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为了挽回知愁,不惜屠戮上千鬼将,那几日,怨气和血腥凝成的红雾笼罩整个恶罗殿。

    当时韩修就担忧,这件事会成为种子,迟早生根发芽,长成足以反噬厄钰的参天巨木,可韩修没有料到,事情会爆发的这么快。

    “你必须保留实力,否则若是叛乱势力卷土重来,你恐怕……”

    韩修话未说完,却见厄钰忽的表情骤变,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眼里翻涌着近乎痛苦的神色。

    “义兄体内,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恶罗的鬼力?”

    恶罗是被拔除了鬼气,外界无法再从他身上探寻到鬼气,可是鬼力仍旧是鬼力,又是刚刚灌入韩修体内不久,还未来得及被完全同化和吸收,因此厄钰也往韩修体内注入鬼力时,两股鬼力悄然触碰,还是轻易被厄钰辨认了出来。

    这一刻,连表面的粉饰太平都伪装不下去了。厄钰下颚线绷紧,全身都酝酿着压抑到极致的悲苦愤懑。

    “义兄不是鬼族,肯定不会吞噬恶罗,所以这些鬼力该是恶罗自愿送你的。他害过你,你该恨他,你要杀他,他也该反抗,可为什么他却把鬼力送你?”

    厄钰周身气场变得狂乱,可却始终低着头,以低沉压抑的声音悲苦低问。

    韩修看着厄钰满是挣扎的面容,心中惊骇,连忙抬手想握住厄钰的手,想跟他说些安抚的话。

    可是手抬起,却是无意识地结出手印,随即将天谛大阵的印记打在了厄钰心口。

    ?!!!

    韩修愕然,看着天谛大阵的火红标记于虚空浮现,而后猛然印在厄钰心口,最后隐匿于衣衫之下,他双眸渐渐睁大,思维凝固,整个人如同大梦初醒,又如同深坠梦魇,已经在巨大的震惊与打击中,几乎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只有满目的荒唐与荒谬。

    而紧接着,恶罗的声音轻轻出现在韩修脑海中。

    “抱歉啊,我说你输定了,是真的说到做到,这次没有心软了。”

    “韩修,我知道你这一辈子定然输得很少,能让你输的,恐怕只有被你无条件深爱的人。

    “十年主从,我这一生所有的好都在那段时间给你了,可我始终没有得到过你一星半点的爱,所以啊,我不甘心呐。

    “没办法,我想我唯一能让你对我另眼相待的方法,就是让你输,彻彻底底的输一次。

    “为此,哪怕用上我的命来铺路,我也觉得很值了——修,若是真有轮回路,那我一定在路口等你,哪怕你来晚些,我也等你……等你……”

    恶罗的声音渐行渐远,随着融入鬼力里的最后一点神念,彻底消逝。

    苟且和莫测,绝情和深情,狠毒和心软……矛盾至极的恶鬼。他赢了,用自己的命布局,让韩修第一次体会到彻头彻尾的,无法反抗的失败。

    被天谛大阵的印记打在了身上,而且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厄钰还小,见识浅,甚至不知道有人给他打下了印记,可这一次,他什么都知道,并且是眼睁睁看着义兄亲手在他心口打下了印记。

    原本不会这样的。

    自从知道了天谛大阵的威胁,厄钰就一直在深入地研究这针对自己的上古阵法,也知道这种阵法要启动,就必须先在目标身上打下印记。

    所以从很久之前开始,他就在防着被人近身打下印记。

    除了知愁,他防所有人,尤其防着义兄。

    他当然不愿主动相信义兄想要他死,可恶狱求生的这些年,逼着他清醒,逼着他理智,逼着他明白,只有活着,才有机会谈感情。

    可是到最后一刻,他到底是没能完全防住义兄。

    料不到啊,义兄会狠心到这个地步。

    上一次温泉池相处那么久,他其实一直小心防着的,可义兄没有动手,还深情地跟他说了好多动听的话。

    所以就大意了,没想到义兄那时那么好的机会不动手,竟是为了给这一次做准备。

    而且是在他给义兄疗伤时,义兄忽然动的手。

    怎么忍心?就这么恨他吗?

    厄钰想着这一切的时候,心中莫名的平静。没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没有想象中的不甘。

    明明当初被义兄剖心时,他愤怒仇恨到癫狂,日日夜夜地咬牙切齿,要将无情无义的义兄抓回来,要用世上最恶毒的刑罚将他折磨致死,为此,还特地留下了恶罗殿广场外的八根刑柱,要让义兄上去挨个尝一遍。

    可是现在他很平静,完全没有想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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