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

    眼眶腾出一层雾气，缭乱了池衡的神智。

    空白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他呼出气。

    俞则临拿出纸巾，清理嘴巴。池衡怔送地望着他，俞则临把纸卷成一团，丢在一边。

    他刮了刮池衡的鼻子，失笑道：“傻了？”

    池衡此刻如同应激的猫，被碰一下就全身颤抖。

    他难以切齿的事，俞则临却这么轻易做了出来。

    “你...”池衡干涩地出声，“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知道。”俞则临说，“你别有负担，我愿意这样。”

    池衡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论是恋爱前后，俞则临似乎一直是主动的那一方。

    他唯一主动的，恐怕就是戳破两人的关系。

    仅此而已。

    除了这以外，其余事池衡都畏畏缩缩的。

    “俞则临。”

    池衡望向他，眼睛多了些坚定。

    “嗯？”

    “我们同居吧。”

    俞则临顿住。

    池衡抬起眼皮，“这事情我想很久了，我们都很忙，再过几天我就要进组了，会更忙。”

    “谈恋爱，还是要在一起的。”池衡说，“我们这样不太像谈恋爱，你觉得呢？”

    池衡的心跳很快。

    发出同居的邀约就默认为对方可以进入自己的生活，私人空间里多出一个人。

    一个习惯独处，自由自在的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他人同床共枕。

    但这是二十七岁的池衡，最想做的事情。

    “俞则临，同居吧。”池衡再次强调，“行不行？”

    俞则临眨了下眼：“听你的。”

    他的眼圈红了，池衡想。

    俞则临似乎要亲他，池衡躲开，不愿让他亲。

    “你刚亲了那里。”池衡嫌弃道，“回去刷了牙再说。”

    俞则临笑意明晃晃，明媚道：“好。”

    “住你那还是我这？”

    池衡懒得收拾行李，“你来我这吧。”

    “好。”俞则临说，“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回家收拾。”

    池衡身软地靠在车座上，闻言戏谑道：“要不要这么急啊。”

    “挺急的。”俞则临捏他的指腹，“怕你下一秒就后悔。”

    池衡懒洋洋地斜他一眼，说出口的话他向来没有收回的道理，况且这件事他考虑了有一段日子，也是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事。苦恼的只是不知如何提起，刚好现在有机会，他就顺势说了。

    俞则临这么说，池衡起了逗他的心思：“那我后悔了，你别搬了。”

    “后悔无效。”俞则临道，“我赖上你了。”

    池衡哼笑：“厚颜无耻。”

    “一直这样。”俞则临说。

    俞则临开了车门，从后座换到驾驶座。池衡面色潮红，被闷得透不过气，他横躺在后座，指挥俞则临开窗户。

    后者照做。

    新鲜空气飘进车内，池衡舒心地闭上眼，突如其来的想法占据整个脑子，池衡迫不及待地告知俞则临：“你说我们刚才算车震吗？”

    如此直白，俞则临稍稍一噎，委婉道：“按照你刚才抖的幅度，应该不算。”

    池衡顿了顿，联想到什么似地说：“俞则临，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同居。”

    俞则临挑眉：“怎么了？”

    “我们的体位还没分清楚。”池衡冷静道，“不宜同居。”

    俞则临促笑：“你满脑子都在想这些？”

    池衡：“有什么问题吗？”

    俞则临把车载音乐调小声：“谁说住在一起只能□□了？”

    “我靠，你小点声。”

    “除了你没人能听见。”

    池衡捂住耳朵：“我也不想听。”

    “这个不急。”俞则临说，“但和你同居这件事，我很期待。”

    池衡默默拿下手。

    他坐起身，吹窗外的风。

    池衡心弦一动。

    这一座座高楼大厦，承载了多少人的命运。

    忙碌的行人，此生只能见一面的陌生人。世界的命运就是如此奇特，他们遇见，相熟相知，相爱。

    偌大的城市，他们在此处安家。

    拼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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