异,你身怀的是——”

    “帝姬殿下,求您救救我们!殿下,我们求您……”

    “景应愿,本尊问你,你可甘愿?”

    景应愿,再一世,你可甘愿?

    *

    景应愿猛然惊醒。

    院外牡丹团团似锦,开得正好。她揪着锦被愣了半晌,缓缓从床榻间起身。

    撩开香帐,恰好能瞧见不远处的窗棱。已是傍晚时分,今日的云霞分外灿烂,竟是罕见的赤色,仿若火光舐天。

    她和衣起身,想喊平日里侍奉的宫女进殿来梳头。

    然而本该熟稔的名字却在喉间哽住了。景应愿在心中默默思索了一番,却还是记不起她们的名字。这一觉看来睡得太久,她叹了口气,强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对镜默默为自己挽了个简单的髻子。

    她敛眉挑选一番,在妆匣中捻了支母后亲赠的牡丹花簪插在鬓间。

    霞光晚照,金阙王朝最尊贵的帝姬往殿外走去。四周静得可怕,本该守在殿外的宫人们不知都去往何处,这场景有些熟悉,仿佛她在何处亲历过——

    还未等她想明白这奇异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便听见脆生生的一声“皇姐”。

    这声音犹如掷石入湖,在她心头激起一番涟漪,带起细细碎碎的痛楚。她攥紧拳,不可置信地回首唤道:“樱容?”

    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景应愿睁大眼睛看着倚在门边的少女,一时间竟感觉不到手上传来的钻心疼痛。她跌跌撞撞往前迎了几步,却见已有数年未曾入梦的皇妹冲自己小跑过来,眼眶通红,却压抑着不敢哭出声音。

    若真是梦,便让这梦做长久些吧。

    景应愿紧紧握住了景樱容的手,她拉着她看了又看,直到确认从小千娇百宠长大的妹妹身上没有一处伤痕为止。

    景樱容依偎在皇姐怀里,似乎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她颤声道:“皇姐!蛮人已攻入京城,城中前去应敌的十万大军迟迟未归……这位李嬷嬷据说是父皇母后派来接我们出城的,皇姐,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句话宛如惊雷般在景应愿耳边炸响。她几乎控制不住双手的颤抖,只得将手藏在身后,眼睛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容色憔悴的妹妹。

    她话音未落,景樱容身边一直跟着的嬷嬷却跪下了,冲景应愿重重叩首,喊道:“长殿下要以大局为重啊!奴婢已买通了忽丸人的守卫,到时二位殿下装作是寻常百姓从城中脱身即可,陛下与娘娘正在城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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