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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吹起彩云飞扬 第4节(1/6)

作品:《和风吹起彩云飞扬

    我们的心儿飞向远方

    憧憬那美好的革命理想

    啊

    亲爱的人啊携手前进

    携手前进

    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充满阳光………

    于淑珍《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

    什么是美好的时光?什么是幸福的时刻?这个问题对不同的人,自有不同的答案。但是若是要问起89届麓苑高中三班的学生,他们会告诉你:那是他们的高中三年,当然这个答案是在他们离开高中十年以后甚至更久才日渐明晰的。

    美好的时光,往往失去方觉可贵。当年的他们,在日日咒骂着如山的作业,如海的试题,还有没完没了的排名与高考的令人窒息的压力时,浑然不觉那段结伴同行的年少青春是一去不复返的单程车票,在时隔多年以后,每一道练习,每一次考试,每一门分数,甚至最后高考的题目…这些曾经以为生死攸关的大事,不知觉早已烟消云散,反而是那些毫不起眼的细枝末节,那些安于一隅的点点滴滴,随着时光的打磨,却组成了他们高中时代最弥足珍贵的幸福时刻---那充满阳光的美好生活。

    第十六章瑞雪迎新兔年到

    (1)

    古城的隆冬,特别难熬,因地处汉水之滨,古城气候属于典型的亚热带气候:夏季非常酷暑炎热,而冬季又相当阴冷潮湿。但今年的冬季,大雪纷飞,天气似乎要干爽很多,到处银装素裹,倒是透出了几分北国的风光。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虽然除夕未到,但年的气氛已经非常浓厚,厂里虽没有正式放假,但家家户户已经都在为新年忙碌准备,厂里面早已经给每个职工家庭分发了过年的年货: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大米、花生、鸡蛋、面条……最大程度体现了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温暖和关怀,张文君的父母因为是江浙人,所以每年春节的年货除了一般人家自制的腌肉腊肠外,还有江南特色的熏鱼,张妈妈尤其爱吃瓜子,一个夏天吃完西瓜吐出的西瓜子被仔细洗干净晾干晒透,年前用五香的调料煮熟,在家里简单沥干后,包在纱布包里,用单位办公室的火炉边上烤干,是春节电视机边上的绝佳小点。

    张爸爸此时正在做着春节“特供点心”:炸香片,用当年的小麦粉,打上鸡蛋和水,搅拌均匀,擀成一个方形的厚度适中的面皮,轻轻撒上芝麻,涂点古城本地的麻油,用刀切成3厘米见方的菱形小块,在油锅里煎炸成金黄色起锅,晾干后酥脆可口…….这种时候张文君通常只是个看热闹的旁观者,她看着作为工程师的父亲像是对待设计图纸一般认真、精准切割着他身边的面皮,好像每个面皮的边长、角度都被他测量得没有误差,才心满意足放进油锅。

    “爸,我妈呢?”张文君闻着香味,脸都没洗就挤进了香飘四溢的厨房。

    “哦,文君啊,起床了,先洗把脸吃早饭,你妈还有些事,去办公室了,忙完就回来。”

    张文君的家里,是典型的知识分子的三口之家。父亲和母亲同是生活在江南水乡一个名人辈出的小城里,两家虽然住得不远,但背景却有天壤之别,张文君的母亲,姓章,是出生在当地一个最大的“地主家庭”,章家在当地以书香门第著称:不仅张文君的外公是解放前的国立大学的大学生,兼着当地学校的校长,章家在清朝年间还出过几位举人,只可惜这样的大户在后来终是摆脱不了土崩瓦解的宿命,作为章家最小的女儿,张文君的母亲无疑在年少的时候受到了很多不公正待遇,最后只好背井离乡,在外省的亲戚处,克服重重困难,绕开政审考上了一所一般的大学。

    相比而言,张文君的父亲就顺利得多,出生于无产阶级家庭,从小根正苗红,学习刻骨努力,当初考上大学之时,他不顾当时的政治压力全心全意尽自己所能帮助章家,没有像那时大多数人似的墙倒众人推,在巨大的政治阴影下,章家慎重地把最小的女儿拜托给这位善良、纯正的学生,他们漂亮、高傲的女儿必须要找个可信赖的人依靠,张文君的父亲无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大学毕业后,张文君的父亲就被分配到了这个当时需要严格审核政治背景与出生的科工工厂,与当时所有的大学生一样,他满怀着知识报国的一腔热血,远离家乡,来到了当时这个基础设施非常贫乏的山沟沟里面,和所有的创业者一起,靠着肩扛手提,一点点把这个工厂建设得初具规模,过了几年,张文君的母亲也大学毕业,是以随迁家属的名义进的厂,夫妻二人终于克服重重困难,走到了一起,不久有了他们可爱的女儿。只是,张文君的母亲生性要强,为了工作,硬是放弃了原本可以再生一胎的机会,好像要把以前失去的都补回来似的,对工作特别认真投入,有时甚至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反而是张父,因为生性温和纯良,倒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所以打张文君记事始,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总是父亲,单位里加班加点的,永远是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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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小的时候,张文君是很享受自己家庭背景的庇荫的:父母都是大学生,尤其父亲所学的专业:发动机设计与制造,是当时的尖端专业,尽管厂里面大学生云集,但父母都是大学生的毕竟不多,另外张文君的母亲原本就是江南水乡大户人家之后,有种常人无法具备的婉约秀丽,卓尔大气,性格又开朗健硕,比起性格内敛的父亲,她在厂里更加如鱼得水,八面玲珑,只有一样,这个科工企业因为长期从事一些涉密产品的研发、生产,对干部的提拔培养政审特别严苛,故而饶是她再拼命努力,专业扎实,也很难有大的建树。

    但是近三年,张文君明显感觉到原来感情平稳的父母争吵多了,说是争吵,其实主要是张文君母亲的埋怨,她总是提及现在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机会很多,可是张父过于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眼看都已经人到中年,还是一名普通的工程师。好些后面进厂的,学历不如他的却已经后来居上,刚开始时候,张父还微微一笑:“我这辈子能娶到你,已经万事知足,我不需要别的来证明自己了。”后来争吵得多了,他索性一言不发,任凭妻子滔滔不绝,我自岿然不动,气得张文君母亲只好转头对女儿现场教育:“看见没?只有无能的人才一天到晚说知足常乐。你以后一定要自强、自立,千万别像你爸这样窝窝囊囊一辈子,我是因为出生问题失去了很多机会,你一定要奋发努力,建功立业,才不枉人活一世。”张文君常常暗自喟叹:觉得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和别人家的是反着来的:女强男弱,明显是女主外,男呢,好像也没完全主的来内。

    不过,除夕依然还是欢快地来临,晚餐桌上,张妈妈拿出年前置办的家乡酒:女儿红,一家三口此时欢聚一堂,为张文君的学业,为美好的未来干杯祝福。张文君看着微笑的母亲和完全不胜酒力的父亲,心里涌起的是家的感觉:踏实、舒适、温暖、牵挂。

    按照惯例,除夕夜的八点以后,张文君家里开始高朋满座---主要原因就是她家里有一台彩色电视机,那个时候不是每个家庭都买得起彩电,观看春晚对每一个普通老百姓而言,是除夕夜的重中之重,如果没有春晚的除夕,就好像没有真正过年,因为张妈妈的豪爽,左邻右舍都云集在张家,一起兴高采烈守岁,到12点之前,还有张家自酿的甜酒作为宵夜甜点,这也是张文君母亲对小时候大宅生活的唯一的一点零星回忆,12点一过,随着电视里新年的钟声敲响,外面也应时地鞭炮齐鸣,不知何时,大雪又开始纷纷扬扬,“今年的雪真是大,来年定是好年景!”。隔壁的王阿姨不由感慨道。

    年初一过完,新年的气氛就开始渐行渐远。初五开始,张文君的母亲早早就开始到办公室加班去了:倒不是真有那么多事,主要的原因是科室里面有火炉,比在家里更加温暖,另外她也想趁着假期办公室安静,可以静下心来学些东西,张文君因此也每天和母亲一块儿待在办公室里,这儿确是看书学习的好地方。

    初六的早上,张文君独自走在去母亲办公室的路上,因为厂依山而建,地势难免有高低错落----厂家属楼区地势较高,从家属楼出来,要先下一个长长的斜坡,这个长坡是离开家属区的必经之路,几天的大雪,坡上早被来往的人踩踏得坚硬、溜滑,稍不注意就会摔得七仰八叉,每天都有人在这个坡上中招,幸好天冷大家衣服穿得厚实,只是增加一点笑料而已,年纪大的老人家早就老老实实窝在家里,等上班后自然会有后勤部门的人用热水除冰把路清理出来。

    “哎呦,”张文君刚刚站在坡上,就看见半坡处一红一蓝两个身影交叠躺在雪地里,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衬着白色的雪地,色彩倒是分外鲜明。张文君不由轻叹一声,加快步子走了过去,这个坡她每天走,自然经验丰富:看似光明大道的路中央是万万不能走的,反而是旁门左道的边边角更加安全。

    “罗老师,是你啊?”走近了这两个还在坡地上上苦苦挣扎的身影,张文君才发现身穿深蓝色棉衣的那一个原来是她的生物老师:罗曼婷,罗老师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手里还抓着身边穿红衣的女孩,看起来这位摔得更加厉害一些,半躺在雪地上硬是起不来身,张文君赶紧上前帮忙,才把这个女孩子颤巍巍给搀扶了起来,女孩留着堪堪过耳的齐齐短发,身材中等,眼睛圆溜溜的,原本应该挺可爱娇俏的面庞因为摔得不轻,蒙着浓浓的委屈和心酸:“曼婷姐,我的腿站不直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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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三个人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下长坡,罗老师轻轻询问身边的女伴:“小菡,你没事吧?要不要陪你去厂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就是摔得腿疼,缓缓就好了。这位是…”红衣女孩屈着一条腿,扭头望着一直扶着她的张文君,“哦,这是我的学生,张文君,文君,这是我的一个小师妹,吴菡。”罗老师这才正式做着介绍。

    罗曼婷与吴菡大学里属于同门师姐妹,罗曼婷大两届,因为两人在校期间都参加了校文学社,罗曼婷是副社长,对当时的小师妹吴菡照顾有加,所以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吴涵家在古城,也是刚刚毕业分配回到了家乡,原本约好初六来厂里看望提前回来的师姐,不曾想刚刚出门,就摔了个大跟头,新买的红色棉衣外套上沾满了黑色的泥浆,让原本兴高采烈的吴菡顿时像霜打的茄子,即刻就焉了。

    不过,最开始的不堪已经慢慢过去,吴涵不忘记对身边这个小女孩表示感谢:“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谢谢啊。对了,你今年几年级了?”

    “不用客气,吴…吴老师,我今年高一,在麓苑。”张文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看起来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的女孩,既然是罗老师的师妹,应该也是老师吧。

    她这个招呼把师姐妹俩给逗乐了,“小菡,听见没,你不想当老师都不行了。文君,吴菡没当老师,你就叫她---菡姐姐吧。”罗老师逗趣着面前的小师妹,缓缓她刚才摔一大跤的难堪。

    “菡…菡姐姐,你还行吗?需要我和罗老师一起陪你去医院吗?”张文君觉得这个叫法还不如喊吴老师呢。

    “文君,忙你的去吧,这里有我呢。”罗曼婷看到了张文君手里拿着装满作业的大袋子,毕竟学业要紧。

    “对了,罗老师,这个给你。”张文君从袋子里掏出一大包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纸上有零零星星渗出的油点,不由分说往老师怀里一放:“这是我爸做的香片,特好吃,你和菡姐姐尝尝,没别的事我先去我妈那儿写作业了,再见。”张文君不等罗老师推辞,挥挥手闪过身子便走开了。

    “你这个学生,和你挺随便的,长得也蛮漂亮,还能考上麓苑…”吴菡看着张文君的背影若有所思,罗曼婷微微一笑,“是啊,我这个学生,可不是一般的孩子…”

    罗曼婷是分到厂子弟学校不到三年的大学生:她也是省师范学院毕业的,生物专业。她不是古城本地人。因性格温和,年纪又轻,气质清新脱俗,特别招学生喜爱,张文君喜爱生物课受罗老师影响很大。

    罗老师身材颀长,尤其喜爱舞蹈,她一进厂子弟学校,就被校长指派分管团委工作,她组织了好几次校内的舞蹈汇演,也就是在这几次汇演中,她一眼相中了当时还是初中二年级的张文君,和厂子弟学校高中的几个男生、女生一起,以当年流行的一首歌曲《金梭和银梭》为背景音乐,编排了一部青春圆舞曲,在那年的厂元旦新年晚会上代表子弟学校惊艳亮相:那个舞蹈由张文君领舞,舞蹈□□部分是一个男孩子双手扶着张文君的腰部,做一个腾空跃起的旋转,张文君手里还要奋力展开一个4米长的红绸,这对于这些非舞蹈专业的学生而言,难度之大可想而知,但是通过三个月艰苦训练,张文君硬是漂亮完成了这个当初差点让罗老师放弃的动作,在那个刚刚从保守僵化环境中逐步苏醒的特殊年代里,这个充满青春朝气的舞蹈在这个近万人的大厂里引起的轰动史无前例:不是因为难度,而是题材:少男少女手拉手同台表演,这本身就非同寻常,更别说男孩子还紧紧扶着女孩的腰部。幸运的是,时代的火车终是轰隆隆向前,不管愿不愿意,台下的人心里面都知道,有些事情在于无声处中早已经悄然改变。

    这个让张文君母亲出了一身冷汗的舞蹈最终获得当年表演一等奖,因为有厂里的首肯在前,罗老师也获得了校领导的表扬,学校破格为她提前办理了教师的转正手续,这也让原本就名声在外的张文君更加老少皆知:张文君的父母在很长时间不得不应付各种各样的招呼:“文君妈妈,你家女儿的腰怎么那么柔软?”“文君爸爸,那个和文君拉手跳舞的男孩是谁家的儿子啊?”……

    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张文君和罗曼婷老师的关系从此变得亲密起来,罗老师的单身宿舍里经常会看见张文君的身影,偶尔张文君也会把罗老师叫到家里一起吃饭,两个人虽然年龄差距不小,但逐渐发现双方竟然有很多相通之处:身高差不多,体型差不多,都喜欢跳舞,都热爱文学,两人都是外表开朗随和,其实内心有自己的傲气和不羁,只是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差距,张文君更活泼外向,罗老师更沉静内敛。

    兔年的春节就这样匆匆过去,整个假期,张文君没有再如往年般和以前的朋友邀三约四,而是老老实实把布置的寒假作业写完后,又把高一下学期的功课认真预习了一遍,头一次,她有点盼望着新学期的尽快来临,好检验一下她自己总结的学习方法是否真的行之有效。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年代男生女生的禁忌还是很多,但是社会开放的思潮风起云涌,两种思想的碰撞还是很激烈的,在学校这样的相对封闭的环境都能感觉得到。

    ☆、吴校长的关怀

    第十七章吴校长的关怀

    (1)

    刘文峰应该是麓苑高中第一个返校的老师,主要是在家里他实在没有再待下去的欲望。

    父母的家在刚刚踏进家门的那一刻,是充满浓浓温情和牵肠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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