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2)

作品:《不须归+番外

知我家主子在外头?”

    裴公子笑道,“你年纪尚小,他无论如何不会叫你独自一人出宫,你能来,必是他引你来的,他既与你同来,却又不肯见我,定是路上听着看着了什么,叫他恼了我,若我猜得不差,怕是城里寻医的告示叫他瞧见了。”

    “是的,是的!真是如此!”小安子捣蒜一般,连连点头,“公子竟全都知晓,原本是好好的,主子高高兴兴领我跟元宝同来,可路上却听人说起那告示,我家主子一听,登时就变了脸,跑去瞧了以后,更是恼火万分,脸色好不吓人。”

    裴景熙摇头失笑,他原本也不能肯定,只怕那人是因后悔昨日之事,不想再见他,所以遣个奴儿来打发,可这孩子答得又那般肯定——明日定不失约,那便是说,我不是不再来了,只是今日要缓一缓,缓一缓我就不生你的气了,或者,即便生气,但我冷静冷静,明日便又能若无其事跟你好。

    明明一肚子气想对他撒,心中却又顾忌他的身体,那小子可莫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小安子,他还说什么了?”

    少年挠挠头,“旁的没有了。”

    他想起什么,又不好意思地说道,“领我和元宝吃烧饼时,主子说,天底下,公子只许他一个,说得好似他是公子跟前最独一无二的人物一般,我还笑他光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谁知话还未说完,就听人讲了告示的事情,主子好不失望,晌午时,主子也是信誓旦旦以为阿斐不会走,可他还是回顾家去了。”

    少年原本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不知为何,此时提起,心里竟好不难受,主子待他那样好,他不安慰主子,反而还嘲笑他,实在坏得很。

    茂竹刚服侍公子将袄子穿上,忽见那小鬼头说得好好的,没人惹他,自己却哭了起来,他顿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是怎么了,你又没说错,六殿下莫不是还打你了?”

    少年揉揉眼睛,委屈地驳了他一句,“主子才不打我。”

    裴景熙裹紧身上的棉衣,拉上厚重的兜帽,尽管尚未出门,可单是想想“严冬”二字,已觉寒意入骨,“这回确是我错了,走吧。”

    茂竹实在不能安心,这般天气,他主子在院中小坐片刻都受不住,夜来寒气更甚,此时竟要出门,如何使得。

    “公子,外头风冷路滑,还是我出去瞧瞧,将六殿下请进来吧。”

    座中人下意识将毯子往身上扯了扯,一边摇头,一边语气坚决缓缓说道,“走吧,我打的结,自当我来解,说来可叹,长这么大,我竟还不知燕都的夜晚究竟是哪般景状。”

    院中红梅开得极好,正如条条琼枝上迸溅的血花,乍一观风景夺目,细看来艳杀人眼,恍惚间竟又好似有一股惨烈的血腥气褫魂夺魄,扑面而来。

    等在院外的人背倚石墙,目不转睛地望着墙沿上斜出的梅枝,脑中浮现的却是那人死去时,破碎的身躯和身下遍布的鲜血肝髓。

    花儿映入眼底,没半点可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节,只有叫人心惊胆战的肃杀。

    这梅花,他少时亲手培过土,剪过枝,还赞过它清丽可人,然不知为何,现在瞧来却忒得晦气,尤其是鼻端那浮离俗世,不染尘泥的阵阵冷香,仿佛正以一种睥睨万物的冷酷倨傲,挟着风刀霜刃披肝沥胆,穿肠而过,教人背寒齿冷,毛骨悚然。

    他定是鬼迷了心窍,当初竟会觉得那人肖似此花。

    他三哥自小羞于见人,哪来半点高傲;看似拒人千里,可旁人待他哪怕半分好处,他也定当铭记于心;瞧着冷冷清清,难于亲近,却惯是心软的。

    慕容胤想刨了这株梅,来年春天再给他栽些旁的花,但那人究竟喜爱什么花,来日还须好好问上一问。

    他伸手掐了一把顾元宝红扑扑的脸蛋,一去半晌,小安子莫不是真将自己当成客人,跑去喝茶坐桌了?

    心里正抱怨小东西办事拖沓,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却在此时,院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他循声望去,正见茂竹推着院主人缓缓自门内出来。

    他狠瞪了一眼赘在二人身后的小鬼,暗叹小奴委实不得力,叫他带几句话,他竟把人给带出来了!

    小安子收到主子的眼刀,赶忙谄媚地搓搓手,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主子,裴公子去转街!”

    转什么街?裴景熙从来不转街,单是叫旁人似观异类那般好奇打量,他都受不住,又怎会大晚上出来转街。

    他正要开口劝说,那人已自顾自出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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