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之缚 第12节(1/4)
作品:《姐夫之缚》
“这些话你对顾陵说过没有?”钱包问。
狄峻摇了摇头:“我懒得解释,他懒得听我解释,和他相处比和你们相处轻松多了。”
钱包僵了几秒钟,面色变得如泥灰:“我操,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狄峻一幅烂泥湖不上墙的懒散相,“他需要知道狮铃的使用方法,那方法用早已失传的罗丰密文记载,世上早已没有几人能够看懂,而我则想见识真正的上古神力,因而相助于初代元神的继承者唐奈,各取所需罢了。”
“狮铃……”洋葱微微沉吟,这个铃铛他们在狮窟的时候都见过,顾陵在和白廊缠斗的时候用过它来激发法力,“可是顾陵他会用,又何必要让你来教?”
“用?用来暴增法力?”狄峻冷笑,“那真是太暴殄天物了。狮铃的存在并不是用在这种小事上的。”
“那它是……?”
“狮铃狮铃,这么多年了,这个名字早已被传错。狮铃最早在人间出现的时候是在古龟兹,龟兹的图腾膜拜又是狮子,久而久之人们就以为狮铃的‘狮’写作狮子的‘狮’,但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狄峻顿了顿,淡淡道:“它真正的名字,其实叫尸铃,尸体的尸——它是罗丰大神的遗物。”
“初代鬼王罗丰?!”洋葱蓦然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狮铃流落人间千年之久,并不是无迹可寻,它若当真是罗丰大神的遗物,鬼界怎可能心平气和地看着它流散人间,不寻思着收回去?”
“收回去做什么。”狄峻冷笑,“它就是鬼界特地放到人间的。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愿闻其详。”
狄峻道:“世上没有一物全靠阴气可以永葆不朽,阴阳平衡才是永驻之道。鬼界是至阴之地,没有半点阳气,狮铃的神力在鬼界极易衰退,因此二代鬼王才把它流传于人间,为的就是吸取人间阳气。”
钱包忍不住插嘴道:“那这个尸铃如果不是用来提升法力的,又是用来干什么的?”
狄峻有些玩味地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向洋葱:“大参督活的也算久了,古龟兹国王和他弟弟的故事,应该听说过吧?”
洋葱还没回答,钱包就一拍脑袋:“我操,是不是就是那个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故事?”
狄峻微诧异地挑起眉:“你也听过?”
钱包随手指了下洋葱:“她在狮窟给我们讲过,那时候我尽给当笑话听来着,难道这是真的?”
“也算不上完全真实。”狄峻道,“一般而言,流传于世的版本是国王并没有杀掉他的弟弟,而是在看到存放于木盒里的生殖器后明白了他弟弟是被谗臣诬陷的,但事实并不是这样。事实上这位古龟兹的国王心性急躁,听到他的弟弟□后宫,根本不容申辩就暴跳如雷地下旨将其斩杀。那盒子里存留的生殖器是他在他弟弟死后才看到的,但这时人头已经落地,后悔也来不及了。”
“那跟狮铃又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就快说到了。”狄峻白了他一眼,继续按自己的节奏讲故事给他们听,“当时在古龟兹有一个巫师,于古籍中习得了一部分罗丰密语,因而懂得如何使用狮铃。巫师见国王悔恨莫及,便出主意,请国王用古槐为他的兄弟制作了一口棺材,并将死者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按照正确的位置重新拼凑回去,自己则筑台施法,结果国王的弟弟竟然在月光之下奇迹般的重新长出血肉肌肤,伤口痊愈,就好像从来没有死去过一样!”
钱包听得一愣一愣的,半天才一捶拳头,“靠”了声,说:“我的天,这个狮铃的能力,该不会是让死者重生吧?!”
狄峻垂下眼帘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世上又哪里会有真正的重生之法,狮铃能力所及,不过是让死者‘仿佛’活过来一般,那国王的弟弟能走路说话,行动做事,除了对活人的仇恨,没有任何其他感情,他出于本能会做的只有向活着的人报复,除此之外便只会麻木地执行别人对他说的话,那国王看到这样的兄弟,更加心如刀绞,悲痛欲绝,不出一年,也跟着去世了……”
钱包眉头紧锁:“我操,我知道了,就跟之前废弃疗养院的那些旱伯一样!所以这狮铃根本就是用来害人的?”
狄峻摇了摇头:“会用它来让死者重生的人,本来就是一些疯子。”
“那疗养院的旱伯呢?”钱包问,“是谁让他们重生的?”
“旱伯并不是因为狮铃重生的死者,而是另一种死不瞑目的怪物。”狄峻道,“疗养院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过一些,我想当初他们之所以会困在房子里,没法在火灾的时候逃出去,应该是有人用法术封住了出口,狮铃最后一次易主就是在那个疗养院,所以如果没有隐情,那个用法术封住出口的人,我想……应该就是现在狮铃的所有人!”
这回洋葱和钱包几乎是一起脱口而出:“你是说顾陵?!”
“不可能!”钱包在惊愕的疑问之后,随即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怀疑,“顾陵想拿狮铃就拿吧,他杀那么多人干什么?你他妈当他是东条英机心理变态?”
“他自己或许不想杀……但是别人呢?”狄峻幽幽道。
钱包瞪大眼睛问:“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顾陵这个人一直都很不对劲,尤其是在魔界地宫的时候。”狄峻道,“他的法力,他的气场习性,甚至眼神语气——就好像完完全全变了个人一样,我觉得他的身体里好像装着另外一个人,他极有可能在某一段时间内,身体会被另一个人控制!”
钱包一拍大腿:“好家伙,你想得也太离谱了,身体里藏着俩个人,你怎么不告诉我其中一个还是女的啊!我说照你的意思,小哥他不是东条英机,他整一个就是早乙女乱马!你这不是瞎扯蛋又是什么?我跟他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就没瞅出他人格分裂啊?”
洋葱则沉吟半晌,仍旧不得其解,问道:“就算你说的有理,但是小哥要这个狮铃干什么?他想要让谁重生?”
“这我可不清楚了。”狄峻说,抬手摸了摸下巴思忖着,“但顾陵把唐奈掠走的时候用了空间咒术,空间洞开的时候我瞅见了一点那地方的样子,好像是个很老很老的村子。”
钱包翻了个白眼:“没准人家小哥是想上山下乡,体验民间疾苦来着。顺便把小奶/子同志也一道捎了去,你挑水来我浇园,你耕田来我织布,那叫一个种葛南山,郎情妾意~”
洋葱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晚饭没吃饿的慌了,想让我吐出来一点给你再嚼巴嚼巴?”
钱包在椅子上扭成一副格外无耻的样子,痞里巴叽地说:“哟,您吐啊,您要能吐得出来,爷肯定就吃的下去。”
狄峻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搐,这不说不要紧,一说三个人都想起来他们自魔界回来之后就一直都在东躲西藏,或是搜罗唐奈与顾陵的下落,或是打探六界各自的动向,别说好好休息了,就连饭都没坐稳了吃过一顿。
狄峻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半多,也不早了,这个点去饭馆未免有些别扭,于是提议道:“我饿了,要打电话叫外卖,你们想吃什么给吱一声,我给一块点了。”
钱包倒也老实不客气:“一块点了干脆也一块付了呗?”
洋葱白了他一眼,问狄峻:“你说的也没错,好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那咱们吃什么?”
“不知道,肯德基或者麦当劳吧。”
钱包表示抗议:“驳回!我成年之后就再也不碰这种美利坚垃圾食品了!”
狄峻朝着他咧嘴一笑亮出两排寒意森森的白牙:“那您如果能记得其他饭店的外卖电话,我也是完全没有意见的。”
钱包立刻很狗腿很求助地望向洋葱,洋葱无语片刻,起身走到古玩店深处,桌上压着几张小店的外卖传单,她看了一会儿说:“这附近有一家‘毛毛村’,这个点应该还开着,要不点这家店的菜好了。”
“好啊好啊。”钱包以从所未有的速度和洋葱达成一致态度,并且立马凑上去观摩菜单,研究片刻之后下了个结论,“我要吃酸菜白肉盖浇饭。”
“那我吃尖椒牛柳好了。”洋葱一边拨外卖电话一边问狄峻,“哥们你呢?”
狄峻推了推眼镜:“手撕包菜。”
三个人叫了外卖,就开始在店里等着送餐上门,这几日忙得过了头,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有个胃,可偏偏毛毛村送餐的速度不知是被胶水粘住了还是怎么了,慢的令人大跌眼镜,说好半小时后送来的,那时针都转了个整圈了却连片猪肉的影子都没瞧见,这几位饿惨了的主不由地烦躁起来。
“要不打个电话催催?”钱包问。
洋葱不耐烦道:“操,刚才不是打过了吗?没人接!”
“再等等吧。”狄峻说。于是又过了十五分钟……
“尼玛!”钱包倏忽从椅子上跳起来,悲愤万分,“老子还是去吃肯德基麦当劳的变种鸡好了!总比饿死强!”
洋葱刚想开口说什么,店门就被敲响了。
门打开,外面的果然是那位已经被钱包问候了旁系直系各种亲戚祖宗十八代一百八十遍的苦逼外卖小妹。
外卖小妹一看到钱包苦大仇深的脸就连连的点头哈腰,诚惶诚恐地说:“大哥,对不起啊,让你久等了,真的对不起啊。”
钱包本来别了一肚子牢骚想要骂人,但看人家小姑娘慌里慌张的样子,张了张嘴干巴巴地咂了两下,还是把火气给忍住了,好男人就不该跟女的发脾气,尤其还是这样可怜巴巴的软妹子。
于是钱包还算好脾气地接过了外卖,但仍然有些纳闷地问了句:“说好了半个小时就送来的,怎么要等这么久?”
外卖小软妹说话带着很好听的川味,很不安地解释:“真是对不起啊大哥,前边凤起路出乱子了,我这个人脑壳子乔得很,走到那里才发现路都给封死喽,再从远路拐过来的已经迟了好久了,真是对不起!”
钱包听着她一迭声地说对不起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点了点给她顺便问了句:“这个点能出什么事,又有车辆连环追尾还是又有豪车撞人逃逸啦?”
“都不是的。”外卖软妹说,“我急着送外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前面住宅区有浓烟冒出来,消防车和警车都开过去了,好像是有火灾。”
第 54 章
“都不是的。”外卖软妹说,“我急着送外卖,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前面住宅区有浓烟冒出来,消防车和警车都开过去了,好像是有火灾。”
“这点子也太背了,估计又哪个没脑子的抽了烟把烟头随处乱丢了吧。”钱包感慨道,“人民公仆们今晚又有的忙了。”
把帐和外卖小妹算清了,钱包拎着一塑料袋装着的盒饭走到桌前,毛毛村的炒菜很是厚道,酸菜白肉和尖椒牛柳满满当当的全是肉,那十足的份量看得钱包云开雾散眉开眼笑,从袋子里把一次性筷子都给抽了出来,抬头招呼洋葱他们:“喂,都别傻站着了,过来吃饭先。”
狄峻过来拿了他的手撕包菜,钱包对付自己的酸菜白肉,但等了片刻却不见洋葱有动静,钱包抬起头来,见她身材婀娜地倚在桌子旁,点了根烟若有所思地在沉吟着什么。
钱包哪里肯放过任何一个损洋葱的机会,当即道:“哟,大妹子,您这是什么造型?思考者还是断臂维纳斯?前者您得扒件衣服,后者您得断条手臂,您倒是自己瞧着办呗。”
“……”洋葱竟然破天荒地没有还嘴,兀自又静默了片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变了神色,“完了!”
“啊?”钱包正夹了一块白肉往嘴里送,冷不防被她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你?”
洋葱狠狠掐灭了手中的烟,脸色非常难看:“刚才那个送外卖的说哪里起了火灾?”
“凤起路靠咱这里的那段吧,怎么了?有问题?”
“操!那方向是顾陵他家!这要是普通火灾还好,如果不是……他妈的问题就大了!”洋葱顾不得解释,抓起一件外套就往外面匆匆跑了出去,狄峻听着也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也立刻跟上。
“哎!你等等我啊!”钱包在肉和洋葱之间纠结了一个来回,终于还是极不甘心地骂了声,“操!”然后丢下筷子跟着跑了出去。
照常理这个点都凤起路这段说什么也不会堵成这副鸟样,但钱包赶过去的时候那里一片车水马龙,喇叭声骂娘声响成一片,钱包跑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追上洋葱他们。
洋葱停在人家小区门口,烧起来的正是最靠马路的那一栋楼,此时已经是浓烟滚滚,所有的围观群众都被警戒线拉到了安全地带,全副武装的消防队员正在极尽全力地抢救被困人员和控制现场火势。
被疏散到外面的住户有很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被毁于一炬已是无法自持地嚎啕大哭,更有情绪激动的想越过警戒线,协警和路人不得不连劝带拦地拉住他们。
钱包瞧着已经被烈火吞噬进腹的住宅楼,一时也没忍住,破口大骂出来:“操,这不是顾陵家的房子吗?!”
洋葱站在警戒线最前面,明明灭灭的橘色火光映照着她苍白的脸,钱包三步并两步挤过去,仔细一看发现她不但脸白如纸,就连嘴唇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钱包有些慌神了,问道:“你还好吧,怎么脸色难看成这副样子?”
“……”洋葱仿佛没有听到,死死咬住嘴唇一声不吭,明明灭灭的火光在她漆黑的瞳仁里跳跃着,亮的令人心悸。
钱包这时候还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了,还以为洋葱是在为顾陵的家被烧了而难过,于是用力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说道:“真是操他妈的,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烧哪里不好烧小哥家这栋楼,但那什么……那什么你也别这副表情啊,好歹小哥他又不是普通人,稀罕不了这一套房子不是?喂,婆娘啊,喂,婆娘!你倒是吱个声成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个样子呢,怪吓人的。”
也真浪费了钱包他老人家一通口水,洋葱仍旧木然然地望着那冲天的火光发怔,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狄峻在旁边脸色也不好看,但至少没有像洋葱那样仿佛丢了三魂七魄。他听到钱包这样说,压低嗓音骂了一句:“白痴,你以为这会是巧合吗?”
钱包先是沉默了几秒钟,而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转头去看那大火,神情也变了:“……你是说……?!”
“这火灾不是普通的火灾,是天火!”周围人多口杂,狄峻把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咬着嘴唇挤出来说给钱包听的,“虽然它已极力伪饰成人为的样子,但我仍然能感觉得出来,这火焰里有神息!”
“天神纵火?”钱包愣住。
在他印象里,天神一直是正义的象征,然而当他此时在呛人的灰烟和飘飞的星零橘色火光中转过头去——
他看到那些家园毁于旦夕的普通人穿着狼狈不堪的居家服抱头痛哭,一个女儿还陷在火海中没有被救出来的大妈跪在地上哭嘶哑了嗓子,她被一个一看就是刚刚上任没多久的年轻协警拦着抱着,大妈对协警又哭又打,那小警察胳膊上脸上都被大妈掐拧的又红又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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