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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部下是鬼神 第57节(1/1)

作品:《我的部下是鬼神

    “去吧。”风殷澜贪恋地盯着点雨半晌,蓦一挥手。

    即便心中万分抗拒,却被玉渐渐迷失了神智的点雨听话地站起了身、向着风殷澜所指之地木然行了过去,只是脸上,泪痕仍在。

    风殷澜望着点雨去的方向许久,直到其身影已全然隐没在竹林间再看不见,她才终于掩去泪水、缓步走至了内院门前。

    一门之隔,两个世界。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推开了隔院之门、从容道:“劳诸位,恭候多时。”

    院内,原随云确已等她许久,见她终于肯露面了,温和笑道:“我还以为风姑娘怕死,悄悄逃走了。”

    “原公子说笑了。”风殷澜神情亦是平静,“姑娘家,总是要梳洗打扮一番。”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竟有种诡异的平和,看上去不似是仇敌,反倒有种故友相见的意味。

    风殷澜话毕便环视了一周,在人群中稳稳地望住了自己相见的那个人。

    “清琅,许久不见。”

    慕清琅虽不愿理会她,却也知道此人将死、心中略有不忍,一时竟没用往日的冰冷面目相对,反而低声应了句:“恩。好久不见。”

    问候得到了难得的回应,风殷澜竟瞬间就亮了眼眸,只不过这喜悦持续不过一瞬,她便看见了站在慕清琅身侧的白七悠。

    “兜兜转转,尽了全部努力... ...”风殷澜出神喃喃道,“却终究... ...不是我... ...”

    她凄然一笑,忽一挥袖,竟将慕清琅轻轻推了出去。

    慕清琅被推了个莫名其妙,因风殷澜这一推可谓轻柔,说是要攻击吧,可却一点力度也没有!

    只是他并未疑惑太久便惊恐地睁大了眼眸。

    因为在他们刚刚站立之处,已有数道灵器波纹隐隐浮现。

    这波纹层层环绕,不过瞬息就重叠而起,雾气昭昭,竟将周围映衬得如同仙境一般!

    然而在场诸人,人人清楚——

    这可不是仙境。

    这是流烟谷的凶阵,离煞阵。

    也是宿维时此前用来杀死符风的凶阵。

    只不过,虽见凶阵,宿维时却也并不觉得慌张。

    离煞阵,其凶悍之处在于,其阵壁不可碰,碰之之物无论为何皆会瞬间粉碎。

    然而却也并非无破解之法。

    宿家的叱念阵正是由层层剑阵组成。

    以剑阵代人,便可破此阵而出。

    见离煞阵起,宿维时毫不迟疑、瞬间便布下了怀中灵器。

    叱念阵起,瞬间便如乘风破竹般袭向了离煞!

    在叱念的猛烈撞击之下,碎裂之声,从离煞阵各处响起,正如宿维时所料那般。

    见阵壁终于破了个口,宿维时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完全放下心来,风殷澜竟忽然后退了几步,粲然一笑。

    宿维时心中不详升腾而起,他低喝了声“不好”,随后就要把自己身侧的几人从那个缺口推出去。

    可他刚刚抬手,就有一股比他强大得多的力量忽然从那缺口冲了进来,将阵中几人俱用内力送了出去。

    谁?!

    宿维时刚一站稳便要回头望去,却更先一步听到了自己哥哥怆然的一声长啸:“梁则!”

    元原闻声亦是惊恐地抬头循声“看”向了阵中,可他眼前只有冰冷的系统界面、和那个界面闪烁着的代表梁则的绿色圆点。

    叱念阵是残缺之阵,阵中不能无人。若无人破阵,便只有杀掉布阵者这唯一一个办法了。

    是以将他们推出阵后,梁则自己却并未出阵,而是缓缓解下了身后画魂剑,拔剑出鞘。

    风殷澜完全未想到会有人将原随云等人推出去,可她脚下灵器阵已开始运作,扭转不及。

    ——此为离煞外阵。

    以离煞阵阵主的血肉为引,在离煞阵外再加一重离煞。两阵内外相引,会以极快地速度向阵中人逼去。

    就算梁则剑法再快,也来不及了。

    元原惊骇非常,肝胆欲裂。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风殷澜居然会这么做!

    古人皆重死后。

    哪有人会愿意死后尸骨无存!零落为泥!而且这阵法极难,百年来,从未有人能成功布阵!

    可现在,风殷澜却这样做了,而且还将此阵引活了!

    而因他这大意疏忽被困于阵内的,是他的师父!

    是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亲人!

    元原心中焦急万分,这模样却正被梁则望到了眼里。

    梁则提剑时不能有情绪波动,可现在见到徒弟悲伤欲绝的凄然表情,他哪里忍得住心中剧痛。

    只这念头刚动,梁则便胸腔一翻、喉咙一热,“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宿维时何曾料到会有此番变故,他忙在脑中拼命搜索办法,想将这个对于原随云而言极重要的人从那阵中救出来!

    可现在哪儿有什么办法!

    能破离煞阵的只有叱念,然而他已经布下了一道叱念,无法再布阵,何况这离煞外阵气势如此汹涌,他布下的叱念如何能拦得下!除非... ...

    他刚动了一个念头,便觉身边轻风一逝,显然是也有人想到了这个办法——

    若离煞外阵向内阵靠拢,那便在离煞外再离一道与此离煞外阵威力相当的叱念阵就好了。

    可这样强大的叱念阵,世上唯有两人能布:一个是他远在乐生堡的父亲宿奇先,一个便是他的兄长宿维承。

    而冲上前的那道身影,正是后者。

    宿维承毫不犹豫,瞬间便将叱念阵在离煞外布好。

    待他刚刚布阵完毕,几步之外的风殷澜便被阵法绞了个粉碎,血色源源不断地涌向了阵中心。

    这血色气势磅礴,却被宿维承布下的叱念堪堪拦住,亦如内阵般呈现出了破裂之意。

    阵中,梁则收剑回鞘,最初的离煞已消失不见,由宿维时布下的那道叱念也已被他以剑法破开。

    又过片刻,外侧的叱念阵亦已将离煞外阵吞噬完毕。

    梁则与宿维承之间,便只隔了一道由宿维承亲手布下的叱念。

    梁则握着手中佩剑,待看清发生了什么,他一向沉稳有力的手臂,竟也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他怔然地望着宿维承、呆呆道:“你...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宿维承笑了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布了道阵而已。”

    “... ...什么阵?”

    宿维承不再回答,反而走上前,隔着阵壁,看了梁则好一会。

    梁则嘴唇一抖,眼眶已不受控制地红了:“你布了什么阵?说啊!!!!!!”

    宿维承隔着阵壁抚在了梁则的眼角,轻声道:“别哭啊。”

    “宿维承!!!!”

    宿维承被他这样怒吼着,却反而笑意更深了:“你看你,还是跟个爆竹一样,一点就着。”

    就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样。

    哪有你这种人,破不开我的阵法便追着打我。

    也就我脾气好吧,不然别人,怎么会让着你。

    怎么会让着你一辈子。

    宿维承鼻子一酸,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他心中有千万句话,可现在喉咙却哽得他连一句也说不出。

    他深深望着梁则、眉目间忽有怆然之色,沉吟许久,他才叹息着将心中的话道出了口:“阿则,我喜欢你... ...你懂吗?”

    梁则疯狂撞击阵壁的剑鞘蓦地一顿,他抬袖擦去脸上泪水,嗓子已沙哑起来:“我懂了!我懂了!宿维承,我懂了!!!”

    宿维承闻言,含泪笑道:“你看... ...我懂的时候,你总是不懂。现在你终于懂了,可是... ...”

    可是,我却已不能再陪着你了。

    叱念凶阵,阵有瑕疵。

    阵法一旦运作,便无法停止。除非阵中之人从内破阵,或者——

    破阵者亡。

    可以梁则的剑法,破不开他的叱念呢。

    宿维承又后退了一步,轻轻拔出了腰间佩戴的小刀。

    这把小刀还是他十六岁生辰时父亲亲手为他佩上的。

    那时候他跟母亲抱怨,自己虽有内力,却不通刀法,送这小刀有什么用?留着日后自绝吗?

    却原来,一语成箴。

    只可惜,到了最后,他最想听到的那句“喜欢”,却终究还是没有听到啊... ...

    梁则只觉得自己耳畔皆是风声。

    一时之间,他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听不见那人利刃出鞘之音,听不见宿维时的哭喊,也听不见身侧这些阵壁寸寸碎裂的声音。

    他呆呆地看着血色从那人的颈项间慢慢地晕染开去,他看着那个人慢慢地失去了一贯的笑意,慢慢地倒在了他的面前。

    阵壁轰然崩塌。

    与之共同落地的,还有一块小小的玉珏。

    半枚玉珏留故土,以免死生无人知。

    可我不需要别人知道我的死生啊,只要你知道就好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啥也不说了,写的我巨难受...

    可一开始一切便已经注定了。

    还记得元原第一次到乐生堡的时候吗?

    ——

    “梁则心念既定,此后诸多岁月里确实甚少再携元原来此堡中。

    只是这时,梁则和元原都还不知。

    他今日受的苦——

    不过是在提前偿还,自己即将欠下的债罢了。”

    ***

    最爱这世间风花雪月,却无奈尽是悲欢离合。

    ***

    不过放心,汤圆和香帅会甜甜甜哒!【握拳!】

    ※、第107章 正文完

    悯生山庄败了,而且败得干脆利落,这利落程度甚至出乎元原所料。

    他们赶到悯生山庄时,这里已剩下了一座空荡荡无人息的宅子,和满地零落的尸体。

    程观澜于自己房中自断经脉,而程家家主程琛和他的夫人似乎也因为儿子已不在而断了生机,一个自缢、一个自刎,纷纷上了路。

    元原几人走进程观澜的房间。

    程观澜已死了几个时辰,却还保持着倚坐在桌前的样子,只是身体已经僵硬了。

    而他面前,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幅画像。

    跑来看热闹的秋长容随意扫了一眼便惊呼出了声:“居然是我姑姑那副画的仿制品!”

    不仅是简单的仿制,几乎与原画作无什么不同。

    秋长容知道程观澜这人过目不忘,但能将只见过一面的画作凭记忆复原到这个程度,还是令他小小吃了一惊。

    他凑近了看,却又看到了画作旁的一行小字,忙将画拿了起来。

    “怎么了?”元原听他忽然屏息,问道。

    “画上有字。”秋长容凝眸片刻,念道,“生不得形依,死不得魂与。早知如此,何必许来生。”

    跟在一旁的秋长鸢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来生?”

    “来生... ...”秋长容琢磨道,“此前情报有道,这人似乎见到了我姑姑那副画后便一直念叨着什么前生之类的,听他这意思,倒像是前生他与那云增有情、还许了来世,可谁料这辈子云增却在他出生前就死了。”

    “君生我未生么... ...”秋长鸢摇了摇头,“真是痴心妄想,这世上哪有什么前世今生啊... ...”

    秋长容对这些情啊爱啊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好奇了片刻便放下了画,转向元原道:“这程观澜怎么死的这么干脆?!”

    他连埋伏陷阱都准备好了,结果一进来就发现该死的都死了,这让他心很累啊!

    “我也不知。”元原淡淡道,“恐怕是因为,他真的以为风殷澜背叛了吧。”

    风殷澜对慕清琅的一往情深,程观澜不可能不知道。

    而程观澜本身就是一个痴情的人,所以在他看来,风殷澜会为了心上人背叛自己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再加上符风死时,他们的有意误导,或许更是让程观澜彻底相信了风殷澜的“背叛”。

    “可是这也不至于说死就死啊... ...”秋长容撇了撇嘴。

    这程观澜要是拼死挣扎一下,他们还真没把握一定能拦得住呢!

    秋长鸢却似忽有所悟地道:“要说这程观澜的毕生追求吧,也就是集齐四块佩玉以复活云增了。如今他会干脆利落地死掉,即是说他觉得自己不能集齐四块佩玉了呗!”

    “集不齐四块佩玉... ...就是不能统一天下... ...”秋长容顺着秋长鸢的思路想道,“这倒是,毕竟流烟谷和符风都没了,他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了。”

    秋长鸢道:“恐怕不仅如此呢!我总觉得,这个风殷澜的死起到了什么决定作用,是以程观澜此前虽怀疑风殷澜背叛,却还没放弃生机,可一听到风殷澜死、他便自绝了。”

    秋长容眯眸想了想,心中忽然有了想法,却不敢确定。

    他转头看向元原,却见对方正隐隐笑着,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原因:“你知道真相了?倒是和我们分享一下啊!”

    元原摇了摇头:“谈不上真相,只是有些猜测,不说也罢。”

    毕竟这世上能彻底阻拦程观澜野心的东西实在不多,而其中为首的,便是其“心上人”云增所著的那几本秘籍了。

    若他没猜错,那最后一册剑谱多半是在风殷澜手里。

    至于现在这剑谱在何处... ...

    他忽然想起了慕清琅此前提到过的——“后来这风殷澜就时不时地寄书信过来。”

    这秘籍的下落,或许已经很清楚了。

    思及至此,元原敛袖起身,头也不回地道:“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实在不吉利,烧了吧。”

    既然你已等不到那个人,也确实不需要再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若有来世,倒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也不枉,你为我带来的这许多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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