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2)
作品:《不须归+番外》
情。是非曲直,不在它本身,而在于执法护法之人。”
“赵大人,法理之存世,便是为了克制权欲,权欲会让人迷失,对掌握权力的那些人来说,世间明法,就如同悬在头顶的三尺利剑,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放大权力,毁败法度,以求能够毫无顾忌,不择手段地释放自己内心的欲求。”
“公道自在人心,世间从来不缺明法,缺的只是深明大义,挺身护法的人。”
“你恨自己出身卑微,仕途艰难,没有靠山,可你果真没有么?”
赵唐张张口,说不出一个字,他已许久未曾有过这般感受,双眼灼痛,心似火烧,血如汤沸。
“为何要阿附权贵呢,赵大人?权贵一世荣华,终归黄土,帝王君临天下,百年以后,亦成过眼烟云,只有黎民百姓似这山岳河流,生生不息。”
“你委曲求全,依从权贵,他们不会对你心存感激,你卑躬屈膝,侍奉君王,在君王眼中也不过是个听话的奴仆,只有那些看似木讷寡言的黔首庶民,他们会记住为民请命,以身护法的人,会世世代代铭记他的恩德,颂扬他的事迹,让他成为这锦绣山河的一部分,真正流芳百世,万古长青。”
慕容胤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也不该对父亲的忠仆说这种话,说得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绝然不该是从一个少年口中说出的话,他说出了这番话,并替他指了一条向死无生的路,但赵唐依然禁不住受其蛊惑,“殿下,你我一定是前生相识。”
慕容胤讶然,“君如何知晓?”
“我半生荒昧,能遇到这样一位忘年的知己,必定是前生结下的因缘。”
慕容胤虽知对方不过戏语,但忆起旧事,依然禁不住心生感慨,“你若信这前生结下的因缘,我便知你自何处来,也知你该往何处去,你心中认为对的事情,何时去做都不算晚,只怕叫浮世浊尘蒙蔽双眼,混沌百年,荒度余生。”
男人大笑着抹了涕泪,“殿下,下官哭得实无力气了,劳烦殿下搭把手,将下官挂回去吧。”
“挂不挂你回去,稍后再议,京畿的那些孩子是怎么丢的,人又在何处,你应当已查得一清二楚了吧?”
赵唐闻听此言,心头一跳,这原本是他打算带进棺材的秘密,现下却又叫人问起,“此事殿下不应知晓,是非曲直,我当即刻入宫,面呈君上。”
慕容胤反问,“你确定?”
他当然不确定,“下官……”
宝炬内明艳的火光透过细薄的灯纱,在书案上映出幽幽的烛影,殿中君王烦闷地扔下掌中的奏章,这奏章已在他书房搁置了一些时日。
他虽未公然授意赵唐轻率结案,可难说这不是他心中所想,恩师性情耿直,一怒之下便递上了这份奏书,请求辞去官职,告老还乡。
此事他当然不会答应,莫说老臣国之肱骨,就算为了师生数十年恩义,他也决不能叫先生离他而去。
难呐,做皇帝真难呐……
“陛下,时辰不早了,早些就寝吧。”
慕容肇瞅眼身旁殷勤的奴才,“几时了?”
李珲垂首答道,“陛下,将近子时了。”
君王倒不十分困倦,张口想唤人侍奉丹药,可不知为何,脑中禁不住又想起那竖子怒气冲冲毁他丹丸时,忧急愤恨的模样,他忍了几忍,终是将服药的念头压下了。
李珲常在君前侍奉,自然一眼便瞧出主上的心意,心中立时又多了几分警醒。
自六殿下上回那一闹,陛下可真真是一枚丹药也未再服用过,要搁从前,这是哪有的事?足见这位殿下虽被发配冷宫,看似不得宠爱,可在陛下心中绝不是没有分量的,就连日前当众搅了十公主与相府的婚事,也未见陛下如何责罚,看来往后还真要小心伺候才是。
“果然不早了,那便歇息吧。”
李珲闻言,急忙上前服侍。
却在此时,守在殿外的内官匆匆转入殿中,“陛下,大理寺卿赵大人在外求见,说有要事奏禀!”
慕容肇现下并不想见到这位他新提拔的近臣,赵唐叫他诸事顺心,可这小子充其量只能用作鹰犬,恩师虽常常据理力争,与他唱反调,但他晓得,老臣为国为民,全无私心,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叫他回去吧,朕已歇下,有事明日再说。”
内官得令,不敢迟疑,忙应声趋退。
君王叫近侍搀扶着步下御座,正要入内
第53节(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