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节(1/2)

作品:《海压竹枝

兄长会不会手生了。”

    程琉青接过来仔细打量了片刻后才调了调音,他难得弹了一首轻松明快的曲子,只是弹错太多,好在月喜听得津津有味并未察觉。

    绿树阴浓夏日长,乐声冲淡了不少春日残留的冷寂。

    —

    入秋后天气渐凉爽起来,一觉醒来岱镇的桂花便次第开了,清香化作了无形的雨,渗入空气里的每个缝隙。

    程琉青关上了茶楼的门,带着月喜离开了岱镇。

    他们要去邑城。

    二人颠簸了六七日才抵达邑城,一进城便看见了卖货郎担子里挑的桂花糕,扑鼻的香甜,程琉青买了几块。

    月喜跟在程琉青身后走进了槐巷,她看着眼前大门紧闭的宅子,知道这就是他们奔波的目的地了。

    程琉青摸出傅玥给的钥匙,对准门上的锁打开了,他的动作很慢,亦或许是这宅子久不住人,早已老得不成样,门板活动间发出了嘎吱声。

    入眼便是满眼的萧瑟,墙缝爬满了杂草,从前气派的宅子变成了成块成块的朽木和半折的柱子,即便是如此空气中居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

    循着香气琉青牵着月喜小心地走过前厅,一路行至了后院,后院倒是要干净不少,这许是从前傅宴存打扫过的功劳。

    他种的那棵桂花树正开着,细小的花蕊和茂盛的叶。程琉青摘下一朵轻嗅了下,却又觉得这清香中有着一丝苦涩。

    “咦…这树上好像挂着东西……”月喜踮起脚,指着层层绿叶间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对着程琉青说道。

    程琉青顺着方向看去,只隐约看见了一抹白,只是看不清楚是个什么物件。

    一阵风吹过来,桂花纷纷落下,绿叶晃动间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玉牌,深绿的流苏随着风飘扬起来。

    二人合力将玉牌取了下来,是一块长方形的玉牌,表面并没有雕刻任何纹路,许是风吹雨淋的缘故,玉牌的一角有了缺口,细微的裂痕蔓延而上。

    “这是…平安无事牌。”程琉青轻轻抚过玉牌还算平整的上半部分。

    月喜好奇地看了一眼,小声地说道:“大人挂这样一块平安无事牌在树上做什么,祈求这棵树平安无恙吗?”

    程琉青的指尖突然顿住,他转头看了一眼那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突然想起傅宴存写的信。

    傅宴存不知道程琉青什么时候会来邑城,只是为了能让他年年得见桂花,所以将玉牌挂在树上,但愿桂树能年年开花,生生不息。

    玉牌的缺口硌着程琉青的掌心,和不算久远的往事一起像尖锐的刺扎进心头。

    站在树荫下,香气如浪潮般涌来,程琉青伸手摸到桂花树粗糙的树皮,像是宽厚掌心的茧,他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了然。

    隐约间,他终于明白桂花香气中的一丝苦涩是缘何。

    —

    今年是暖冬。

    月喜拿着药从药铺离开时听见有人这样说。

    从邑城回来后程琉青的咳嗽就一直反反复复,没好全过。眼下已经入冬了,若再拖着不好到了冬天可就难受了。

    月喜守在炉子前煎好了药,看着黑黢黢的药忍不住撇了撇嘴,上楼前捡了两块蜜饯放在油纸里包着。

    屋内的窗户开了一道小缝,程琉青坐在桌前,手边摆了几本账簿,凉风吹来翻动了几页。

    将近年下了,程琉青空了一周出来核对账本,他对得仔细,没留意月喜走了进来。

    月喜将药轻轻放在了桌上,小声道:“张大夫说兄长的病一直不好,这次的药要更苦些。”

    程琉青拨弄算盘的动作没停,他笑了笑,说话的声音也喑哑,“我知道了,算完这笔就喝。”

    闻言月喜也没再催,把他手边的账本整理好,又抬手将窗户关严实了。

    核对完最后一项,程琉青才放了算盘,他看着面前的药倒也没再推辞,一口便饮尽了也不说一个苦字。

    他将碗递给月喜,月喜却变着法从身后拿出一块蜜饯放在程琉青手中,笑眼弯弯地看着他,“这是和药一起买的,兄长尝尝。”

    一颗黄澄澄的蜜饯海棠静静地躺在程琉青手中。

    味道比从前吃过的更甜,冲淡口中的苦味却也让人发腻,让他想起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月喜见程琉青喝完了药便准备端着碗下楼去,程琉青却伸手拦住了她,“月喜,开年后我想将茶楼的事一半交给你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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