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2)

作品:《不须归+番外

   他心中已有决断,却还是想听听臣子的意见,至少表面上听一听。

    “众卿可有良策?”

    “陛下,年关将近,以和为贵,蜀人内斗原本就不与我燕国相干,何必要管这等闲事。”

    慕容肇瞧了眼申怀德这老小子,心中暗暗点头,有见的,是时候该将他从户部侍郎的位子上提一提了。

    “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城外流民已近千人,着实不是小数目,任由他等自生自灭,客死他乡,恐惹非议,陛下三思啊!”

    御史李秉政瞧见君王皱眉,忍不住在心中暗笑,这王大人当官都当了半辈子了,还不懂得其中的门道,难怪这把年纪依然只是个小小的员外郎。

    三日前他已探了陛下的口风,否则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在城中驱赶难民,搜捕躲藏的蜀人。

    慕容肇不想与这骨鲠的老臣多费口舌,信口将锅扔给了丞相,“裴卿有何高见?”

    裴正寰应声上前,为官不易,为相更不必说,既要猜合君王心意,又须政令恰如其分,药到病除,好在一生宦海,到而今也算是游刃有余。

    他不紧不慢抛出两全之策,“回禀陛下,依微臣之见,不若开广济仓,将那些陈粮施予城中流民,愿意出城者,发放口粮,凡领得口粮者,一律不得滞留都城,若仍有乱民私藏,再着京兆尹搜拿驱赶。”

    慕容肇盛赞爱卿思虑周全,若是满朝文武都似这般可心,他这皇帝才真正做着舒坦,“就按裴卿说的做,无事退朝吧。”

    大理寺赵唐收到长官的暗示,不甚情愿地上前一步,“启奏陛下……七皇子猎场遇刺一案,未知何时结案。”

    慕容肇想起寒露宫里那个胆大妄为的不孝子,当即沉下脸来,“宗室可有说法了?”

    赵唐硬着头皮摇摇头,“尚未。”

    君王冷笑,他自己的儿子,想怎么收拾,便怎么收拾,何时轮到外人操这份闲心,“宗室都尚无说法,你大理寺急甚么?莫不是闲得发慌,也想将朕的皇子拖下去严刑逼供?”

    赵唐额上的冷汗登时便淌了下来,急忙战兢兢伏地叩首,“微臣有罪。”

    “退朝!”

    慕容肇甩下众臣拂袖而去时,忽然想起来,话说,那个兔崽子怎么还不来请罪?

    裴景灏做事雷厉风行,为阿弟寻医之事,昨夜方拿定主意,今早便拟好榜文,朝罢上书表奏君王,下朝回府之际,布告已送达官书局刻版翻印,一并下发各州府,宣示张贴。

    为三弟寻医问病,原是裴府家事,但簪缨世族招纳江湖散客,难免惹人非议,谨慎起见,提前叫君王知晓,也免得过后责问,再生事端。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步入中庭。

    裴景灏想起今早处置流民一事,朝堂之上争论不休,到了还是老父一语定计,佩服之余压不住满腹好奇,“父亲莫不是早想好了应对之策?”

    裴正寰不无得意地捋捋颌下髭须,“你还年轻,往后便会明白,真正拿到朝堂上论说之事,往往最是无须论说,这天下是帝王的天下,许多时候根本用不着臣子来拿主意,陛下心中已有决断,你若知他心中所想,便是爱臣贤士,若不合人主之意,说了也是自取其辱。”

    裴景灏身为家中长子,向以稳健老成为父亲爱重,可听得这些与他所知所学南辕北辙的为臣之道,仍觉心有戚戚。

    若朝臣个个曲意逢迎,君王又庸碌昏聩,如此,世道岂不是大乱了?

    裴正寰知晓他心中所想,他年轻时又何尝不是一腔热血守家安国,与孩儿说这些也只是希望自己走过的弯路,受过的磋磨,成为小辈的前车之鉴,往后的仕途能走得更加顺畅。

    “燕国自立国以来,便由我四大家掌政,历代君王虽名义上坐拥天下,手中的实权甚至及不上任何一家,慕容氏子孙从皇子到君王,无论是谁,无论最终能走到哪一步,无不既倚仗四大家,又忌惮四大家,老祖宗远见卓识,正是这样的格局,二百年来,燕国君臣龃龉不断,但国无大乱。”

    “如此说来,既然无论谁做皇帝,四大家的地位都不可动摇,那我等料理好自家事务便是,为何还要结交皇子,早早择主而侍?”

    裴正寰摇头,“话虽如此说,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早早叫你等接触皇子,不是叫你们结党攀附,是希望你们替家族甄选出真正适合辅佐共事的明君贤主。”

    每与老父长谈,裴景灏便觉获益匪浅,“儿子明白了。”

    话既说到这里,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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