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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如此多妖 第10节(1/3)

作品:《江湖,如此多妖

    ☆、36、第三十五章 羞耻往事

    36、第三十五章羞耻往事

    一曲终了,林追忆仰脖喝了一口清酒,问那唱曲的女人道:“怎么,这是感怀身世,思念起了旧人吗?”

    那女人欠了欠身子,有些怨妇一般地试了一把泪,说道:“回客官,小女子打小与人定了婚事,年前本该出嫁的,谁料逢了战事,他被征兵去了前线,至今生死未明,有人回信说他已经战死沙场了,叫我别再等了。要说不等,若是没见到他的尸身,叫我如此能安心另投他人怀里。”

    “为何要做这船上的歌姬,这传出去对你的清誉怕是有损吧?”林追忆随口问道。

    “我大哥逼我嫁人,我是私自跑出来的,只为了能混口饭吃罢了。”女子幽幽地说了一句,抱了琵琶又演奏起了另一支曲子。

    杜汐飏斜倚着画舫眯了一会眼,也许是有了乏了,竟是真的睡了过去,连自己靠在了阿寒瘦削的肩膀上都不自知。

    阿寒身子有些僵硬,伸手比划了一番,最终没有将杜汐飏的脑袋移开。

    只见睡眠中的少主眉头微皱,嘴唇较之早上看起来色浅了许多,不再是那种诱惑而绝艳的红色,反倒是变作了桃花瓣一般浅浅的粉,长长的睫毛扑簌了几下,精致而魅惑的鼻梁上带着一层浅浅的薄汗,青丝散落,分外撩人,却又分外的危险。

    大概,因为太过绝艳的东西大多有毒吧。

    阿寒靠着画舫坐好,湖水并无波澜,所以杜汐飏靠在她的肩上睡得还算安心。

    林追忆呲牙咧嘴了一番,终究没有借故将杜汐飏唤醒,而是一边喝着酒水,一边听那女子继续唱着哀婉动人的曲子。

    最后,林追忆将身上坑来的几百两银子全部给了那女人,说道:“以后别抛头露面了,那雇佣你的老鸨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哪天碰上了难缠的客人,到时她逼你卖身也不无可能。”

    那女子千恩万谢之后离开了画船,只留了船夫还划着小船载了这几个魔教中人在碧水上缓缓前行着。

    四月闲来无事,看了一眼浅睡中的杜汐飏,问林追忆道:“林护法,说起来一直没有问及过你的身世,不知道你是因何而来到曼华宫的呢?”

    林追忆的脸色突然就变得难看,挥了挥手,道:“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说说看吧,反正眼下无事可做。”天宇跟着说道。

    林追忆的脸色更为不好看,说道:“这关系到我的颜面问题,说不得。”

    “怎么就说不得了。”四月七月等人一见有戏,更是不依不饶起来,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说起来也亏了林追忆平日里和他们几个嬉皮笑脸的惯了,哪还有人把他当领导看。

    叹了口气,林追忆苦笑了一下,将自己一生最为羞耻的过往慢慢道来……

    “走开!”锦衣华服的小少爷甩开一个眉开眼笑的妇人之手,愤怒的盯着面前的一群面色不善的男人。

    “嘿,您现在可不是林庄的大少爷了,感情居然没意识到自个儿现在的分量,贵庄已经被变卖了,你现在也不过是个被卖身到我怡香院的奴才而已。只是,这张小脸长得倒也秀气,做个跑腿的未免有些委屈。”

    老鸨再次把手伸向年幼的林追忆的脸,捏着他的下巴像打量货物一样细细的端详着。

    年仅十来岁的林追忆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命运的不祥,那种恐惧感瞬间如毒藤缠住了他。

    前一刻他还是个顽劣的少爷,戏弄丫鬟,踢打下人,想尽了法子取乐。下一刻,爹娘去钱庄取钱的路上遭人残害,林府的房契被管家拿去换了钱,府里的下人因拿不到工钱又长期积攒了怨恨,一怒之下抢掠了府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并将林追忆卖与青楼。

    命运突然转了个弯,将被高高捧在云端的他狠狠摔至谷底。

    愤怒,悲哀,无助,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关键。此刻,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唯一在担忧的是如何面对眼下的处境。

    “我看,你这张还没长开的小脸也算我见犹怜,不如,做个小倌得了,既能帮妈妈多赚点钱,自个儿也不用做苦力活。如果赚钱多的话,几年之后,我也可以考虑让你赎身。林公子你看如何?”

    老鸨果然做出这么一番打算,倒是林追忆一头雾水。年龄尚小的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青楼是什么鬼地方,小倌又是何物,但是一听不用做什么苦力活,这年轻的公子委实高兴了一把。

    “那敢情好,就依你所言吧。”

    “你这滑头倒爽快,也好,就把萍儿给你,跟她好生学习着。”老鸨说完,拧着腰枝去招呼客人去了。

    萍儿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说不得漂亮,姿色平平。林追忆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故作谦虚的说了声:“那就有劳姐姐了。”

    那时的他却还不知道命运正无形地把他推向了深渊。

    “什么呀?喂!滚开!”当日,林追忆对搂住他满嘴酒气的男人大吼,顺便狠狠地踢了他几脚。

    这算什么鬼事情?穿这么魅惑□的衣服,梳这样女里女气的发型,完了还要被所谓的客人压到身下。

    “我就说嘛,那个死肥婆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给我一份轻松的活干。”林追忆赶走了男人,拽了拽衣领,然后束起了头发。却见老鸨领着一群人杀气腾腾地闯进了他的房间。

    “好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老娘是白养活你了,居然敢砸我饭碗,今儿个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老娘的手段了。”

    于是,第一次被一群人拳打脚踢,第一次被关进了柴房饿了两天两宿没有饭吃,第一次因为认命而为他的一生背负了羞耻的记忆。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变得麻木,可事实却是心里的仇恨越积越深。

    总有一天,杀我爹娘的人,抢夺我宅子的人,卖我至此的人,以及这些日子以来给了我这些耻辱的人,一个不剩的,全部杀掉!

    全部杀掉!

    只是,此刻谁带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那一天,几个怡香院的打手在街上追着一个漂亮的少年,少年跑着跑着,脱掉了身上那繁复的衣裳,一路跌跌撞撞,刻意撞倒了几个人,然后惹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这样一来正好拖延了一下后边几个人追上来的步伐。只是,还是慢了一些,被追上来的某个人从后边揪住了头发。

    “嘶——”少年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回头冲来者笑了笑,猛地一脚踢向了他的裆部,然后飞奔而去。

    身后传来几声吆喝:“小子,给我站住!快,就在那,快追!”

    林追忆一个激灵,飞快往前跑去,却在拐弯的时候遇到了死胡同。

    “该死!”一时间走入绝境,少年陷入深深的绝望。

    被抓回去一定会遭一顿毒打,之后还要过那样的日子,被男人蹂躏,被人糟蹋,不行,要摆脱他们,一定要!

    很快,街上的行人全聚过来看起了热闹。人群中,林追忆拼命挣扎,拼命和男人厮打在一起,一时间,伤痕累累,好不狼狈。

    毕竟是小身板,他很快被制服了。任他怎么喊叫,任别人怎么指指点点,几个男人完全不在意,扛着他往怡香院的方向走去。

    “啊——”扛着他的男人突地一声惨叫,把他摔至地上,捂住他那流血不止的肩头。

    “臭小子,想死呀!”男人抬起腿就是狠狠的一踢。

    瘦小的身体晃了晃试图站起来,却遭来更重的一顿毒打。

    人呀,就是那么绝情那么冷漠。周围那么多看热闹的,有的指手画脚,有的窃窃私语,甚至他听到了时而凄厉时而又被淹没的笑声,在一片嘈杂里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他艰难地在地上匍匐了几下,抓住了一个人男人黑色的衣角。

    那人有着和众人一样冷漠的表情,但是其中带了几分凌厉。只是,不知道这表情是针对谁罢了。

    少年没有力气抬起头,总觉得想抓住点什么。也许,是想抓住命运吧。

    “救我!”这是意识失去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男人眼里没有厌恶,没有恐吓,却像结了一层冰,只一眼便让人感觉彻骨的寒冷。

    他俯□,把少年扛在肩头,大步走去。

    “喂!把人放下。”几个随后追来的打手围住了男人。

    “哧——”

    男人挥了一下剑,空气中亮光晃动了一下,还不待大家看清,已经有两个人身首异处。

    “啊——”围观的人群里发出一阵惊慌的叫声,慌忙的散开了。男人却不以为意,扛着少年快步走远。

    “这是哪?”林追忆转醒后,看着面前的冷面男人问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扔给他一瓶药,然后冷冷地说道:“自己擦!”

    “是外伤药吗?不用,像这样的毒打我已经习惯了。”少年把药搁置到一边,打量起自己正处在的屋子里。

    简单的装饰,一张床,一张木桌,一个有些年岁的衣柜,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这是什么地方?”少年问道。

    “曼华宫。”

    “曼华宫?”少年皱眉想了想,总觉得是个熟悉的名字,然后瞳孔忽地放大。

    “曼华宫!是那个残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的曼华宫?”

    少年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言语的冒犯,小心的看着男人的脸色。

    “是!我叫幽泉,这里的副宫主,喊我一声师傅,以后就由我来培养你。”

    男人意外的没有生气,语气依旧淡淡的。

    为什么要救我?加入魔宫吗?是要我像你们一样双手沾满鲜血?只是这些问题在一瞬间被林追忆抛到了脑后,而变成了一种癫狂的兴奋。

    对了,就是该这样,加入魔宫,然后练成武功以后,回去杀掉那群人,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师父!”他跪到地上,恭敬地磕了一个头。

    只是,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他,林追忆与这种气氛永远格格不入。虽然曾经那些耻辱以鲜血的代价洗刷了一遍,但在这深宫里,比起所有人一脸的冷漠,他倒是个过分放纵与随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林追忆,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男三号吧,这个人物是我老公的最爱,呵呵,男人嘛,大多重义气,希望众位卿家也能入得了眼。

    ☆、37、第三十六章 妖精之陨

    37、第三十六章妖精之陨

    杜汐飏醒来时,首先触碰到的是林追忆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正欲给他一点教训,让这脱缰的野马也有一点身为自己属下的自觉性,只是猛然坐起身时,却发现身侧的女子正揉着自己酸痛的肩头,一时间面色有些奇异,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色,咳嗽了一声,道:“这一觉竟是睡了这么久呢,若无他事,先上了岸,找处地方投宿吧。”

    “是。”众人答应了一声,命船夫将画船驳岸,然后依次下了船,却见杜汐飏从方才开始精神一直不太好,下船时若非有阿寒眼疾手快的搀扶了一把,竟险些栽进了湖里。

    此等失态,众人皆是见所未见。

    就连阿寒都有些吃惊,小心搀扶着杜汐飏问道:“少主,您没事吧?”

    林追忆伸手扶过了杜汐飏,看着他煞白的面色能猜出几分,只怕他是又犯了血瘾,这会子急需杀人取血了。

    要说那魔功很是了得,如今杜汐飏的身手怕是武林中无人能敌,但是这武功的依赖性却也太大,一旦犯了瘾,整个人比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文面书生都容易对付。

    只是杜汐飏一向对自己的身子很有数,从不让人瞧出他的弱点,今日怎么会突然失算了,竟是当着众人的面示弱了。

    阿寒和林追忆正欲搀扶杜汐飏上马,却见一个锦衣男子匆匆走了上来,边走边道:“姑娘留步。”

    阿寒回身看去,只见那男子一身明黄色的锦缎长袍,温文闲雅,气质卓然,五官虽不出众却也眉目疏朗,而他手里此刻正捧了一幅画,对阿寒说道:“这位姑娘,小生留意你许久,不才画了一副画送给小姐,如若不嫌,还希望你能收下。”

    阿寒迟疑了一下,出于警觉和规矩,并没有伸手去接画,这倒让那锦衣男子有些尴尬起来。

    “我替她收着。”林追忆倒是不客气地接过了画像,然后展开看了一眼,说道:“好小子,手艺不错啊,倒真是画出了阿寒几分姿容,我以为普天之下能描绘阿寒神态的人并不多见呢。”

    杜汐飏若有若无地看了那画像几眼,然后在阿寒的搀扶下上了马,往附近一处客栈走去。

    身后,那锦衣男子带了几名家丁摸样的男人紧随他们其后,倒有点难缠的架势。

    “少主,要不要我杀了他们?”天宇凑到杜汐飏身侧问道。

    “我们此行有任务在身,别有太大动作,只要这群人没有恶意,由着他们吧。”杜汐飏说着,只觉全身燥热的厉害,心道自己莫非也中了郁薇的毒吗?仔细一感觉,又似乎不是。

    只一瞬间,他觉得嘴唇尤为干燥,似乎随时要控制不了自己吸血的欲望一般,骨节泛白,一路强忍着。

    合上了房门,林追忆将一个抓来的男人点了穴道扔给了杜汐飏,说道:“我在外面把风,少主赶紧进食吧。”这话说完觉得不妥,林追忆又解释道:“少主享用吧。”说罢,给了自己一巴掌,觉得如何说来都显得杜汐飏像是个吸血魔物一样。

    林追忆离开之后,杜汐飏颤颤巍巍地下了床,因为饥饿,后槽的四颗尖牙似乎显得尤为细长,只见他舔了舔干燥的苍白嘴唇,走到那动弹不得的男人身边,张嘴便咬了下去。

    将犹带温热的尸体扔至一边,杜汐飏刚恢复了一点精神,忽悠觉得全身异样的难受,他捂住胸口跌坐在了床上,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背上生出了一层可怖的红斑,然后掀起了袖口查看,发现整条胳膊已经蔓延开来,体内像是有什么正在躁动一样。他伸手抓紧了床身,因为燥热难耐,他伸出细长的指甲在胳膊上划出一道道的伤口,试图驱散体内那诡异的感觉。

    慢慢地,感觉脸上也开始疼痛,四下里翻动了一下,发现并没有镜子,看不到此刻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可怖,只是能隐约感受脸上那肌肉跳动的感觉,仿佛全身的血管都要爆裂开来一样。

    四肢上已经遍布颜色不一的斑点,一时间像是那花花绿绿的调色剂打翻了一样,十分诡异。

    杜汐飏突然想起了郁薇的提点,她说这门武功很多人听说过,但是太过阴毒,会遭天谴,所以没有几个人敢练。而且练到一定程度,每个人会出现不同的症状,有的溃烂而死,有的瘦弱干柴,有的全身血管爆裂,还有的身体出现异性特征,这门武功不是常人能驾驭的了得。

    “呵呵。”杜汐飏低低地笑了起来,心道终于是来了吗,他的身体承受不了这门武功的反噬了,看来自己就要死了呢,比任何人都要严重的多。

    全身像是经历了分筋错骨的疼痛,灵魂几次被逼出了体内又几次回归到身体里。

    “郁薇不是说我上辈子是天神吗,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杜汐飏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呢喃着,有几分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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