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2)
作品:《不须归+番外》
景灏见小奴上前送客,顿时哭笑不得,“对大哥下逐客令便不能稍稍客气一些?”
慕容胤没想到出宫一趟,碰上这么些事情,回宫已是未时。
小安子不见踪影,顾斐披着外衣坐在床沿上,顾元宝呆呆站在床前瞧着他,盆中炭火只剩灰烬,屋子里冷得像冰。
毛娃娃见他回来,赶忙掂着小短腿跑到他跟前。
他弯腰抱起一言不发的小崽子,这才发现孩子已冻得浑身冰凉。
挨坐在床沿上的人张张口,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却又不知该先说哪一句。
顾斐想起身问安,面前人却按住他的肩膀,“别动了,不会说,也就什么都别说了,小安子呢,屋里怎么连个火也不生?”
他点点头,恼恨自己的愚拙蠢钝,更感激主子的宽容爱护,“小安子去取炭,已取了小半日,属下正要去瞧瞧。”
眼前这人脸色白得像纸,眉头还跟从前一样,总是心事重重拧在一起,慕容胤望着少时的顾斐,越发感到时光在掌心流转的奇妙,阴阳相隔了二十年的人,今日竟又以这幅鲜活生动的模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奇妙无法言说,却令人心安,欣慰,也欣喜。
“你歇着,我去看看。”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将怀里的奶娃娃放回床上,转身朝外走去。
随手带上房门的那一刻,慕容胤只觉得脸上重重挨了一耳光,亏他早上好事干了一件又一件,到现在还在琢磨怎么救济旁人,结果自己家竟穷得连炭火都烧不起,内务府,好样的。
“公公,到我了吗?”
已不知排了几轮的少年拿着宫牌急急忙忙奔向终于排到的簿记处,跺跺早已冻僵的脚,心急火燎地问道。
执笔造册的人头也不抬地嚷了句,“哪个宫的?”
小安子慌忙答道,“寒露宫的!”
那人一听,终于抬头瞧了他一眼,瞧罢又理所当然道,“寒露宫的急什么,后面等着去。”
少年欲哭无泪,“公公,我已等了半日了,这队也排了几轮了……”
他话音未落,身后不知从哪里挤过来的宫仆已伸手拽住了他的后衣领子,猛得将他拉出老远,“区区一个冷宫的贱奴,排个队还不得了,滚一边儿去,别挡路!”说着大手一推便把手里单薄的少年推进了一旁的雪泥里。
小安子啃了一嘴脏泥,吃力地从泥坑里爬起来,刚要乖乖再走到队尾等号,却瞧见自家主子正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靠在不远处的一根梁柱旁,已不知站了多久。
想起方才的事情全叫主子瞧了去,他鼻子一酸,刷得就红了眼。
慕容胤上前,伸手揽过眼泪汪汪奔到自己跟前的小孩儿,“今天要不是我跟来,你还准备叫人欺负到什么时候?”
少年拿肩膀蹭掉眼角的泪水,“皇上正在气头上,主子的病又没好,奴才不想主子为这点小事生气,大家在宫里当差也不容易。”
慕容胤目光轻描淡写地掠过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行,都听你的。”
一旁心怀忐忑的宫人竖着耳朵听完主仆二人的对话,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在心中暗嘲,被打入冷宫的皇子也不过如此。
崇明殿里除了座上君王翻阅书卷的声音和口中三五不时发出的冷哼,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殿中众宫侍面面相觑一番,又默契地闭紧嘴巴,把背压得更低了些,生怕自己撞了霉运再惹君王不快。
无人体恤的皇帝,冷眼扫了一圈没眼色的奴才,孤家寡人甚是难当,年轻时还有一群嫔妃随他呼取,老来力不从心,已是应付不及那些个如狼似虎正当盛年的美人,儿子儿子惦记着他的皇位和他这条老命,臣子臣子也各怀鬼胎。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向身旁的近侍,“那个逆子还不肯来认错吗?”
大太监李珲揣摩不出君王的意思,这些年鲜少听君王提起六皇子,上回因七皇子的事在御书房大闹了一出后,竟反倒叫陛下惦记上了。
他想起近来的确没什么动静的寒露宫,便也只能含糊说道,“六殿下一直在闭门养病,想是尚未痊愈,故而未能前来面君。”
慕容肇虎着脸哼了一声,“太医院那些都是死人吗?你这奴才莫想瞒朕,定是那逆子不知悔改,没有半点改过之心。”
李珲面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都说伴君如伴虎,他虽跟了皇上大半辈子,可到老来,君王的心思却也只猜得三分,他循着这三分意思,低声宽慰,“六殿下年少,许是拉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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